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NO.11：她真漂亮
捡起地上的十字弓，洛克烊本想去帮忙，谁知他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一只被打爆的异种兽直接掉在了自己面前，险些把他砸穿。
“唔——————”洛克烊吓得一愣一愣的。
格里芬这支队伍太强了，强到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战绩都是在班门弄斧。
抬头就看见一个属于格里芬小队的人飞檐走壁的同时甩出一枪，正中前面的怪兽。剩下怪兽伸手去抓，却被反手几枪反杀。
“洛克烊，你快躲一躲吧——————”有人冲他喊。
“好！！”洛克烊往不远处的一处钟楼里跑。
「长官，我的枪里没子弹了。那我就自行解决了。」
信号紊乱，他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女生的声音，声线清冷，但音色很脆。
「嗖——————」
头顶怪叫一声，一只怪兽中箭跌落在洛克烊面前。
没错，是中箭。
洛克烊下意思抬头看去，只是一眼，他竟有些恍惚。
钟楼上站了个少女，手执弯弓打了个响指，拉弦的瞬间她的指尖竟衍生出了一只箭，直直射向了正在慌张逃窜的怪兽。
定住洛克烊的不是这神奇的一幕，而是从宇宙折射进他们所生活地核的星光，恰好笼罩住了这个女孩，她的表情冷峻，沉着淡定。
在淡银色的光下，洛克烊看到她的发丝随风而起，竟是墨绿色的。
没错，墨绿色的长发被她高高束起，显得她的个子很高。
她忽然转身，正面对着他，洛克烊微微张开了嘴。
她的皮肤白得有些通透，唇色很红；洛克烊清楚地看见，她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竟然是泛着异瞳色，棕色的瞳孔中有些许斑斓绿，在浓密的睫毛下像两颗宝石。她的脸蛋很小，跟洛克烊一样，看不出年龄到底几岁。眉毛好像是深墨绿色，五官好看到像是假的。她可能是神明，不像是人类。洛克烊贫瘠的语言形容不出来她的美，他只是在心里无数次地重复：她真漂亮。
“！！小心——————”洛克烊想都没想就抬起十字弓射向了女孩身后袭来的怪兽，怪兽被弓箭伤了眼睛，发出嘶鸣，女孩转身拉满弓一箭射进了怪兽嚎叫的口中。
“上面——————”女孩冲洛克烊大喊，另一只异种兽从天上向下坠落，洛克烊抬脚三两步跳上了钟楼。
近看下，女孩显得更漂亮了。
她像一只精致的水晶娃娃，冰冷中却透着厌世孤僻的气质。
「异种兽全部消灭——————准备收队——————」
两人的通讯器里都传出了声音。
他们静静看着对方不说话。
“小心些，薄荷。”洛克烊心比脑子快，但当他说完就傻眼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位女神叫什么，就下意识地叫了她“薄荷”？
神明啊，他活着难道就是为了犯蠢？
“谢谢提醒。洛克烊。”女孩说完之后，明显也愣了。
洛克烊佯装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她真的是薄荷。
洛克烊轻轻摇头：“不知道。我猜的，毕竟你很出名。”
薄荷也跟着他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洛克烊。你最近在帝社也很出名。”
「所有人员在帝社门口集合——————所有人员在帝社门口集合——————」
约书克拉的声音传来。薄荷回了一个：「收到」。
洛克烊也回了一个：「收到」。
两人没再说一句话，自行去了帝社面前的广场集合。
“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进行支援？！”普利顿已经赶到了，他大声斥责着所有提风队队员。“你们为什么谁也没有接收到请求？我想问问你们，如果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后援失联，那将是什么后果？！还是说你们压根从心底就没瞧得起过这些冥府狗的队员？！”他头发都没一丝不苟地梳好，可见非常生气。
洛克烊站在冥府狗的队里，默默计算着他刚才牺牲的队友。
虽然心里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眼睁睁看着队友被怪兽拖走，那一幕还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普利顿大发雷霆：“你们当时都在做什么？难道都忘记了自己本身的职责是什么吗——————今天之后，提风队的每个人给我加训到明天下午，之后直接去费加城区加固荒原窟防线！！谁要不去，就递辞呈，我签字！”
发完了脾气，普利顿让他们散会。
贾拉说：“长官还是很在乎我们的。”麦杰点头：“是啊，我以为他会不管这件事呢......没想到也在乎我们的死活......”
本来想去看看贾拉，但洛克烊看到了艾尼白在队伍前面，他跑过去：“艾尼白，我有打你的通讯器，你没接......”
