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二十八?悲情剧加青天大老爷要素
“放心，有本宫主在这儿，没谁敢动你的家人。”张宫主神情严肃地担保道。
只见那中年仆役听了这保证，深吸一口气后，似乎不管不顾地要将实情吐露：
“小的奉赵都厨的命令，要下毒害死宫主大人！”
此话一出，数百道众顿时哗然，没想到今天的事竟牵出这般内幕！
赵都厨从刚刚这个人被带上来就有些失神，这时却也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说道：“宫主，万万不能再听此人胡说下去！否则有损我上清宫威严啊！”
这倒是，不论是否是实情，由上清宫内部人员当众透露出上层为了争权夺利大搞毒杀，堂堂天下第一道宫简直威信扫地。
不过，当一个人选择迂回的方式来劝说而不是正面的斥责时，好像也展露出自身的心虚来。
杨道陵倒不是认为赵都厨因为毒杀败露而心虚，真正的要点大概在这个仆役身上，从刚才赵都厨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张宫主同样怀疑这点，再加上有些顺水推舟的意愿，就大义凛然地说道：
“难道现在停下就不会威信扫地了吗？依我看啊，还是把事情都查清楚！这才能给刚刚受难的道众一个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
义正辞严地表完态后，转而问那中年仆役道：“你把内情陈清，为何他让你这样做，你就这样做。”
那中年仆役神情十分悲愤，恨恨地说道：
“小的实属被逼无奈。贱妻早早过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育有的两个女儿，小人在病榻前发誓把她们嫁到好人家。
“可是大女儿刚满十五岁，就被赵都厨看上，强迫掳走做了婢女，没多久就……就看到了我女儿的尸体。”
“我的囡囡啊！我记得……她当初走的时候还对我笑，让我别担心。”
说到这儿，中年仆役眼泪止不住地流，天气苦寒，泪水还没流到下巴就干了，在脸上留下两道滑稽的痕迹，在心里刻上数道破碎的疤痕。
抽泣了一会儿，这中年仆役擦擦泪，哽咽地继续说道：
“挨千刀的赵老狗说，要是我把这事情传出去，他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另一个女儿的下场会一模一样。”
“我不活了也能让他陪葬，但是我就剩那一个女儿，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就听了赵老狗的话。”
中年仆役顿了顿，又不似刚才那般自然地说道：
“这次他又发话，讲自己跟宫主不对付，要让我趁着打胡辣汤的机会下毒，不然就让我女儿好看。”
这时候他低下了头，显然是说完了。
“赵都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宫主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库头、堂头和中年仆役三个人的话连成了一串，人证十分完整，不仅涉及到下毒，还牵出了之前的奸杀，可以说罪不容诛了。
“这、这，我……”赵都厨刚想分辩，却被李都管打断。
“怎么，你想说你没奸杀良家小姐吗？”李都管质问道。
“我……”赵都厨什么也分辩不了，说他就算犯下奸杀罪行，也真的没有想去毒杀宫主？
这么多人指认，他能解释得清吗？就算这么说，当众承认奸杀，他的政治生命和现实生命立马就要终结。
至于否认奸杀，更是不可能。事态已经发展到这般严重的地步，他毫无辗转腾挪的余地，只要让巡照从他家宅里叫来几个下人，稍加逼问就能得出实情。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张大网，从离谱的诽谤他毒杀宫主开始，到现在不得不认下属于他和不属于他的两项罪名，简直恍如隔世。
“停了赵某的都管一职，押到伏魔大殿去，天一亮直接送到嗣汉天师府刑堂处置！”
张宫主发了命令，更是绝了赵都厨一点微薄的希望，要是押在自家地盘怎么都还好说，扭送到天师府就再无腾挪余地。
两名巡照听命上前，押着赵前都厨离开，赵某腿软得不行，看起来走路一弹一弹的，十分不稳当。
“唉，没想到老赵这人，平日里看着挺正经，却干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好在宫主英明睿断，及时处置了他。”
药王殿刘殿主一面感慨，一面拍着宫主马屁。
“是啊，贫道往日虽然跟他不对付，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李都管也摇摇头。
张宫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人一会儿，也没多扯什么，直接对下面的道众说道：
“本宫主已经查出内情、铲除奸邪，诸位道友还请歇息一会儿，下午继续迎喜神的仪式，正好冲冲煞气！”
底下的道众纷纷称好，随后稍微散开了一点，跟要好的人讨论起今天这跌荡起伏的情节。
“唉，要我说，那人也真可怜，老婆早早没了，女儿还摊上这种人。”一个麻子脸道众说道。
“是啊，好在现在姓赵的被拿下了，他另一个女儿也算脱离危险了。”旁边的矮个说道。
“就是他自己，被指使着投毒谋杀，不知道怎么判。”麻子脸说。
“要看那个被毒到的和宫主大人肯不肯原谅他了。”矮个好像很了解大明律地说。
“命苦啊！”麻子脸总结。
有命苦的，就有命好的。
后面一个看着很精明的道士高深莫测地说道：“刘殿主这次要高兴坏了。”
“怎么说？”一个大高个追问。
“刘殿主掌着药王殿快八年了，资历非常老，又是跟宫主一个辈分，德高望重，怕是要当上下一任都厨。”精明道士仔细道来，说的有鼻子有眼。
“那可是捡个大便宜。”大高个有点羡慕地说道。
“咱们跟人家比不了啊！”精明道士为自己可惜。
杨道陵在一旁听了这些人的话，算是知道什么叫雾里看花，什么叫外行看热闹。
占便宜？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正好砸到了他？
这里面他不知道出多少力呢！
就说这毒药，有八九成就是从他们药王殿流出来的。
再有这救治速度，没一会儿就把人抢救回来。还立刻汇报给宫主，让宫主透露给中年仆役，安抚他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让他把“实情”交代出来。
这种节奏的把握，是置身事外之人能办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