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NO.87：性本何

所有人回到帝社报告后，所有人在大厅待命。大家都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甚至是有些狼狈。

薄荷偷偷拉过卢科林和珂里桉：“你们是怎么把战机开出来的？你们不是帝社的，把战机开出来岂不是违反了规定？”

“有人给我们报备了。可以把战机开出去。”珂里桉说。薄荷一诧：“啊？谁啊？”

“费曼斯。”珂里桉回她。

这下让薄荷愣了愣。她看着洛克烊，“教授，他没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我指的是，他没提过分的要求吧？”

卢科林神情闪躲了一下。“他……”

“知道了，我去弄死他。”薄荷面无表情「咔嚓咔嚓」掰了掰指关节。卢科林吓得连忙拉她：“没有——————他只是想跟我见一面，跟我聊一下而已————”

“在他家？我去他妈的——————”薄荷就要冲过去揍人，卢科林挡在前面：“啊，真的不是，就是普通的咖啡馆——————阿烊，你快帮我拉一拉薄荷——————”

洛克烊叼着烟一摊手：“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啊。”珂里桉肘击了一下洛克烊，他才说：“崽崽，先算了吧，这时候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薄荷这才缓了缓神，“这个混账敢趁火打劫的话，我不会放过他。”

卢科林伸手安抚着她的手臂，“真的没有……”

现在的帝社一片尴尬的氛围。

他们这些活着回来的人，对于提前撤退的人来说，的确是让他们有些无地自容。

“行了，把这具尸体和这丛花藤都搬到魔法社研究——————然后——————”约书克拉指挥着魔法社的人，“哈珀拍到的照片，都带过去研究——————”

他的队员在一旁左右踌躇，后来终于决心上来：“那个……长官，是维斯长官让我们先回来的，大家进行了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没有想过抛下你们……”

约书克拉一摆手，冷冷地说：“这些事以后不要再说了。谁都没有错。为自己着想在各个时候都应该放在第一位。”

薄荷听到这话后嗤笑一声。

她低头点烟，让卢科林和珂里桉先回去。

“外面应该有很多记者，你们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珂里桉说：“那我们先出去了。”它在找机会跟薄荷和洛克烊单独在一起。

“你自己在帝社小心点。不要跟人吵架啊。”卢科林交代。他们刚想走，后面就吵了起来。

艾尼白怒气冲冲地对她的队员说：“如果这样的话，那今后我再也不会做你们的队长了，关键时刻，你们能不顾我的死活，我只能说战场上我不放心你们这种队友。”

她的队员小声反驳：“那种情况下……你们三天都没回来了，再等下去，我们也耗不起……”

“我们已经让你们不用进入黄沙区域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作为支援你们也做不到吗？”艾尼白的愤怒在情理之中。

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尼考特也怒了：“我过几天会上报换一批队员。在战场上会杀死我的队员，我不要。”

“队长……”

“别他妈的这么喊我。怕死为什么要进帝社？”尼考特质问。

哈珀则是坐在大厅的角落，被他的队员围着，他的眼圈红了，任凭他的队员怎么道歉，怎么认错他都不说话。

薄荷白了一眼，“真的……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洛克烊听到了她的话，他上去伸手揽住她的腰：“为什么这么说？”

“人都是自私的啊。有什么可在这里义愤填膺的。以后不再合作不就行了。”薄荷语气有些嘲弄。洛克烊则是反问她：“要是你的话，你会抛下队友先走吗？”

薄荷直接回答：“不会。”

洛克烊忍着笑：“嗯？你这崽子怎么这样啊？你帮他们开脱一遍，然后自己到不会那样做了？”

哇，薄崽太好玩了。

“因为我不像他们是一群废物，在战场上遇上未知险情只会跑路。他们是废物，而我是人物。”薄荷骄傲地朝洛克烊撇了一下嘴。洛克烊微笑着稍微低头，抵上她的额头，“真不愧是你。”

薄荷甜甜地笑。

“咳咳——————”珂里桉在一旁大声咳嗽。“你们俩能忍一下吗……”

洛克烊说：“我们怎么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把你的爪子从薄荷胸前拿开——————”珂里桉去推洛克烊。薄荷捂嘴大笑。

洛克烊解释：“啊……不怪我啊，一直顶中间，我下意识的……”

“别这样……”卢科林红着脸小声说。他种想去掰洛克烊手的冲动。

“裘尔区长来了——————”

