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NO.36：猎
本来都打算放过他们了。
薄荷又转过来，抬起下巴，睥睨他们。
四胞胎语塞，话哽在喉咙，跟着往后退了半步。
薄荷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我不说话，你们就觉得自己又行了？我妨碍你们工作？别闹了，你们四个废物如果不是靠爸的关系，这辈子连帝社门在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吧？作为帝社唯四不是威斯德慕毕业的，你们真的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吗？”
这话瞬间让四胞胎破防了。
“你们名校毕业的了不起啊？！”
“你难道进来就没靠过家里？”
“你胡说些什么！！”
“你以为自己很有文化吗？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薄荷斥他们：“别以为你们四张嘴说话的声音大就是你们有理。名校毕业的难道还要对着你自卑？而且我从来没靠过家里，你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在这里上班，你们靠得谁的关系，怎么进来的，需要我过多赘述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再不怎么样，只要比你们强一些。”她根本没像他们四个一样急，慢条斯理，高傲轻蔑。
四胞胎脸上挂着尴尬，同时怒气无处发泄。
弗瑞咬牙切齿：“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
“什么哥哥啊。”薄荷眉头猛地一蹙。“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是都流了爸爸的基因而已了。要是我能选择，沿街要饭也不会跟你们做家人谢谢。”她说完昂起头，越过了他们。
等她走后，四胞胎才又骂骂咧咧了起来。
也只敢等她走了，他们才放肆。弗威低声咒骂：“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她能像她妈那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不亏她在上学时候发生那件事。她活该。”弗曼跟着骂。
“管她呢。”弗奇狠狠瞪着薄荷消失的地方。“别说在乌佐里了，就算别的地方，听说她的过去，我看有几个男人会要她。”
其实薄荷比谁都清楚，她走后他们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她。
她不会在乎狗为什么叫。
进入魔法社后，薄荷准备去档案室，缺被拦了下来。
“对不起，没有准许是不能进去的。”魔法社的人说。
薄荷无语地笑了。“谁的批准？为什么以前不需要？”
“刚下来的通知啊。再说了，你是别的部门的，来我们社也不符合规定。”
“需要符合什么规定？之前大家都来魔法社换装备拿武器说明的啊。怎么现在......”薄荷刚准备论理，通讯器响了。
「嗯。」薄荷瞪着前面的魔法社成员接通讯。
「快点，归队。现在马上去追捕犯人——————」约书克拉像是很着急。
薄荷立刻往外跑。
「是夜影迪伦？」
「是那个许德拉杀手。」
“！！”薄荷傻眼了一刻。
四胞胎在薄荷走后，得意洋洋地感谢了刚才拦下薄荷的人。
“就该这么治治她，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我们的爸给你安排一些机会的......”
格罗斯区还没进去黑夜。
大桥下面，奄奄一息的男人被洛克烊抓着头发扯起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谁在保护你们？”
「噗」
男人啐了洛克烊一口。
接着是一声肉泥拍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男人被直接捶爆在了地上。
洛克烊擦擦手上的能量液，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报警声。他一下子慌了神。
“没错，就是这里——————搜查起来——————”
是莱克长官的声音。
他带着巡护队很快搜寻到了大桥下面。
“这里——————发现受害人了——————”
“封锁现场——————”莱克命令道。“等提风队和格里芬的人来把生命探测器拿来。”
