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虎毒尚且不食子
“噗通”一声。
女尸给跪了。
“救……我……”
女尸嘴唇蠕动，艰难吐出两个字的音节。
杨裕：“？？”
这下轮到杨裕不会了。
拳头上的风雷之势“嘶”的一声，熄火了。
在这个过程中，杨裕又将胸口的纯阳罡气流转全身。
于是他的身体周围又亮堂了起来。
神火盈身，连带的将屋子也照的通亮。
虽然女尸看起来另有隐情，此时也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但还是有备无患。
神火出现的瞬间，女尸下意识的向后挪动双膝，看得出它本能的对神火感到恐惧。
但仅仅挪动两三下后，女尸硬生生的止住自己后退的趋势，张着嘴巴继续艰难的开口道。
“……救……我……”
不是饶我，而是……
救我？
“你说什么？”杨裕怀疑自己听错了，试探性的问上一句。
女尸跪在地上，抬起丑陋不堪的脑袋，死死盯着杨裕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仙……人……救……我……的……”
似乎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对女尸而言不啻于一种折磨，她剧烈喘息着，身子都在颤抖。
但她缓缓的低下脑袋，一双眼直勾勾看向自己的肚子。
诡异的双眼里竟然流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光辉。
“！！”
杨裕望向女尸的肚子，眼中闪过惊愕之色，心中默念。
“望气术。”
蓦然间，杨裕眼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只见女尸的身上满是缭绕着灰蒙蒙的僵尸煞气，唯独在她的小腹处……
……一抹象征凡人生气的淡白色格外的扎眼。
这抹淡白之色正在不断被灰蒙蒙的煞气侵蚀。
用不了多久，将会彻底消散。
摸完自己的肚子，女尸重新抬头望着杨裕。
女尸嘴里没说完的话也终于艰难的吐了出来。
“……我……的……孩……子……”
杨裕彻底沉默了，面色凝重。
半晌后，杨裕缓缓开口道。
“你的孩子，已经活不成了。”
女尸抬起脑袋，怔在原地，一双诡异空洞的双眼呆滞的望着杨裕，久久没有移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女尸又艰难的张着嘴巴。
“……报……仇……”
“好。”杨裕答应的很果断，郑重的点头。
女尸再次呆呆的望着杨裕，看了杨裕片刻后，张张嘴巴。
“……谢……”
杨裕蹲下身子，温柔的开口问道：“是谁害了你们？”
女尸的双肩开始颤抖起来，嘴里更是发出好几声低沉的嘶吼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猜。”
杨裕：“……”
他略一思索，明白过来可能是女尸一次性说了太多的字，发音已经不怎么准确了。
她想要说的应该不是猜，而是……
蔡！
“蔡老头？”
杨裕脑海里浮现出蔡老头刚才谜语人的模样。
可是，就算蔡老头再怎么谜语人，他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
眼下女尸诡变成这副人厌鬼弃的黑僵模样，绝非一个凡人老头能够做到的。
不是蔡老头，还能是谁？
还能有谁！
猜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杨裕的心情莫名的变得沉重了些。
“害你之人可是姓蔡？”
女尸的眼睛骤然瞪大，丑陋的脸上迅速攀上一抹仇恨之色。
仿佛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的力气，女尸张开嘴巴，无意义的哀嚎声里夹杂着沾满血泪的四个字节。
“不……得……好……死！”
看到女尸如此剧烈的反应，杨裕明白，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他现在在哪里？”杨裕沉声问道。
这个他。
说的是蔡老头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儿子。
女尸的嘴巴用力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杨裕刚想要开口，却见到女尸脸上的人性化神色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野兽般发狂的神色。
“吼！”
女尸疯也似的朝杨裕扑了过去，血色利爪径直刺向杨裕的心口，要将杨裕彻底撕碎。
杨裕闭上眼睛，一拳轰出。
“风雷轰！”
极致杀伐的风雷之势下，女尸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便是顷刻湮灭在璀璨的白芒里。
对于女尸而言，被自己的夫君亲手害成这副鬼都不如的样子。
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干脆利索的解决掉女尸，杨裕一个箭步冲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女尸最后突然失去人性，意味着操控女尸的幕后黑手有可能就在附近。
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在那里！”
杨裕以望气术环顾四周一圈后，隐约看到了远处一道诡异的气机。
生气、死气、煞气……诸多气机夹杂混合在一块，隐隐有转变为玄气的趋势。
一旦转化为真正的玄气，将不再被杨裕的望气术所能捕捉到。
“找到你了。”
杨裕锁定目标后，立刻大步流星的向那道气机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远离小院的密林边缘，蔡丰双脚踩在一株大树的顶梢，正欲转身离去。
突然侧过头去，神色诧异的望着远方奔袭而来的杨裕，不可思议道。
“不是吧，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被发现，我是碰到硬茬子了吗？”
蔡丰话锋一转，嘴角勾起，道。
“硬点也好，我还没试过这么硬的家伙，不知道炼成僵尸以后得有多么惊艳的表现啊。”
蔡丰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抹癫狂之色。
杨裕一路奔袭，转眼来到了蔡丰所在的大树之下。
噗通一声，蔡丰从树梢顶端跳落下来，溅起尘土飞扬。
看着杨裕周身缭绕的灿灿神火，蔡丰不由得一愣。
“当自己是火神祝融了吗？搞这么阔气的出场。”蔡丰嘲讽一句道。
杨裕懒得和蔡丰搞唇枪舌剑那一套，他面沉如水，缓缓问道。
“你是蔡老头的儿子？”
蔡丰呵呵一笑，道：“倒是我忘了自我介绍，还得让你先提到那个老东西。”
“在下蔡丰，阁下何人？”
杨裕无视蔡丰的问话，继续问道：“你将自己的娘子炼制成了僵尸？”
蔡丰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开口道：“呦，看来我那个便宜老爹都跟你说了，老东西就是靠不住呐，连自己的儿子都出卖。”
杨裕深吸一口气后，双眼死死盯着满不在乎的蔡丰，面无表情道。
“你可知道，你的娘子当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终于，蔡丰没有立马回答了。
沉默了片刻后，蔡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