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恢复单身见家长
谢晚这边百无聊赖，翻出手机，从网上找到岑雯那场访谈，开始翻评论区。
那场访谈节目绑定了微博，【裴·史莱姆】就静静的躺在评论区首页首条，很好找。
【裴·史莱姆：含沙射影玩弄文字游戏有意思吗？你以为谢晚不看这些节目就不知道吗？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行业，请认真对待！用自己的努力去达到目标，而不是凭借模棱两可的话误导大众，借机攀附他人。
你跟主持人说谢晚出道之后，多么多么耀眼，多么多么受人追捧，请问你仔细看过谢晚的履历吗？两年作品空白期，之后不是龙套就是死尸，剪辑师一不留神就剪的一个镜头不剩，最后甚至差点被雪藏，他当时攀附过别人吗？蹭过别人的热度吗？你看到这些不觉得打脸吗？
新人带旧人，大流量带小流量，虽然是娱乐圈的常态，但谢晚在低谷时期没蹭过别人热度，今天凭什么被别人蹭！】
【一楼：顶！！！终于出来一个说真话的！当年谢晚默默无名的时候，怎么不见别人蹭？现在谢晚凭实力火了，一个个全跳了出来，特么狼人吧！】
【二楼：楼主V5，跟谢晚合作了部剧，就真以为自己也是大腕了，不知道《南唐》是个大男主戏吗？就算挂着女主的名又怎样？出镜率还没谢晚十分之一，要不是看演员表，我还真不知道这剧有女主！】
【三楼：小道消息，听说薛导的《逃亡》这人也要去……】
【四楼：不是吧！这人带资吧，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哪里都有她？】
……
谢晚眼中笑意蔓延，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睡觉了。
——
周五上午的相亲如陆裴所料，不出半小时，就被她聊崩了。
“陆小姐之前交往过吗？”
“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听说是从事科研方面的，能说说最近的课题吗？”
“说了你懂吗？”
“……”小王喝了口咖啡，心道这人还真是凭实力单身。
“那平时有什么喜好？游戏？旅游？或者摄影？”小王强行尬聊。
“喜欢看漂亮男人，肌肉不能太多，肤色不能太暗，鱼尾纹更加不能有，我喜欢眼睛大的，能占脸一半那就更好了。”陆裴信口拈来。
“……”脸的一半都是眼睛，这是人？小王费解，脑补一下又觉得可怕。
从咖啡厅出来，陆裴去面馆点了碗面，吃完就被人临时叫回了学校。
下午一点半，她弓着腰在办公室角落的杂物堆里翻找实验讲义，歪头夹着手机，“下午临时帮人代课，你四点直接在民政局等我就行。”
好不容易找到个边，她一扯，那堆旧书倾如山倒，呼啦啦全扑在了地上。
“怎么了？”谢晚奇道。
“没事儿，书塌了。”陆裴看着手里的讲义，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这张老师，早不说晚不说，事到临头才告诉我，一点准备都没。”
谢晚轻笑道：“生气了？”
陆裴坐到椅子上，腾出手拿好手机，“没，就是猝不及防。”
“我下午去学校找你吧。”谢晚道。
陆裴一惊，“别，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没关系，最近天冷，我穿的厚点，带着帽子口罩就行了。”陆裴正要推辞，就听谢晚又道：“好了不和你说了，薛导刚发了我故事板，要跟我讨论一下戏。”
没等陆裴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了。
她看着手机，瘪了瘪嘴，认命的走到墙角把那堆书收拾好，抓紧时间认真准备了下就要去上课了。
她专门跟保卫室打了招呼，有人找她的话，就让那人去地下二层B208。
下午的实验课统共四个小时，从两点到六点，张老师三点半就能回来，陆裴只要跟学生讲讲实验原理，看一会儿就行。
“以上是本次的实验内容，实验步骤比较简单，只是测量比较耗时间，下面说一下注意事项。”
“陆老师。”马尾辫女生举手道。
“有问题待会问，我先说……”
“不是，外边好像有人找您。”马尾辫女生朝门口指了指。
这么早就来了吗？陆裴一惊，回头看去，谢晚带着顶毛线帽子，嘴上挂着口罩，朝她招了招手，“不急，你先讲。”
又沉又苏，还带了丝骄矜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两名挨着的女生一脸惊艳的互看了一眼。
陆裴干咳一声，“别跑神，我们这次用3号，7号和11号放射源，碰前碰后记得洗手，拧开之后不要对着自己，也不要对着同学，”忽然，她正色道：“更不要对着我，我还不想死。”
一阵静默之后，屋内笑声如浪。