艾尼白侧目一直在看......薄荷。
对，洛克烊确定她一直在看薄荷。
薄荷的确太漂亮了，漂亮得足以让女生嫉妒，但艾尼白这个目光明显包涵着别的情绪。
“艾尼白——————”洛克烊又喊了她一声。
“别喊了，她正死死盯着她的死对头呢。”尼考特从后面过来拍拍洛克烊的肩。洛克烊回头，“你们都认识啊？”
尼考特眉眼之间有几分得意，“嗯。我们同学。我和薄荷一个班，都是荣耀十七班。艾尼白是十班的。”
这令洛克烊不解：“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还有个‘荣耀’的头衔啊？”
“因为我们在校期间就出去作战了啊。我们十七班十五个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校期间特批给了荣耀十七班。能比肩的只有‘神之子八班’了......”他托腮想着自己的青葱岁月。“艾尼白跟薄荷可是死对头啊，之前上学时候一言不合就打架，艾尼白可没少吃亏......”
洛克烊眯起眼睛：“是么......那为什么她能凭空拉出一只箭啊？”他觉得太神奇了，而她射箭的这一幕也让他一直忘不了。尼考特解释说：“那是特定的弓，薄荷怎么从魔法社带出来了。只有在威斯德慕学法术的才能使用，我们班都会法术。乌佐里区有一部分人是神明后代，会法术的。就像是我们十七班的同学，都是因为有所谓的‘神子后代’能召唤法术才被录取的。但艾尼白不是，艾尼白好像是靠格斗和智力考上的。”
“啊？哦......”洛克烊有一茬没一茬听着。他的眼睛盯着艾尼白的方向。她的径直方向，微风突然吹起了薄荷的墨绿色头发，她的皮筋断了，她随意甩了甩头，发丝在风中跳舞，洛克烊猛地快速眨了眨眼睛。
正发着呆，艾尼白突然一步上去：“喂——————”
薄荷正点开通讯器投屏回复讯息，她当然没有搭理艾尼白。
“我不是说过了就算死了，今后也不要见到你吗？为什么要多管我们队的闲事？呵呵，很得意吧？看我被长官骂......”艾尼白挡在了薄荷面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她在薄荷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的情况下直接上去找茬了。
薄荷表情冷淡，一脸不耐烦，想绕过她但是艾尼白就是不让路，又往后退了一步挡在了她前面。
“我跟你说话呢——————”
“我没心情跟你吵架。”薄荷语气很不耐。
艾尼白抱臂，洛克烊头次见她生气。“你瞧不起我吗？其实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救援。特别是你——————”
洛克烊实在听不下去了，很多人在看她们。
“艾尼白......你怎么了这是？”他上去揽了一下艾尼白。薄荷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艾尼白抬起下巴，提高了声音：“这是我男朋友。洛克烊，她有救你吗？你需要她救你吗？”
她真的太奇怪了。洛克烊说：“艾尼白，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这样有些牵强的无理取闹。”
双重的疑问否认让艾尼白更恼火了，“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为什么你突然生气了？”洛克烊语气平淡地问。
艾尼白咬牙，瞪了洛克烊一眼，之后狠狠扒开他走了，洛克烊快速看了一眼薄荷，连忙去追艾尼白。
大家看到底也没闹起来，就转身散了。
尼考特伸手：“嗨~薄荷。”
“还活着呢。”薄荷把刚才断掉的皮筋系好，随手扎了一下长头发。她的颅顶高，额头洁白，怎么样都好看。
“活着呢。”尼考特笑笑。
加拉门区的街灯很亮，是温馨的明亮。
“艾尼白——————艾尼白————”洛克烊小跑追上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艾尼白猛地甩开他，“走开——————洛克烊，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能先回家吗？”
洛克烊哭笑不得：“我不懂。”
艾尼白面对他，“你就不懂吧。这些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不明白，你就算在以前的日子里跟一个人关系再不好，也没必要见面就对她恶言相向吧？不喜欢她就不见不理不就完了，我不想看你给自己找不痛快......”洛克烊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却被艾尼白一把打开。
她眼中有要爆发的怒气，颤抖的嘴唇表明她在努力隐忍。“洛克烊，我再说一遍这不关你的事。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了解我？还是觉得你特别能了解我？”
空气里有什么在灼烧，味道萦绕在鼻尖。
洛克烊也有些不悦：“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我是说你别管我行不行啊——————”
“我看你有病。自己去医院查去吧。”洛克烊从来都不是惯着别人的好脾气。以前跟桃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怎么惯着桃兹过。他不想跟艾尼白接着吵下去，所以转身就要走。
