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六十一?二教合一，佛道交融
“……事已告成，另有朝廷设宴，嘉奖治行，诚邀仙童携众而来，某不胜荣幸。”
杨道陵读完了王荩给他的回信，知道了曾大有已经把事情搞定，林文辂不会继续上书了，满意地说道：
“这个曾大有，办事还是得力的，明里不能赏他，暗地里让王老头赏他点什么吧。”
“……”一旁听着的邵老道有些无语，这什么赏不赏的，还有，王荩怎么就成王老头了，比自己还小十来岁呢。
杨道陵又问道：“邵老……前辈，王大人被朝廷嘉奖，有宴席将要摆开，你去不去？”
“老夫就不去了吧。”邵老道跟王荩又不熟悉，没必要上赶着去赴宴。
“好，那我也不去了。”杨道陵顺口说道。
“？”邵老道有些疑惑，他不去你怎么也不去，询问道：“此番不是朝廷嘉奖王大人平叛有功吗？”
潜台词就是——这事情是你一手主导的，不去欣赏一下结果吗？
杨道陵却是摇摇头说道：“还真与我没有关系，应该是王大人自己的政绩。”
世宗实录记载：“二月十六，吏部言：顷言官建议来朝官员治行称最者请如先朝故事赐衣赐宴，以宠异之。臣等谨推访治行廉、能声实卓异者，得布政使王荩……俱可与旌奖之列。但来朝者俱已回任，请行抚按官遣人贽赐彩段羊酒，用彰激劝。报可。”
当吏部上奏嘉靖帝被批复的时候，杨道陵给王老头安排的大胜还没有完成呢，更别提上报到朝廷了。
既然此番嘉奖跟自己关系不大，近期出来后又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那就没有去凑这个热闹的必要了。
邵老道听完之后，有些感慨地说道：“王大人真是功德昭著之人，大约也是简在帝心了。”
杨道陵却是笑笑没说话，这种嘉奖一点用处没有。
君不见原本历史上这王荩一辈子也没能入得了中枢做官，差不多十数年后就以三品巡抚副都御史致仕了，这奖腋可有半点助推之效？
归根结底，想升列中枢，一是帝心在彼，二是朝中有人，三是功劳甚大。
平日里百姓称道、治理有方，只能在低位时升迁，做到一方大员后，就不管用了。
而他送给王老头的就是大功，怕不是能让他少走好多年弯路。
邵老道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才会认为这个场宴席很了不得，其实除了王老头，还有很多人一起被嘉奖呢。
“不过，巡抚大人不是已经除服到任了半个多月了吗？怎么现在才有设宴的事。”邵老道又问道。
这话一说出来，杨道陵有些尴尬了。
因为他想起了二月末平叛的好消息传到洪都府的时候，自己对王老头神秘兮兮地说马上就会“双喜临门”，就是指的这个嘉奖。
结果现在都四月初一了，竟然才通告到王老头！
按道理讲，不说八百里、六百里加急，这四百里的常规加急也该有吧，通告传到洪都府，应该也就七天的时间。
然而从二月十六日圣上准奏，到现在四月初一，却是过了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
就不用细想，从通政司、吏部到驿站、巡抚衙门，从堂官、主事到巡抚、属员，任何一个环节稍微磨蹭一下，这时间就丢光光了。
本以为这嘉奖只是摆摆样子，没想到连摆样子都这么磨蹭。
这大明迟早要完！
就在杨道陵想着怎么回复邵老道的时候，突然被外门知客的声音打断了。
“许经主来见。”
“请进。”邵老道说道。
只见许经主自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点奇怪的表情，好像还有些猥琐。
“拜见宫主，拜见秘书。”许经主作揖道。
“不用多礼，许经主此来何事？”邵老道询问道。
听宫主一问，许经主莫名其妙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宫主，有家尼姑庵做暗门子的生意。”
此话一出，举座（其实就小杨和老邵两个）皆惊。
杨道陵可算知道这许经主为什么压着声音说了，这是大明版的少儿不宜吗？可你这也不管用呀，他该听到的一点也没少听。
“你怎么知道的？”杨道陵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诛心的话。
“这个……嗯……哈哈……是我的下属告诉我的。”许经主支支吾吾地说道。
一眼为假，怕不是自己亲自试过了，杨道陵迅速做出判断。
许经主见两个人都不太相信的样子，连忙急着说道：“这个不重要，卑职特来禀报，是想问怎么处理，要不要收点规礼。”
不了解的人咋一听许经主这话会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青楼在我大明不是合法生意吗？这尼姑庵最多有点角色扮演和服装差异，怎么就要“处理”了？还有什么“规礼”？
不错，青楼的确是合法生意，而且两京的妓院会直接挂靠在教坊司，教坊司就是礼部的下属衙门，每年还给礼部创收不少银子呢！
不过，这青楼合法，不代表谁都能经营，不代表谁都能卖身，一要报备审核，二要乐户身份。
这尼姑庵里头的假尼姑（也可能是真的）做娼妇，是一定没报备过的。
总而言之，你这不报备的暗门子，就是违法的，是要处理的，是要取缔的，是要收保护费的……咳咳，不是，是要收规礼的。
本来这青楼的价格比较高昂，而且非常稀少，平头老百姓不太能消费得起，所以都去暗门子。
各地长官也都知道老百姓的难处，不能自己舒服后，不让治下之民舒服了，这不是违背“与民同乐”的古训了吗？
故而只要给足规礼，上下打点一番后，长官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不举官不究，或者民举官也不究了。
这许经主来，就是带着这个意思，想问问要不要收点钱。
其实他们上清宫不算官署衙门，但背靠嗣汉天师府和天师家族，也算地头蛇了，是有能力收规礼的。
“这种事报给嗣汉天师府就行了，我们没必要自己处理。”
邵老道的意思是，龙虎山这么大的地方，这尼姑庵开在这里，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个尼姑庵，说是都到咱们上清宫进修过。”
许经主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