最后又叮嘱了几句，陆裴才放大家去动手，又给谢晚拉了条凳子，小声道：“你可能得多等会儿，这个实验操作要求不高，但危险性挺强的，我得看着，等她们把放射源送回去才能走。”
谢晚的嘴被蒙着，看不到，但眼睛是半弯的，似乎很乐意等。
学生们还是很小心的，但有点过了头，一会儿喊下老师，陆裴觉得自己两只脚都快跑成了纺锤，嗖嗖嗖，穿梭个不停。
谢晚只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
等张老师来的时候，陆裴已经口干舌燥。
张老师进门看见全副武装的谢晚，愣了下，“这谁啊？”
陆裴连忙解释，“我朋友，约好有事儿。”
张老师别有深意的点点头，大方道：“那快去吧，别耽搁了。”
下午四点，两人到了民政局，证件齐全，离婚手续也办的很快。
工作人员是江天的老乡，嘴很严实，神不知鬼不觉的，谢晚和陆裴又恢复单身了。
“我送你回去吧。”出门的时候，谢晚道。
陆裴摇摇头，“不用了，今天周五，我去看我妈。”
谢晚顿了顿，笑道：“我也好久没看望伯母了，一起吧。”
你跟我妈很熟吗？陆裴狐疑的看了谢晚一眼，“不合适吧，邻居们大都也认识你，万一有人嘴碎往外曝怎么办？”
谢晚打开车门，把陆裴轻搡到了副驾驶，“没事，我会小心的，就算真被人曝了，工作室会处理的。”
“那好吧。”谢晚既然执意，陆裴也不好再拒绝。
两人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
谢晚站在陆裴身后，陆裴站在家门口，浑身大小口袋摸了一遍，也没找到钥匙。
她对门怅惘了会儿，才弯着指骨敲了上去。
“谁啊？”屋里的女人吊着嗓子问。
“这么巧赶饭点儿来，除了陆裴还能是谁？”小青年忿忿抱怨道。
陆裴倚着外门框，两眼盯着玄关。
半分钟后，门开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瘦高个儿的男孩儿，穿着套纯白色的丝质居家服，浑身笼罩着一股青涩的清癯感。
——
“你要不要脸？又来蹭饭！”弟弟陆明芳刚照面，就开始揶揄。
目光一错，看见陆裴身后的谢晚，陆明芳愣了下，“男朋友？”
陆裴一巴掌拍在陆明芳肩头，“瞎说什么？这是谢晚，咱们家之前的邻居。”
谢晚笑着指了指隔壁，“房子没卖，现在也是邻居。”
“想着也不是，”陆明芳朝陆裴翻了个白眼，转而惊奇的打量着谢晚，“你真的是谢晚？”
谢晚浅笑，“嗯。”
“前几天又夺影帝的那个谢晚？”
谢晚又笑了下，“嗯。”
“卧艹，影帝是我邻居？！”陆明芳惊道，但没等他把后半句说完，就被陆裴搡进了屋，“没见识！”
“陆裴你说谁没见识呢？”陆明芳到底是个高三小青年，注意力像是水里的浮标，一会儿一个方向。
“你说我说谁？理综加一起不到150，好意思跟我叫板？”陆裴给谢晚找了双棉拖鞋，“我爸的，将就一下。”
谢晚点头致谢，陆裴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裴瑗刚端着汤转身，就瞧见了谢晚，惊道：“这是……晚晚？”
陆裴刚喝了口水，听见裴瑗的称呼直接喷了出来。
“陆裴，你恶不恶心！喷我头发上了！”陆明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抓着抱枕砸了陆裴一下。
陆裴侧身躲了过去，一抹嘴，露出一个欠打的笑，扭头对裴瑗道：“裴女士，注意称呼啊！”
裴瑗冷哼一声，“我跟晚晚说话，你插什么嘴？喝你的水，一边去！”
对于自己亲封的“流氓剩女”，裴女士觉得十分碍眼。
陆裴扁扁嘴，转身拍了拍谢晚的肩膀，低声道：“我妈是你粉丝，别跟她一般见识。”
“妈！陆裴说你坏话！”陆明芳耳聪目明，又极其有觉悟，为了下星期生活费，毅然决然的选择大义灭亲。
陆裴一脸看汉奸的神情，瞟了一下自家弟弟，自动滚去一边喝水去了。
一杯水下肚，裴瑗跟谢晚聊了好几个来回，陆远山也下班回来了。
陆远山话不多，跟谢晚打了个招呼，一家人就落座开饭。
席间，裴瑗的嘴就像是上了发条，一个劲的问东问西。
陆裴终于是受不了了，伸手打住，“妈，谢晚他吃饭不喜欢说话，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打谢晚小时候，裴瑗就特别喜欢他。
当时，谢晚和陆裴一所学校，谢晚的爸爸工作忙，很少有时间接他放学，晚饭也不常在家吃。小谢晚大都是吃外卖，或者自己做。
裴瑗去接陆裴下学的时候，总是会像人贩子一样，借着陆裴和谢晚那份不堪一击的同学情，把人诱拐到家。
有时候，陆裴一直怀疑，裴女士是不是哪个人贩子组织发展的精英下线。小陆裴越想越可怕，但越想又越觉得真实，甚至几度抱着自己家的座机，准备大义灭亲的举报一波。
裴瑗从没把谢晚当外人，听见这话，依旧是理直气壮，“我问下晚晚新戏，关你什么事儿？”
