第105章 小试牛刀
“殿主，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您对我出手试试？他老人家就会出现。”
苏荀真话假说，并没有言明，祝长老聻灵只有神明气息才能引动。
不然，谁知道殿主会不会走出心脏，凭借自身修为杀了自己。
故而，他以真话，故意引导对方，认为祝长老，对谁都是会被动护身。
万千摇头：“我可不敢。这可是炉殿中，万一引发气运负面震荡，我难辞其咎。”
他言归正传，问道：“你有何把握，与岩刀对阵？”
苏荀侃侃而谈：“岱族以殿主为垫脚石，扶持岩刀。我以淬体境，挑战他，不论胜败，只要活着，都能灭他威风！”
“对啊！”
万千在心脏中一拍手掌，赞叹苏荀：
“你说得对，你只要活着，就是胜者。一个第三神异，自称百城第一裨将的天才，正面对决，竟然杀不掉小小淬体境。”
“传了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妙啊！”
“不过，你要靠那一位保命，恐怕不行。”
万千以为，苏荀所谓的把握，就是靠祝长老护命，这种结果，岱族肯定不认。
苏荀摇头道：“我不靠他老人家护身。真正凭借自己的实力。只不过，尚需七日时间，而且还需要殿主您，支援一点精魄。”
提到精魄，苏荀终于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他之所以要挑战岩刀，目的就是要精魄。
只要修成神异“息灾”，保命就有了把握。
趁此风头，狠狠地宰殿主一刀，然后踩岩刀一脚，一举两得。
“要多少？”
“不多，百枚精魄！”
苏荀随意地道。
心脏内的殿主，看不清面容，却传出淡淡的杀意。
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知，我这个殿主，俸禄每个月才一枚银级精魄。”
“你一开口，就要我一个月俸禄，可真敢要啊！”
“那殿主您说，给多少。这可关乎我炉殿脸面啊，精魄越多，我实力越强，这个巴掌，打得越响亮。”
“二十枚铜级精魄。多余的没有，老夫也要修炼，每月的俸禄，都用得一滴不剩。这二十枚，得从赏殿提前支取。下个月，你的俸禄没了。”
“再加点吧……”
无论苏荀如何哀求，殿主一直保持沉默。
最终，苏荀要到了二十枚精魄，不，准确地说，是十五枚。
在殿主吩咐下，殿卫飞出炉殿，去往岱族下战书：
“炉殿苏荀，非是胆怯，而是不想将手中刀，挥向火神同袍——岩刀上将军。”
“然上将军一再逼迫，那苏荀便应战！七日后，柴薪境，苏荀恭迎上将军大驾！”
殿卫宣读的战书中，一口一个上将军，将岩刀架起。
果然，战书一下，侍神宫中传来消息，原本对于提议有些意动的神使大人，突然改变主意，说要考虑几日。
他的意思很明显，此战之后再作定夺。
“苏！荀！”
岱族宫殿中，岩刀俊美的脸几乎扭曲，杀意阵阵涌出，房内的陈设在噼啪声中碎裂，一片狼藉。
就差一点，差一点！
他就会成为岱族史上，第一位天人境上将军！
重铸岱族荣耀，就差一点而已。
“我要你死，碎尸万段！”
……
风波在持续发酵，火神宫中，很久没这般热闹过。
十八殿的各个管事，甚至一些副殿主，都在第七日这天，提早来到柴薪境。
很多神族后裔，也早早来凑热闹。
这一天，苏荀忍住心痛，放了种柴人们一天假期。
比斗时间定在正午。
时辰未到，柴薪境已是人山人海，全都踩在石板上，围拢在喷泉池山头周围。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岩刀必定是秒杀，苏荀才区区淬体境。”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苏荀曾击杀岱族岩温，岩温你可听过？”
“百年前，岱族的那位上将军？据说在大战中，曾以一敌二，斩杀一人。但是被水贼一位城主重伤，自此境界持续下跌。”
“传说他的第三神异极为强大，这苏荀竟能杀他？那就有得看了。”
正午至。
岩刀踩着火云从远处飞来，长发舞动，衣袂飘飘，脑后神光溢彩。
众人惊叹：“不愧是百城第一裨将，这风姿，伟大的火神年轻时也不过如此。”
“岩刀到了，苏荀呢？”
众人还没看到苏荀。
哗啦！
喷泉池冲出一道人影，落到岸边，正是苏荀。
水汽蒸腾，衣衫瞬间被内劲烘干。
“样貌也不差。可惜出身差了点，是个杂血。”
有人评价。
苏荀抬头，看向上方的岩刀：“上将军，废话就不说了，请指教！”
岩刀脸皮抽动，“上将军”这个字眼，几乎成了他的逆鳞，听到必怒。
“死！”
他架云俯冲而下，从背后拔出一柄宛如红月的弯刀，轻轻挥动，巨大的刀芒从天而降，似要将这座喷泉山劈开。
刀芒实质。
苏荀想起了鹿田县观看大越战场，那些人族俊杰出手的样子，就如这刀芒一样，变为实质，落下后凝聚不散。
他自认远远做不到这一步。
根本不敢留手，直接动手杀手锏：
神异：息灾！
苏荀双手合圆，心力和内劲同时涌入圆中，在神异的作用下，化为一道金色光圈。
他双手向外打开，朝岩刀做出一个扔圈动作，那道金色光圈，无可阻挡的落到岩刀头顶。
与此同时，岩刀实质的刀芒，在苏荀上空裂开，形成密密麻麻的赤红月牙，将苏荀周围全部笼罩。
逃无可逃！
金甲瞬间浮现周身。
以神功重修淬体境之后，金甲又出现了变化。
