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佬是殿前司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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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刑场惊魂

“嚓——”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掉落下来,在刑场上滚了三圈,脑袋偏向一旁,正朝着棠婉这个方向。

棠婉将一切收入眼里,分明是天朗气清,她却入坠寒潭,一股寒意从脚底渗入骨子里,她手脚冰冷,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身体在微微打颤。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尤其是犯人死前瞪大双眼,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盯着一处,像在尽兴无形的呼救,但那双绝望的眼睛最后蒙上一层白雾,慢慢失去色彩,变成一滩死水。

他死不瞑目。

棠婉终于控制不住反涌上喉咙的恶心,快步冲到一处角落,难以抑制的干呕起来。

父亲也会这样吗?成为刽子手刀下一具死肉,无人听得他都呼救,无人听得他的冤屈。

棠婉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她一想,恶心参杂着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吞没。

她只有大口大口喘气,才能在窒息中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

这么大的动静,一瞬间吸引了在场人都目光,众人瞧见是萧修濮的婢女,眼中都带着都同情和惋惜。

早在萧修濮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人。

把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带来刑场,让她目睹刑罚,不得不说,只有黑罗刹做得出这么冷酷无情的事。

“回去。”萧修濮言简意赅。

棠婉脑子里乱糟糟的,茫然地看向萧修濮,明显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萧修濮眸光微冷,转身便走,棠婉深深吸了口气。

许是干呕过度,她眼角泛红,默默的低着头,跟在萧修濮身后。

直至回到住处,她终于问出心中压抑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带我去刑场?”

“你身为我的贴身婢女,难道不该随行伺候?”

这句反问,堵得棠婉哑口无言,还想再说,萧修濮敲了敲书案。

“茶凉了,重新沏。”

棠婉只得听从,转身泡一壶新茶。

只是这一整天,她都忘不掉刑场那副画面,脑袋滚落,血溅一地,只要想到她就止不住的打颤,做事情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把茶盏摔碎。

到了晚上,这种情况更严重了,一闭眼脑子里全是血色,再加上臀上的伤,趴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又想到父亲的案子,心里更焦心了。

就这么几天了,到底怎么才能替父亲洗脱冤屈。

精神上的压力,再加上身体的疼痛,直到夜深,她才有那么一丝困意,但很快又被噩梦惊醒,瞪大眼睛望着床帷。

第二天,棠婉一面伺候萧修濮,一面四处游走,打听失火案的近况。

“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案卷上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呀,你还是换一个人,我手里活还没忙完呢。”

一个被拦住的宫人满心无奈,不耐听棠婉细说,推开她便往内阁钻去。

棠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她多方打听,才找到这么一个人,听说是帮忙整理案卷,知道的不少,可她一问,对方就如同看见瘟神似的,避之不及,显然是怕麻烦沾身。

她不愿意放弃,打算再去找找其他知道内幕的人问问,偏偏这个时辰,萧修濮那边要人伺候,让她赶紧去。

棠婉一个头两个大。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愿意因为怠慢得罪对方。

咬了咬牙,还是乖乖去服侍了。

棠婉挂念父亲的事,耐着将已经凉了的茶汤倒掉,重新沏上一杯君山银针,淡淡的茶雾蒸腾,正打算退下,萧修濮抬眼看来。

淡淡的一个眼神,止住她离开的脚步。

她以为萧修濮有话要说,但等了半天,对方仍专注处理他的事,半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棠婉不想再这么跟他耗了,转身要走,男人一句冰凉的话语将她的脚步钉在原地。

“听说你这几天经常缠问宫人。”

在他的地盘,当然瞒不过他,棠婉对于这件事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她不知道对方现在说出这件事代表什么意思。

萧修濮目光她身上驻留一刻:“身为罪臣之女,你该认清自己身份,少做徒劳无功的事。”

他猜得到,棠婉伺候他,是为了借他之便,探查京郊粮仓失火一案。

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但不知道为什么,棠婉总觉得话中带有一丝讽刺,尤其是徒劳二字,在他嘴里,显得格外无情。

为什么会觉得是徒劳?他又为什么主动提及这个案子?

棠婉定定看着他。

萧修濮身居高位,他难道知道什么消息了。

想到这里,棠婉心脏突突直跳。

目前的证据全都对父亲不利,现在传出消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她拐弯抹角试探道:“我正是因为认清楚自己,才会想办法救父亲,身为子女,谁都无法做到置之不理,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一天问不出来父亲的现况,那就两天,我总会想办法探查出真相,只要父亲还在,他还没事,我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还他一个清白。”

越说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她咬着唇,紧盯萧修濮,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萧修濮从她紧绷的神情中,猜出她在怀疑,但又有什么呢,他并不介意让她知道,甚至可以说,他故意透露出消息让她知道。

“案卷尚未归宗,你可以救,此案已了,你又该如何救?”

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如平地惊雷在脑海里炸开,棠婉头晕目眩,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一股邪火从脚烧到头,平日里的恭谨小心全都化作浓重的怒火。

“什么时候结的案,怎么可以结案!你告诉我,哪一桩证词定我父亲有罪,京郊粮仓失火,分明疑点重重,凭什么就这么草草结案,你身为殿前指挥使,负责过那么多命案,你应该比谁的清楚,你——”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萧修濮脸色微沉,直接打断她:“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棠婉被愤怒冲昏头脑,全然不惧萧修濮的威胁:“我说的有错吗,你处决过那么多人,你怎么不会不清楚曲直,但你选择让无辜者枉死!这桩案子,必须重新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