有人说道。

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全部看向了门外。

不单单是裘尔，还有戈尔姆总长官。

这是洛克烊第一次见到戈尔姆。

视线略过人群，洛克烊看到戈尔姆长了一张乌佐里人的脸。他的金发略白，神情严肃，穿着整洁到没有褶皱的制服，有种莫名的气场压制。洛克烊偶尔也会羡慕有一头浅发色的人。

薄荷抱臂，看到他并不向其他人一样紧张。

戈尔姆身后跟了很多人，让这里的气氛一下子肃穆起来。

费曼斯也跟在后面，他瞟了一眼卢科林他们，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李查普曼冲薄荷和洛克烊得意地抬起下巴，薄荷冲他竖了一下中指。

“薄荷不要这样……”卢科林不忘小声提醒她。

只见戈尔姆上台清了清嗓子。

裘尔递上话筒。

「现在——————我想大家也知道了，我们遭受了到了外界前所未有的质疑。我们也反应很快地做出了补救——————但是——————无济于事——————」戈尔姆发怒。

薄荷不屑地看着台上。洛克烊则是用身体挡住珂里桉。

戈尔姆说：「且不说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并没有救援回来任何人，那我请问，这个责任需要谁负责？」他瞪了一眼一旁一直垂着头的裘尔。

「普利顿停职反省。但这并不能消除外界对我们的看法，在这种情况下，请问前去救援的人，你们真的有认真搜索吗？你们真的有责任一说吗？」

“怎么没——————”

薄荷突然大声反驳。

洛克烊满是骄傲自豪地看着她。珂里桉在这时候偷偷溜出了大厅。

卢科林想去摁住她却无果。

所有人有看好戏的，有不屑的，而无论什么情绪，此时此刻都在看着薄荷。

薄荷面无表情走上前，走出了背后千军万马的气势。

她停在演讲台下。

戈尔姆皱眉，“璊特？”

薄荷高声说：“您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荒原窟遭遇到了什么事吧？”

“……”

“我们为了带回来活着的人，险些死在了荒原窟。可事实上，我们无法带回来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早在被我们找到之前就已经死亡了，而我们在荒原窟里发现了更多事实真相，就是现在的荒原窟里没有活人，烛龙神的力量也一直没有消失。”薄荷说。

这时外面突然涌进来了大批记者，闪光灯和快门声在错愕的低呼中此起彼伏。

戈尔姆无措了一下，裘尔示意赶紧把记者带出去。

珂里桉隐藏在记者里面，深藏功与名。

洛克烊默默往前走。

戈尔姆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死亡了，是被烛龙神杀死的？」

“是——————不光是冥府狗的队员，还有不少平民。被抓去的平民。他们早就被变成了没有思想的人，死后尸体会变成花藤，这就是烛龙神的力量在操控他们。烛龙神从来没有消失过。”薄荷说。

李查普曼已经很慌了。

「薄荷——————你以为自己是谁？敢在总长官这里说这些没有被证实的话？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罢了，你们有证据吗——————」他夺过话筒质问。

要这么说，薄荷可算是来劲了。她一步跃上演讲台。

门口的闪光灯不停。

薄荷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纸页。“这是当时被抓去的平民写下的‘血泪’证据。这里记录了他被带到荒原窟后，意识慢慢消失直至变成工具人的全纪录。这个人已经被我杀了，我亲眼看着他便成了花藤。”

所有人震惊得忍不住惊呼。

洛克烊已经悄然走到了第一排。

李查普曼显然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你说是就是吗？」他反驳质问。

薄荷清了一下嗓子：“我确定这个人是消失了很久被带到荒原窟的。因为写下这些日记的人，洛克·里维德，是我丈夫的父亲——————”

洛克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珂里桉猛地紧张了一下。它不禁想起了在卢科林家看到的。

这下所有人哗，跟炸开锅一样都在热烈议论。

戈尔姆瞪着她：「璊特，你————」

“我没有胡说，我杀的是我老公消失二十年之久的父亲。他已经六亲不认，只想杀了我们了。我们看着他变成了花藤。”薄荷的气势始终不卑不亢。

戈尔姆眼看会开不成了，只能说：「你和你丈夫，跟你的长官，来办公室。」说完他只能让散会。

巡护队把大批的记者往外赶，现场一片混乱。

薄荷在记者的追问和闪光灯下，跟在洛克烊身边。

洛克烊骄傲地逮着旁边的人说：“帅吧？我老婆……嘿嘿，这是我老婆……”低头看看他跟薄荷的婚戒，他就偷着乐。

一片混乱中，卢科林擦擦头上的汗。

“你很害怕吗？”