“说了你懂吗？”陆裴扒了口饭，正要去给自己盛汤，勺子就被近水楼台的裴女士拿走了，“您老又干嘛啊？饭都不给吃了？想饿死我啊！”
裴瑗转手就给谢晚盛了勺汤。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偏心？宁愿饿死亲闺女，也少不了偶像一口汤，你信不信我现在把饭桌给你哭塌咯？”陆裴一边抱怨一边满嘴跑火车。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裴瑗眸光一敛，蔑了亲闺女一眼。
陆裴脊背发凉，“又……又怎了么？”
裴瑗到客厅拿来手机，当众放了段录音：
【“听说是从事科研方面的，能说说最近的课题吗？”
“说了你懂吗？”
“……”
“那平时有什么喜好？游戏？旅游？或者摄影？”
“喜欢看漂亮男人，肌肉不能太多，肤色不能太暗，鱼尾纹更加不能有，我喜欢眼睛大的，能占脸一半那就更好了。”
“……”】
谢晚嘴巴略动，眼角弯了下，想笑，但兴许是碍于陆裴的面子，终究憋了回去。
陆裴的脸则像是点了烟花，七彩变幻，她松开筷子，余光扫了下谢晚的表情，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你又在饭桌底下安窃听器！”陆裴以手遮脸，欲哭无泪，“成天跟刑侦大片儿一样，你不累吗？”
“这是重点吗？不是！”裴瑗把勺子放了回去，眼神里还是质问，“有你这么聊天的吗？你不说就知道别人不懂啊？尾巴都翘上天了！还喜欢什么眼睛能占一半的男人，你告诉我，那是人吗？”
“不是人不是人，行了吧。”陆裴不打算跟裴瑗抬杠，“差不多行了，正吃饭呢，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裴瑗并不打算待会儿再说，冲着谢晚道：“晚晚，你说是不是？”
好端端的又扯谢晚干嘛？陆裴真后悔把谢晚带回来了。
谢晚礼貌的温声解释，“其实眼睛那么大的也是有的，好多二次元形象都这样。”
裴瑗一愣，眉眼间的怒气一扫而空，“是吗？”
见谢晚认真点头，裴瑗才将信将疑的看向陆裴，似懂非懂的沉默了阵，才道：“算了，这次饶了你，下次注意点儿，见个面也不容易，别再把人家吓着，不然单位那群老同事还以为我生了个什么奇葩女儿呢。”
这顿饭吃的危机四伏，陆裴全程都扮演着罪人，一言不合就拎出来祭天。
送走谢晚的时候，谢晚恋恋不舍，声称下次有空还来，陆裴原本还想叮嘱两句“路上小心”，听见这话，直接把人撵走了。
陆裴被这顿晚饭折腾的身心俱疲，到书房打了局游戏就早早睡了。
陆明芳还在客厅里，苦巴巴的在裴瑗的监视下做着限时练习。
等陆裴那屋灯灭了半个小时，陆明芳才小声道：“妈，你真觉得谢晚喜欢陆裴？”
裴瑗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当然，你妈我怎么会看错？刚才在饭桌上，你小子就没发现我跟晚晚聊的话题，都是跟你姐八竿子打不着的吗？”
“知道啊，您不就喜欢这样吗？”陆明芳整理着做好的限时练。
“你这脑子……”裴瑗想了一阵，终于道：“就是随你爸！你妈我这是在试探！试探！懂吗？”
陆明芳言不由衷的哦了一声，“那请问裴女士，您试探出什么了吗？”
“当然，”裴瑗一砸手心，“我发现不管跟晚晚聊什么，他最后总能扯到你姐身上，这是巧合吗？”
陆明芳已经抓住了裴瑗的一贯说话套路，十分配合，“不是，所以他肯定喜欢我姐！”
裴瑗一脸孺子可教，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拍到陆明芳面前，“真聪明，像我！”
说完，就美滋滋的回去睡觉了。
陆明芳拿着那两张钞票对着顶灯弹了两下，咋舌道：“我爸真可怜。”
“你说谁可怜呢？”陆远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陆明芳身后，看着他手里那两百块钱，大概也明白了。
陆明芳急忙把钱揣进兜里，“没，不是，爸，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陆远山指了指陆明芳的手机，“你妈建了个微信群，让你临睡前加一下。”
陆远山完成了传话任务，哈欠连天的回了卧室。
陆明芳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名叫“侦探101”的四人群组，里边有裴瑗，陆远山，还有他，原以为下一个是陆裴，往下一滑，竟然是……
谢晚！！！
【谢晚：陆裴不在吗？】
【裴瑗：不拉她，她最近叛逆期，拉群里会点火。】
【谢晚：（⊙o⊙）哦】
【陆远山：／微笑脸／】
【陆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