躲在石柱后面的洛克烊惊恐急遽环顾四周了几下，直接憋气无声潜入了一旁的河中。
“长官，没发现第二个人。”
洛克烊躲在水里，传入耳朵里的声音有些模糊。
莱克带人沿着桥上找人，这时的格罗斯已经进入黑夜了。
听到嘈杂的声音渐远，洛克烊稍微把鼻子探出去换了一口气。
“喂——————艾尼白，我叫你呢——————”
听到声音，洛克烊立刻躲进了水里。他不敢太往下游，紧紧贴在一旁不敢乱动。
艾尼白听到尼考特叫她，刚准备走就被尼考特拉住了手腕。
“你什么意思啊？你借着公事去调查格里芬队员的形成，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普利顿长官挨批，他跟约书克拉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事情肯定闹大啊。”尼考特问。
艾尼白语气恶劣：“这是我的事，你到底跟我什么关系啊，手伸这么长。”她刚才听到水边有动静，她往桥下的水边看了看。
尼考特看她反抗自己，只能举手表示不碰她。“好，我就问你，你要干什么啊？是要查薄荷的行程吗？私人行程是查不了的吧，她又不是宇宙通缉犯。”
“我就是想查查薄荷的行程。她有了别的男人。”艾尼白说起来，脸色忽变得苍白。尼考特一愣，“什么？”他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信。
艾尼白深吸口气：“我不懂。她到底什么时候身边有了别人？我没办法在一个合理的位置去问她，更没办法监视她......我真的，真的——————”她声音颤抖起来，似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艾尼白......”尼考特皱眉。“我觉得不可能吧，薄荷那么骄傲，怎么会找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洛克烊在水里快憋不住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跳加速带走了很多他体内的空气。
“我不知道。”艾尼白捂脸，“但她的车里的确有一个男人。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去调查她车里的人是谁，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你可真够低级的！”
薄荷突然从他们背后出现，她从桥边跳下来，冷眼瞥了一下一旁的尸体。
洛克烊下手真够重的。
“原来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我的生活这么好奇啊。”薄荷掐腰，下巴尖看艾尼白和尼考特。艾尼白神色变得慌乱。
尼考特急忙拦在艾尼白前面，“啊，不是的，就是怕你被人骗了......没有男人对吧？薄荷......”他完全是怕两人打起来。那时候薄荷将已压倒性的力量打爆艾尼白的头。
就像地上的死尸。
黑夜袭来，街边的路灯骤亮。
模糊的光线模糊不了薄荷脸上嫌恶的表情。
“你可真能变着法子让我讨厌。艾尼白，是我欠你什么了吗？让你这么恨我——————”薄荷说着就要上去，尼考特连忙拦在中间，“她只是关心你而已——————”
“别放屁了臭弟弟。”薄荷推开他，“她巴不得把跟我有关系的人全扒出来，然后无所不用其极的抹黑，散播出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艾尼白拼命忍着颤抖，她怕一开口自己就哭出来。
尼考特面上尴尬，只能劝：“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至于吗......”
“要不至于我用得着开口说吗？！这什么时间啊，你们在这儿说跟工作无关的事，我根本不想搭理你们好吗？”薄荷语气变狠，艾尼白转身就跑。
尼考特扭头看看，又看看薄荷。薄荷烦躁地去兜里找烟，“滚上去追啊。看我干什么。”她一声怒斥，尼考特吓得连忙跑上去。
有几个巡护队的很远的地方接着搜查，被杀的许德拉已经围上了警戒线。
“？？”薄荷听到水里面有动静。她直接摸上腰间的枪。
“薄荷......”一声细碎的声音在喊她。
“操。”薄荷轻声骂了一句。“啊，那边的——————你们上去管提风队要一下生命探测器吧，更好搜查、”她冲那边的巡护队敬礼。
“是——————”巡护队回礼。
上去之后，薄荷摸黑跑到柱子后面，“洛克烊，你没跑啊？”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语气很急。
“跑不了了......”洛克烊探出水面，“这会儿全都是人......”
