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讲话器归来的罗格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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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59.多恩的黑暗

“疑问:与你们交战的存在的本质是?轨道鸟卜仪阵列同样没有从废墟中读取任何能量特征,但并不排除”

基里曼又一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疑问:为什么罗格·多恩会陷入昏迷。”

罗伯特·基里曼鲜少地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巨大的动力拳套捂住了英俊的面庞,过了许久才从口中挤出了那个即将重复第三遍的答案。

“我不知道!”

充满了破罐子破摔感觉的语气。

“本单元明白了。陈述:已经无法继续从个体-罗伯特·基里曼的知识中汲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意味着,个体-罗伯特·基里曼的价值耗尽了。”

“我想你说得对,我真没用(极限啜泣)...”

“安慰:不需要过于哀伤,基里曼大人,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即便你的父亲,欧姆尼赛亚的化身,也并非万机神一样全知。”

“谢谢你,菲利亚。”基里曼呆滞地说,随后看向了仍然昏迷的罗格·多恩,后者此时正靠在一辆罗格·多恩坦克的裙板上,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半躺着。“见鬼,我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昏迷状态。”

大贤者也看向了多恩。先前与基里曼的对话,让她险些忘了帝国之拳的存在。不看不要紧,多恩的状态让菲利亚险些失去了此前的泰然自若。

从身体肌肉的状态来说,菲利亚得出了结论,多恩的身体正处于完全的瘫痪状态,四肢的肌肉都处于不受控制的松弛当中,就好像陷入了一场完全放松的沉眠当中。

然而,如果这真的是睡眠,多恩的梦境想必一定是黑暗而恐怖的。原体的胸膛不断地颤抖,他的眼睛大睁着,在眼眶中来回翻滚;他的口中嘀咕着什么,菲利亚与基里曼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那似乎是忏悔,又像是呻吟。

其中只有一个音节的组合能被勉强分辨出来,多恩将它不断重复,这让剩下的二人也总算分清了。

“安格隆。”

“安格隆?”菲利亚疑惑地说,“你们不是已经把他带出来了吗?尽管在体型、外貌与年龄上出现了一些小变化,但我认为无伤大雅。”

“他在掉落出窗户之前,曾经以类似的口吻呼喊过安格隆的名字。”基里曼自言自语道。“我认为我的兄弟正在经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从理论上来讲,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即便它听上去不会发生在一名原体的身上,更不可能发生在罗格·多恩的身上。”

“但它的确有可能发生。在第四十一个千年,帝国之拳二次建军时建立的子团,责难者,有一项类似的基因缺陷出现在他们的僵化神经结上,被称为‘多恩的黑暗’。从表面来看,‘多恩的黑暗’表现为受害者陷入一种瘫痪状态、下颚松弛、四肢颤抖且眼睛空白。但有过这种经历的责难者,则会将这一过程描述为一场清醒的睡眠,甚至于一场活生生的噩梦。在被痛苦折磨的同时,他们会体验到多恩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之一——帝皇的陨落。”

大贤者的一根机械触手向下降下,以不属于钢铁的轻柔抚摸着帝国之拳因为痛苦而不断抽搐的面部。

“即便是磐石,在万年的重压下也会出现裂痕,基里曼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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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多恩举起披甲的右拳,用全力猛击自己的脸颊。

忏悔。

第一击,在皮肤上留下了些微可见的印记,以及火辣的疼痛。发出了一声结实到肉的声响。

忏悔。

第二击,这一次多恩的力量更大了,皮肤上的痕迹已经清晰可见,四道红肿起来的肉块是原体力量的证明。疼痛更加剧烈了。啊,这令人喜悦的疼痛,多恩无比地欢迎它。

忏悔。

第三击,疼痛让多恩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加用力,激发出了他身体中更为磅礴的力量。疼痛不会洗去耻辱,也不会让他暂时沉浸在痛苦的麻醉当中,以逃避现实中的失败。他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失败,以及这失败产生的后果在那些他本应当守卫的对象身上造成的破坏。

忏悔。

第四击,血开始从面颊上流落,啪嗒,啪嗒,啪嗒,就像是行走的秒针。

哦,时间啊,我把安格隆丢入了怎样恐怖的无尽炼狱当中?多恩想着,感受着自己为自己带来的痛苦。这能抵得上我兄弟所遭受的折磨的千分之一吗?

忏悔。

第五击,痛苦已经有些超出了阈值,感官逐渐变得麻木。是我,是我的迟疑让这一切发生。忏悔!我要求忏悔!多恩试图高声喊叫出来,但他的声音却被无形的重力压抑。本应当是我来代替安格隆的位置。

在一声声重拳击中肉体的闷响中,在多恩因为痛苦而翻涌不息的脑海之上,安格隆最后的样貌开始和另一个人重合。

他美丽的翅膀被钉在了墙壁上,圣洁纯白的羽毛散落在污垢横流的甲板上,一只眼睛紧闭,另一只的眼眶空空荡荡,头颅因为巨力的毁灭性破坏完全变形,皮肤苍白且冰冷,肮脏的血顺着杂乱的头发滴答而下。他的身体中找不到一块完整的、没有破碎的骨骼。

天使用凝固的盲目双眼看向了罗格·多恩。

“你辜负了我,罗格。”他说。“你本该和我一同迎战荷鲁斯。”

第二张面孔出现了。他是一具被荷鲁斯摆上了王座的尸体,遭受了巨锤毁灭性的打击,骨头和血肉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那双曾经凝视了数万载岁月的、充满对人类的挚爱与远视的眼睛,已经不会再次看向未来了。

帝皇正在化作腐尸的头颅张开了破碎的下颚,对罗格·多恩说出了言语。

“你辜负了我,罗格。”他说。“你本该守住那堵城墙。”

“你辜负了我,”安格隆说,“你本代替我接受这永恒的折磨。”

“你辜负了我...”

“你辜负了我...”

“你辜负了我...”

一滴红色的、带血的泪珠从因维特磐石的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下。“我失败了,兄弟,父亲,我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