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吴门画工——当神仙遇上崇拜者

从“上帝不能制造出一块他也搬不动的石头”这句俗话可知，上帝并不是万能的。同样，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只有高级神仙可以点化凡人成为神仙，然而由于“仙籍”，也就是天上户籍制度的限制，并非想点化谁就可以点化谁。也只有高级神仙才可以点石成金，但是天上规定不能“妄加富贵于人”，避免人间出现通货膨胀。如此一来，神仙可以帮助凡人的地方就非常有限。

仙人刘海蟾的画像，总是拿着一根拐杖，上面挂着一吊钱，后面跟着一大帮人。有好事者在画像上题一副对联：只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不知给谁；不做半点事，朝也拜，晚也拜，叫我为难。不要说刘海蟾这样的二级神仙，就算顶级神仙，也会因为僧多粥少，资源有限而感到烦恼。

吕洞宾自从成仙以来，人气很旺。他的上镜率这么高，很快就产生了一群粉丝。其中吴门（史上画家的一个门派）有个画工对吕洞宾最为崇拜，口中说的，心中想的，笔中画的，都是吕洞宾。然而，这个画工却和吕洞宾缘悭一面。也许，吕洞宾见到他追星比杨丽娟还要疯狂，也被他吓住了。

某天，这个画工外出游玩，发现有群乞丐在一道破墙边吃吃喝喝。其中一个乞丐虽然衣冠褴褛，却宇气轩昂，相貌酷似吕洞宾。画工问他是不是吕洞宾，这个乞丐大笑不已。画工也不管他是真吕洞宾还是假吕洞宾，倒头便拜，向他请教生财之路。由于神仙们拥有特殊功能，凡人见到他们就要求帮忙做这做那，比如女人要求帮忙美容，男人要求帮忙发财或者增强性功能等。到凡间走动的神仙大多是普通的神仙，又不是玉皇大帝，并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吕洞宾也如此，尽管他在人间知名度很高，但在天上并没有担任一官半职，资源有限。他也不想拂自己超级粉丝的意，就说：你既然能认出我，说明我们还有点缘分，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日后再相聚。说完，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说，这个画工郁闷无比，好不容易才见一次神仙，怎么这神仙却说走就走了？不过估计吕洞宾比他还闷。他平时做神仙没法过清闲日子，就算化装成乞丐，也被人认出来，求他办事，你说烦不烦？有个过气女影星曾经说过：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个出名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这话对吕洞宾也基本适用，做神仙难，做有名的神仙更难，做有名又有点能力的神仙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吕洞宾并没有对他的粉丝置之不理。晚上，他向这个画工托梦，带来了一个据说是董娘娘的美女，让画工把这个美女的相貌记住。画工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这是吕神仙透露给他发家致富的独门信息，把美女的相貌牢记心间，醒过来之后，把这美女画了下来。

几年后，皇帝非常宠爱的一个董姓妃子死了。皇帝非常想念她，召集诸多画工给她画像，却没有一个画得像的。只有吴门画工这幅像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皇帝见了，龙颜大悦，对他赏赐十分丰厚。

吕洞宾作为高级神仙，知道董贵妃寿命不永这类的机密。泄漏这机密虽然属于违规行为，但毕竟替他还了人情。否则，可能他还为怎样答谢这些超级粉丝而犯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