两肩处，以及脚踝两侧，各镶嵌了一枚虚幻的宝石。
在苏荀的意念控制下，宝石呈现岩青色，气息勾连，与他脚下的喷泉山融为一体。
当当当……
火花四溅。
金甲的光芒不断闪烁，好似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都要熄灭。
那些赤月刀芒，分明碰到喷泉山的侧面，但整个侧面山体，却不断炸开大片大片的石块。
这就是金甲与喷泉山融为一体的结果。
山体替苏荀分担了伤害。
最终，片片赤月散落到山顶周围，像是烧红的铁球放置在厚厚的冰块上，实质的赤月刀芒，融化了表层的岩石，在慢慢下降。
好半晌，刀芒才逐渐熄灭、消融，留下一个个小坑，冒着黑烟。
金甲的光芒并未熄灭，但也暗淡许多。
苏荀脸色变得惨白。
他挡下了岩刀的刀芒，内劲也几乎见底。
急忙从衣服中拿出准备好的精魄，一口吞下。
维持神异“息灾”，也需要持续消耗内劲和心力，他不能断了供给。
岩刀挥出一击后，眼见苏荀凝聚的金圈套到头上，他感觉有些眼熟，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直到苏荀挡住了自己一刀，就要再次出刀，他的真气突然受到极强的压制。
不受控制地变得平静，运转极为吃力。
岩刀瞳孔猛然收缩，刚才心头闪过的猜想成真了：
“岩温的神异，息灾！！”
怎么可能！
天下神功，自第三神异开始，便各有不同，或许同篇神功的神异会类似，但绝对不会一模一样。
就好比同一个宗族的人，血缘相同，但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特别是内在。
岱族来了许多小辈，以及一些在火神宫中养老的族老。
他们看到岩刀的异样，才惊觉：“老鬼，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光圈有些眼熟。”
“岩温的息灾？！”
“不可能是息灾，只是有些像而已。”
他们下意识否认。
直到……
岩刀竭力再辟出一刀。
赤红的月芒，比之前暗淡近一半，勉强保持着实质。
但是在半空炸开后，全部化为虚散的月牙，威力大不如前。
苏荀金甲有了精魄的支撑，恢复原本防御力。
月牙刀芒斩在身上，金甲不再如之前那般奄奄一息，这次较为轻松地挡下来。
“岩刀出招的威力下降。息灾，真的是息灾！”
岱族的族老完全失去了镇定，惊叫出声。
岱族其余人确定了猜想，一片哗然。
而其他围观的火神宫看客，有的知晓息灾之名，也跟岱族一样，难以置信：“火神在上，这世上真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第三神异吗？”
“不对，苏荀才区区淬体境，而且气息才达到第九重龙筋境，他怎么会的息灾？”
“你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金甲，似乎就是第二神异，小金身啊！”
“怪哉怪哉……”
“我明白了，苏荀与岩温一样，曾经也是第三神异的强者，受了重伤，境界衰退！”
“有道理。但是，怎么解释他会息灾？”
岱族族老怒而上前，出手准备擒下苏荀逼问：“小子，束手就擒，快说，你怎么会息灾！”
震惊归震惊。
这族老非常清楚，息灾一出，岩刀会持续受到压制，凭这小子的防御力，将会是一场持久战。
虽然最终结果必定是岩刀胜，但时间拖得越久，对岩刀，对岱族越不利。
他索性借这由头，出手干预，拿下这小子。
这族老是神窍境武者，资质普通，并未修成第四神异，但功力浑厚，根本不是苏荀能敌。
就在这时，苏荀大喊：“殿主，该你了！”
无声无息间，这座山像是被人翻倒，整池的泉水一同向上空涌去。
下一瞬，泉水骤然炸开，水珠全部朝着岱族族老的方向激射而去。
每一滴水珠中，都隐隐有一缕金色火苗在跳动。
族老脸色剧变：“金色命火，烘炉巅峰。万千，你卑鄙，竟然隐藏在池中。是要偷袭岩刀吗？”
临危之际，他反应极快，还倒打一耙。
听到这话，水珠速度陡然加快，眨眼洞穿这个岱族族老。
“噗噗噗噗……”
他的身体瞬间千疮百孔。
之后被更多的水珠淹没，化为虚无，灰尘都不剩一粒。
苏荀看得眼皮直跳，殿主好强，而且神宫之中，一个神窍境武者，说杀就杀……自己之前真是好运。
此刻的炉殿殿主，展现了他的实力。
看客们心头一阵抽动，他们最近津津乐道，议论得热火朝天，完全忘记了殿主所代表的权威以及实力。
现在，岱族族老的死亡，才他们警醒。
全场缄默下去。
万千扫视众人一眼，然后看向岩刀：“你还打吗？上将军。”
岩刀听到这称呼，心头涌现不出怒火，收刀后道：“岩刀甘拜下风！”
万千却摇头：“不，你赢了。谁都知道，鏖战下去，苏荀必然维持不住息灾，九成九是你赢。”
“我说你赢，你可有异议？”
岩刀低头：“不敢。”
万千点头，看向其他人：“散了吧，此事就此揭过。同是火神同袍，比武切磋是常事。留些力气，去杀水贼！”
“是，殿主！”
“殿主，我等告辞……”
万千看向岱族剩余的族老：“我杀了他。你们可向罚殿禀告，我随时奉陪。”
岱族族老一言不发，带着族人，跟随人群离开柴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