“我知道。普利顿联系不上你，已经派人去你家里了。”薄荷蹲下：“你是不是暴露了？帝社怎么会知道哪里有命案？”路上就觉得这件事蹊跷了。
洛克烊咬了一下唇。“两个——————还有两个人。薄荷，哪怕是暴露了，今晚我也要灭了他们。这么长时间，谢谢你了，千万不要跟我扯上什么关系。”对于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能把这些人杀了给桃兹报仇，他立刻死也无所谓。
薄荷扭头看看人，“不是，你不要——————”她话没说完，洛克烊趁着人都上了桥，直接爬上了岸。
“那边有人——————”
“快抓住他——————”
“快——————”
有人发现了洛克烊。
薄荷顺手掏出烟雾弹，猛扔三颗。
烟雾爆开，大家直接慌了神。大力的咳嗽声和命令的声音让这片夜更加焦躁。
点开手腕上珂里桉给洛克烊的通讯器，上面有他画的地图坐标。
待烟雾散后，薄荷从地上起来，她的队友跑到她身边，“薄荷你看到了吗？那个杀手——————”
“没有看到。”薄荷微微低下头。
夜里昏暗的橘红色路灯下，有人影慌乱地逃命。微热的空气徒增了不少焦虑，谁也不知道夜幕下逃命者的绝望。
男人拖着断掉的腿一瘸一拐地逃，洛克烊拎着刀，在他身后步步跟近。
终于男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洛克烊掏枪，一枪了结了所有声音。
他拿出一根烟，闻了一下，是柠檬薄荷的味道。
想了想又把手里的烟放进了烟盒。
喧杂吵闹的夜店，一个浑身湿透，混着伤口的男人进来了。
“布林，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这么多钱？”柜台的男人们问。
“少废话——————”正在筹钱的男人神色很慌张。他快要吓死了，“下一个一定是我，一定是我知道吗？只有帝社，才能给我庇护——————我得去找——————”
“找谁？”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寒意，在他身后响起。
这个叫布林的男人，根本不敢回头，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闷头就跑。
「哗啦——————」
桌子被掀起来，砸中了正在逃跑的男人。
夜店一阵尖叫，所有人吓得退避三尺后，抱头逃窜。
洛克烊拔刀一跃在了男人面前，他拉下面罩，阴冷质问男人：“认出来我是谁了吗？”
这时夜店的人全部逃出去了。
“你——————你——————”布林趴在地上，颤抖地说：“我当时没有侵犯你女朋友......我只是按住了她而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他吓得汗和泪同时流下。
洛克烊默默抽刀。
“啊——————”
男人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型激光枪，朝洛克烊开了一枪。
洛克烊一个侧身不及，蓝色焰火擦着他的眼角过去，他还没反应，就又是一枪。洛克烊俯身躲过，直接抓住面前男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机械骨碎裂的声音跟尖叫交织，是痛的声音。
下一秒，洛克烊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扔飞出去。
寒光一闪，男人惨叫，他被洛克烊一刀钉在了墙上。洛克烊掏枪抵着男人的额，他脸颊上的能量液顺着他的侧脸流下，他无暇去擦。
“我只问你一遍，你们在帝社的庇护是谁——————你们跟烛龙神有什么关系——————”洛克烊怒喝。
“你杀了我——————”
「砰」
蓝火一炸。
那人空空的脑壳垂下，洛克烊被炸得满身都是能量液。
墙上是他杀的人，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缓缓坐下，洛克烊终于点上了这一根柠檬薄荷的烟。
跟薄荷这个人一样，辣中带诱。
桃兹，我终于把欺负你的人都杀了。
这个目的达到之后，他好像一下子从一个高处猛地塌了下来，连同着他的情绪让他又悲又喜。
桃兹你不要再害怕了。洛克烊吐出烟，他眼前模糊，但始终没留下眼泪。
对于他来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突然没了。
他的心里，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末日崩塌。
他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待一切化为废墟。
“薄荷你去哪儿！”约书克拉冲她怒吼。
在场所有人都一致看向薄荷。
薄荷夹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说我要走。我受不了了。”
“你敢违背命令？！我现在能毙了你你知道吗？！”约书克拉上去指着薄荷怒发冲冠。
薄荷依旧是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样子。“那你杀了我吧。我不管你们谁怎么样，反正要我遵守命令的前提是这个命令不能违背我的人生信条。”
在产所有人被这种激烈的气场压制，都不敢说话。
薄荷抽了口烟。“长官，我们要抓的杀手，杀的是无恶不作的许德拉组织，那我们到底在维护谁的利益？所维护的秩序到底是什么样的秩序？这些太相悖了，我做不了。这让我纠结。”
这话令在场脸上表情各异。
“谁管你怎么样！你现在所做的就是服从！”约书克拉直接掏枪对准薄荷。“现在我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去执行任务。”
薄荷淡定且冷静。“我恳请你开枪。”
“你……”
两人僵持不下时，通讯器耳机里传出了声音。
「……报告，杀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