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迷魂
之前凌霄大致的探索方向是往“北”。
在灰雾遮天蔽日，自身地理学知识又浅薄的情况下，他只能用舆图上的安全区为中心点来暂定方位。
以纸面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作为考量。
一根细长而又莹白的曲线，弯折出密密麻麻的路径，末端正是那窝魂獾的“刷新点”，也是它们死亡的终点。
残破精良宝箱都能开出熔锻炉这样的好东西，凌霄觉得附近应该还有奇遇。
玩高度自由的游戏，抢劫村民，搜刮地皮，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面对人形NPC，凌霄或许还得犹豫一下。
这些怪模怪样，一眼望去就不是人的红名生物，赏它们个痛快已经是凌霄人性光辉的闪耀时刻了。
频道里可是出现过展示自己见不得光的“爱好”的奇葩人士，逮到一只威胁不大的lv1小怪后砍去四肢，一张张地发活体解剖的照片。
心理极其变态，手段尤为残忍！
众人难得齐心协力将其抵制得没了声音。
可不用想也知道，这货绝对会洋洋得意地继续满足自己古怪的癖好。
对此，凌霄也没啥好说的。
世态炎凉与独立思想，造就出完全不同的人。
在这个伟力归于己身的诡异世界，人性最好的、最坏的一面，都将展露得淋漓尽致。
排行榜的出现，更是帮他定下一个明确的目标。
为了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凌霄无数次加重钢印：一定一定，不能掉出前十名！
……
“血迹又干涸了……而且看样子，再过一段时间会彻底消失，这就是暴露在灰雾中的下场吗？那为什么这些怪物可以活蹦乱跳地存活？”
品种、等级皆不相同的怪物，遗落的血液却出现同样的变化。
目前来看，唯一的诱因只有灰雾了。
对这些暗沉雾气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抵达那颗半人高黑石后，收起思绪的凌霄抓紧时间，丢了个鉴定之眼。
上次没来得及看，这次他倒要看看这玩意有没有挖走的价值。
【黑砂岩】
【品质：普通】
【说明：可为一些[建筑图纸]提供石料】
【评价：没有突出的优点，或许你应该感谢它因此较为常见。】
别看评价不咋滴，普通级的石料，绝对有带走的价值！
虽然凌霄一张建筑图纸都没有，但拿去回收也能赚些铜币，有人需要岂不是更好？
从系统商店中买来新手开荒三件套——老旧的（斧、镐、锹）。
仅售三铜币，端的是经济实惠，童叟无欺！
上手试了试。
镐子搞这普通级的岩石，效率还算不错？
凌霄对这生存游戏的感官愈发复杂。
说它好吧，一声不吭给人整哪儿来了；说它坏吧，从头到尾的服务还算贴心，生怕求生者一言不合就死掉。
将火把和铁矛都插在旁边，凌霄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开始一边低骂提神，一边掌握着节奏挖矿：
“艹……我将来，要是，能通关！出去，一定，把你们这帮，设计者！也送进来！好好！玩玩！”
骂完正好歇一会儿，等状态回满继续干。
不是凌霄虚，周围可不是安全区！
连走在路上都会被袭击，搞出这般动静，鬼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东西。
他要始终保持较为充裕的体力。
除此之外，还有火把的限制。
篝火与黑砂岩的直线距离，大概七百多米，所以凌霄给自己定下了一刻钟的工作时长。
时间到，没挖完也得撤离。
越来越多的砂石碎块摔落在地，又被收进背包里“格式化”为统一单位的石料。
用衣袖擦去汗珠，凌霄收起铁矛换成开山刀，左手拔出火把准备离去。
时间到了，半米高的黑石还剩一小半。
凌霄抽空试了下回收，系统给到了五铜币的单价，此行收获的十八单位黑砂岩，最少也值九十铜币。
不亏！
不出意外的话，等回去把炼制好的铁矛一卖，存款又能小富一波，添置些……
“呜呜——”
什么逼动静！？
心中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悲伤。
自己为何过得如此惨？难道老实人就能一次次被人抢功吗？难道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吗？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怒火，随后迅速漫延，好似要将一切都点燃。
勉力支撑福利院的蓝妈妈为何会死？做坏事的人为何得不到惩罚？这一切真的合理吗？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在点燃后好似遇到了最为强力的助燃剂！
理智设下的层层禁锢被瞬间冲破，一种凌厉到极致的暴虐与杀意充斥了脑海！
真的有公平可言吗……
真的有天理循环么……
不过都没关系了，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现在……有力量了啊！
我要……杀杀杀！
杀光那些只会摘桃子的废物，杀光所有欺负过我的混蛋，杀光那帮穿西装打领带，面带笑容把她害死还能大把挣钱的畜生！
我……
赤红双目闪过一丝清明，血丝爬满眼球，密密麻麻几乎将全部眼白都覆盖了。
可终究还没有完全成功。
某人的身影在记忆中荡漾着柔和白光，音容笑貌浮现，将即将意识崩毁化作人形凶兽的凌霄拉回些许神智。
很小很小的时候，头顶的大风扇吱呀呀地转，带有阳光气息的小被子只盖住肚脐。
早熟的凌霄躺在福利院的小床上，并不愿意听妈妈讲那些老套的童话故事。
但他终归还是老老实实地听着，并每天都能在温柔嗓音的环绕下安然入睡。
灵魂在沸腾！
翻涌的热浪几乎将记忆都烫熟扭曲！
可最终还是止住了凶猛的势头，没有沾染这最初的纯净之地。
于是热潮退去，双目依旧赤红但精神已然清醒的凌霄，面色比失神时还要狰狞！
携带满腔怒火的刀锋，直接朝那不知何时漂浮于身前的东西劈去！
啵——
好似气泡破裂。
不知名怪物那深紫透明，状若水母的躯体当即裂开。
刀锋反馈有迟滞感，犹如切开猪皮冻一样丝滑彻底。
但却太轻了，更像是……果冻？
而且在刀刃划过后，本来裂开的豁口，竟然重新合拢，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收刀出拳，沙包大的火星正中那东西的大脸盘子。
趁机机会，凌霄也激发鉴定之眼，得到了侦测的结果。
与此同时，无往不利的焰拳，这次直接“烧”穿了一个洞！
可一拳打在空气中的错位感，还有手臂传来的紧迫，让凌霄清楚地知道没有用！
几种手段都伤不到这怪物！
在他奋力拔出手臂的时候，熟悉的怪异感再次出现，定睛一看，那“水母”的一根触手正好搭上了自己裸露的皮肤。
“呜……”
“艹！！”
陡然升起的荒谬念头被强力镇压，头皮发麻的凌霄当机立断，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