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川做买卖不会成功的
镇上服装厂。
明天大年三十，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
女工们没心思做活，聚在起讨论镇上八卦。
工作岗位上，徐青青独自踩着缝纫机干活。
“青青真是可怜，大过年还挺着肚子出来干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让她自己找了个不争气的男人，活该。”
“要是她男人踏实点，老老实实找个班上，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每天下班后还要去做零工赚钱，可怜呐。”
徐青青与陈川，是厂内女工们谈论最多的话题。
没办法。
陈川在镇上太‘出名’，做生意一直失败的傻子，挣不到钱的窝囊废。
秦寡妇嗑着瓜子。
“青青呐，我看你别跟着陈川那个傻子受苦了，早点离开他换个男人。
听说镇长的儿子一直都喜欢你，你要是跟了他天天大鱼大肉吃不完。”
今天陈川在家门口掀自己老底，心中耿耿于怀。
徐青青停下手中的活，认真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会离开陈川的。”
几个女工顿时来了兴致。
“你看看你男人那个窝囊样，全靠你养活，跟着他有什么好。”
“我要是有你这姿色，早就找个好人家跑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出来挣钱？”
“你思想别太陈旧了，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有钱男人多得是。”
徐青青不再理会众人，埋头继续干活。
不管周围人怎么说，她不会离开陈川。
秦寡妇走到她面前。
“徐妹妹呀，说真的，陈川做买卖就不可能成功的，他就没那个脑子知道吗？”
“你听我的，跟镇长儿子好，绝对享福。我是为你好，还能害你不成。”
秦寡妇听老黄说过搞陈川的事，百分百笃定陈川做买卖这辈子挣不到钱。
镇长儿子早就垂涎徐青青美貌，一直在让秦寡妇帮他找机会。
“我有老公，不会找其他男人。”
徐青青简单一句话，噎得秦寡妇说不出话来。
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厂长恶狠狠走进来。
“你们不干活在干嘛，工资不想要了吗！”
她是老黄媳妇，全镇出名悍妇。
聊天女工赶快回到岗位。
“徐青青，今天把这些衣服做完才能走，做不完工钱一分不给你。”
女厂长把两大筐物料扔到徐青青面前。
老黄每次见到徐青青腿都走不动道，所以经常在厂里借机会欺负她。
周围女工捂嘴偷笑。
全厂就徐青青好欺负，有脏活、累活、重活全扔给她。
没办法，谁让徐青青嫁了个挣不到钱的窝囊废。
没工作，全家饿死。
“厂长我晚点还要去饭馆干活，能不能....”
徐青青声音细若蚊蚋，试图与女厂长商量。
女厂长声音尖锐。
“还去饭馆，想两边挣钱？告诉你，徐青青，今天这些衣服，少一件你都别想拿到这个月工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饭馆的活儿，还不是因为人家看你可怜才施舍给你的。
自己选择嫁给陈川，活该受累！”
徐青青低下头，生活的重压让她不得不低下头。
“好，我做。”
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
黑夜如墨，无声地铺展在天际，厚重云层低垂，星光也被这沉寂的夜色吞噬。
大雪纷飞，每一片雪花像是夜空遗落的羽毛，轻轻地、缓缓地降落在寂静大地上，积累成银白世界。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
年幼的陈千依摇晃睡梦中的陈川。
从老黄家提着那批紧俏货物回来后，因喝了酒，一觉睡到现在。
揉眼醒来，窗外漆黑。
“现在几点了。”
墙上挂钟时针指到10点。
“这么晚了，青青还没回来？”
寻常时候，最晚八点回家。
猛然坐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立马穿上军大衣，抄起手电筒，起身出门。
呼呼...
寒风呼啸，夹带雪花，呼在脸上吹得生疼。
镇上又黑又静，几处路灯发出孤独亮光。
咯吱...咯吱.....
脚踩在雪堆里，发出挤压的声响。
寂静黑夜里格外刺耳。
一个瘦小人影，在路灯下慢慢行走，风雪下影子逐渐拉长。
陈川跑步上前，语气加重。
“青青，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出门找了好久，总算遇到妻子。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徐青青抬起头，长长睫毛挂满雪花。
“才干完活。”
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疲惫。
“对不起，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别怪我好不好？”
低下头，不敢直视陈川目光。
工厂加班完，又去饭馆干活，这才回来的晚。
看到陈川冒风雪出来找自己，内心很感动，身上疲惫似乎消失大半。
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以前偶尔也会很晚回去，陈川从没有出来接过自己。
今天还是第一次。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饭馆工作无非是洗菜、刷碗。
无论哪一种，不可避免接触冷水。
陈川轻轻握住徐青青的手，冰冷触感传来。
没有责怪，只有心疼与内疚。
“老公，我有个小惊喜给你哦。”
徐青青脸上露出笑意。
“什么惊喜？”
徐青青通红的双手伸向口袋，取出张五元纸币。
“今天饭馆老板把这几天工钱结给我了，一共五元呢。”
开心无比。
土岭镇属于农村地区，打零工几天能挣五元算不错了。
接着把五元纸币塞到陈川手中。
“你又要做买卖，身上要多带些钱的，这钱你拿着。”
徐青青昂着脑袋，嘴角上扬，脸颊上红晕在寒风中更显可爱。
眨巴眼睛，做出一副求表扬模样。
把钱给陈川，没有丝毫犹豫。
“周围人全都不相信我做买卖可以挣到钱，你为什么还要无条件支持我。”
陈川声音哽咽。
“因为我是你老婆。”徐青青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永远支持你。”
“怪我没用，不能为你出谋划策，我只能尽我能力支持你。”
知道陈川梦想不是上班，是做买卖挣大钱。
陈川紧紧抱住妻子：“青青你好傻啊，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点呢，为我付出太多了啊...”
前世陈川后来创业成功，背后离不开妻子徐青青的支持和奉献。
徐青青脸上露出笑容：“我不傻的，我是爱你。”
笑着温柔擦掉陈川脸上眼泪。
陈川猛然把徐青青公主抱起来。
“今天累坏了吧，我抱你回去。”
徐青青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后来拗不过陈川，乖乖被抱着。
“嗯，今天真的好累。”脑袋在陈川怀里靠了靠：“不过现在不累了。”
被人抱着，真好。
所有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风雪下，陈川抱着徐青青一步一步走回家。
“老婆，明天起别去上班了。”
“以后我挣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