有人在后面问他。

“费曼斯……”卢科林嗫嚅。

费曼斯脸上还有伤，他打量了一下卢科林，“你紧张什么？”

“我当然紧张了，在薄荷的事情上，我都会很紧张了……”卢科林有些语无伦次。费曼斯好像看穿了他一样，他目光疑惑：“你有什么秘密吗？”

“你说什么呢……”卢科林不想跟他多说话。他低头想走，费曼斯重咳一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匆匆答应了一声，卢科林趁乱去找珂里桉，慌忙离开了帝社。

【惊爆：荒原窟尘封已久的秘密被揭开，烛龙神的残力会不会卷土重来】

第二天各大网站的报纸的标题都报道了此次发现，毫无疑问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在荒原窟的深处不但有荒漠和丛林，下面还有封印起来的怪物；而烛龙神的信徒许德拉一直在抓少女来获得烛龙神的力量，这些消息就如同平静的水面下的暗流浮上，旋涡翻涌，一时间人心惶惶。

“呼……”洛克烊披着外套从卧室走出来趴在窗台上，看着特临木区的夜景点上了一根烟。

从头顶杂乱且拥挤的缝隙中浮现的天空是黑紫色的，是下雪的前兆。

“你不冷吗？怎么不在屋里抽？”

薄荷从卧室出来，伸手抱住洛克烊的腰。洛克烊抽了口烟，“你醒了？”

“嗯。你不抱着我，我就会做噩梦，然后就醒了。”薄荷说完，洛克烊转过身伸手抱住她。“为什么我们会做梦？”

“可能是我们心里有执念没有还完吧。”薄荷语气倒是轻松，她的唇贴上洛克烊锁骨处的薄荷叶。

荒原窟的事情闹大了，到了帝社不得不重视的程度。戈尔姆非常重视，当即要组织学者调查组。现在满世界都是质疑和混乱。他们窝在跟小小的房间中，拥抱着彼此，从未如此安心。

“崽崽，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洛克烊揉揉薄荷的头，她的头发非常多，现在家里到处都能见到她墨绿色的头发。

薄荷靠在他怀里，“我想想……想吃凉拌海鲜。”

“寒季吃凉拌？”洛克烊捏捏她的下巴。薄荷放空地点头：“嗯，想吃……”

“行，给你做。”洛克烊又摸了一下她的头。

薄荷蹦过去跳到沙发上，她的长腿随意搭在沙发上，伸手把头发拢上去。“老公，我还没问过，你在荒原窟……就是我们都中了幻术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的前男友，太吓人了。”

洛克烊开冰箱翻找着食材，“前男友？那有什么吓人的？”

“如果能看到他，就说明……他可能真的死了。”薄荷伸手去茶几下面去摸烟，却摸到了洛克烊给她买的棒棒糖。她闭着眼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发现是荔枝味的。

洛克烊把海鲜用柠檬汁去腥。他靠着灶台，推敲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直白的方式问薄荷。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这个前男友的事？”

“唔？”薄荷睁开眼，“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洛克烊说：“不是……崽崽，我没听你提起过你们之间的事。就像你……你知道我跟桃兹之间的事，还有艾尼白的事，连妮可的事你也知道一些。额，我不是在逼问你，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永远不用知道。”

薄荷吸吮了一下糖果，“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太复杂了，牵扯到……我一件很大的事。我想你应该耳闻过，我在毕业的那一年杀过人。我宁愿所有人都来把我当成一个变态，我也想用我的方式保护他……不过，如果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什么都说——————”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洛克烊一步上去。“你别说了，与其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更不想让你为难。”这是实话。如果薄荷在自己面前变得不像之前那样潇洒自由，那他宁愿去死。

薄荷有些慌张：“我没有任何想隐瞒你的——————”洛克烊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一下她的唇，荔枝糖的味道酸甜清爽。

“嘘……”洛克烊揉着她的头安抚着她。薄荷棕色眼眸中的动容是发自内心的，“我……”

“别说了。我爱的是现在的你。现在你就趴在我怀里，什么都不要想就好。”洛克烊柔声说着，把棒棒糖塞进薄荷嘴里，伸手抱起她，让她安心地抱紧自己，跟自己的呼吸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