这句话成功让艾尼白生气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别忘了你女朋友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也没有为她报仇吗？你自己找不到残害你女朋友的凶手，还在这里管我的事————不要以为你跟我睡过几次，就能把手伸这么长！！”
本来已经走出去几步了，洛克烊气得又转身回来面对她：“第一，我没想管你的事；第二，我从来没想过睡你，是你爬我身上的——————”
「啪」
艾尼白一耳光打在了洛克烊脸上。
“你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你真是个人渣！！”
洛克烊摊手：“对啊，我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都快能变形成金刚作战了。”他转身就走，不能再继续吵下去了。
艾尼白气得在他背后大叫了几声。
这一瞬间洛克烊突然明白神明为什么创造穷的人了。
可能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苦难发泄怒火和不满吧。
“......然后我就走了。但我终于明白了个事，她就是不喜欢我。可能她有她的目的吧。”洛克烊坐在珂里桉的玻璃柜台前喝着汽水说。
加拉门这时是凌晨时分，光正在一点点从天际盘踞。
他是来还珂里桉冷火枪的，珂里桉请他喝汽水，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起来。
“所以，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珂里桉低头拿着精密仪器修调着东西。洛克烊本来在喝汽水，他的手一停，笑了笑。
“因为——————我是个人渣。”他靠在椅背上，帮珂里桉把店门完全打开，让光全部照进来。
珂里桉头也不抬：“是吗......”
“嗯。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因为它从来没有善待过我。”洛克烊轻笑一声，“但我想去死怎么就这么难呢？”
珂里桉只是平静地回答：“有没有想过，可能在你的内心，你是想活下去的。”
“......”
“你可以不用给桃兹妹妹报仇的。她虽然很可怜，但你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你可以不用管这件事的。除非是你一直在给你自己找理由，找活下去的理由。”珂里桉依旧没有抬头。
眨眨眼，洛克烊语塞。“我......我不是单纯为了报仇，只是要报复这些伤害她的人而已。”
“这是很危险的事，但你还是选择去做了。”珂里桉回道。
洛克烊喝汽水：“我真不该被你可爱的外貌骗了。我总是忽略你是个大叔。”无法反驳，那可能就是内心的想法。
“你也不是小孩子啊。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吧。”珂里桉把放大器推到额头上，“门口有糖果罐子，你走的时候可以抓一把尝尝。”
洛克烊起身，把糖罐子里所有的糖果都抓进了自己的口袋。
珂里桉瞪大眼睛：“你这家伙——————”
“略——————”洛克烊冲它吐舌，脚底抹油一把开溜。
整个冥府狗昨夜经过一场大战，死伤不少，所以今天普利顿特批能让他们休息一天，洛克烊坐车回了特临木，找到了桃兹母亲所在的小吃摊子。
特临木区还是黑夜，桃兹母亲在一片鹅黄色的灯光中忙着剥鱼、下拉面。
生菜和鱼肉等半成品摆在碗中，垒的跟一座塔一样。
“我真的好久没见你了......坐吧。”桃兹母亲憔悴又苍老，她把手在身上擦擦，“我给你做一碗面吧，好久没吃过了吧......”
“对不起啊，阿姨。”洛克烊低头道歉。他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听到他的话之后，桃兹母亲一下哭了。“我，我也看到了，桃兹死前的视频......后来我听说你杀人了，成了通缉犯，被迫给别人工作......你说你都跟桃兹分开这么久了，当年是这孩子跟别人走的......”
洛克烊看桃兹母亲哭了，也是一阵鼻酸，“我也不对，当年就该把桃兹抓回来——————我没用，没能力保护她......她走的这么窝囊......阿姨，无论您信不信，现在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为桃兹报仇。我要找到那些人，让那些人都复出代价！所以阿姨，您能不能好好想想，告诉我桃兹是被什么人抓走的？他们抓走桃兹的时候，除了说自己是许德拉组织的，还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留下名字？或者是其他线索？”听到他的问话，桃兹母亲愣了一会儿。
细想之后，她对洛克烊说：“他们真没说自己是什么组织的。而且不是一群人来带走桃兹的，是一个人来不知道跟桃兹说了什么，之后桃兹就跟他走了......那个人的左右臂上，好像有花和蛇缠在一起的纹身......”
“花和蛇？？”
“对，我没有看错，因为这特别新奇，所以我多看了两眼。然后那个人......好像是说自己叫——————”
「啪」
耳畔连着侧脸有猛烈的灼烧感——————
没错，的确是一发激光弹从自己身后发出，擦过了他的侧脸直接击中了桃兹母亲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