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只想写书的我被她们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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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死病的假面

新潮社,霓虹名气最大的出版社之一。以文艺类作品出版而闻名。其旗下杂志《新潮》是文学界最知名期刊之一。

毫无疑问,能在新潮中担任编辑的无不是从各大名牌大学文学系毕业的天之骄子,卷王之王。

上衫唯川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不过,现在这个不到三十岁就成为大杂志编辑的卷王现在心情有点烦。

他负责的那个分区已经连续三期没有好文章了!

现在霓虹的纯文学本就不是很可观,即便是几乎所有霓虹文坛大家都发表过作品的《新潮》杂志现在也逐渐低迷。

上周一,总编可是狠狠的批评了自己一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的职场之路准会完蛋啊。

上杉唯川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滚蛋,可是看着自己收到的稿子,他的心情实在是越来越低落。

这些寄来的东西都什么玩意啊!他在心中如是怒吼。

第一篇投稿:《黑人鱼与王子》

讲述的是一个有王子头衔的阿美莉卡大农场主和三角贸易航线上一只黑人鱼间的爱情故事。

故事结尾,黑人鱼和她的族群过上上海岸线就送一百抽的美好结局。

第二篇投稿叫《竞选都知事》

讲述内容居然是风俗业店主通过竞选东京都知事来给自己生意打广告,从而暴富的故事。

这样的科幻小说请送到其他杂志!上杉唯川冷漠的把这两张稿子丢进垃圾桶。

可后续的一大串同样是近似的水平,这些不可回收物与被优化的恐惧实在是让上杉唯川怒火中烧。

他晃悠悠的伸手拿起这一摞投稿的最后一份,随意一瞟:“红死病的假面具。”

他下意识地念出了声。

这个名字怎么像是悬疑小说。作为纯文学杂志的编辑,上杉唯川忍不住皱眉,这样的书名他往常压根都不会看内容,随手就给丢一边了。

可是今天受的折磨实在有点多,他无奈叹气,还是认真看一看吧。

“红死病蹂躏这个国度已有多时。从不曾有过如此致命或如此可怕的瘟疫……”

“这种瘟疫从感染,发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前后也就半个小时。”

出人意料的,这开篇竟还算可以。上杉唯川稍稍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一大段,讲述的是一个叫普洛斯佩罗亲王的贵族快活又无畏,带着他的亲信与一众健康乐观的男女躲进一个城堡躲避瘟疫。

这样的发展,果然如此。是要像暴风雪山庄一样的密室杀人呀。上杉唯川自觉明白了后续,满意的点头。

虽然剧情很平淡,但是背景与文字功底很棒。他觉得这个文章可以尝试发表在刊物上。

不过,还是要继续的看下去。

可后续内容越看,上杉唯川的心跃动的愈快。

后续的内容及其微妙的诡异绮丽。

躲到城堡里的贵族们极尽奢靡的享乐,城外则是红死病掌控的尸横遍野。亲王举办的无比豪华的假面舞会,七个色彩迷幻的特殊房间,巨大的黑色时钟,装扮成红死病的舞会上怪人,以及所有人都走向死亡,灯火熄灭的终局。

这个短篇竟荒诞又富有美感,从红死病的开端到病人怪异的死法,从色彩绚丽的舞会房间到突兀变化的剧情。

颜色的对比,红黑的终局,荒诞的故事,以及极尽唯美的叙述。上杉唯川忍不住将这篇文章又看了一遍。

“天呀,这绝对是一个对美学颇具研究的恐怖小说大师的杰作。”他这样感慨。

可是,他又忍不住疑惑:那些文坛大师们给杂志投稿走的可都有专属责编,这样的杰作怎么会发给自己。

上杉唯川将稿子翻回去,想看这稿子究竟是哪位。

却是一个陌生的笔名:夏目卡夫卡。

“夏目卡夫卡。”上杉唯川念叨着这个绕口的名称,他从未听说过文坛有这样一位名家,“难道是哪位名士用的新笔名吗?”

无怪上杉唯川这样推测,文坛作者,尤其是纯文学的大家们喜欢换笔名的实在是太多。

据说,遥远对岸,一位周姓的大师写作生涯足足更换了近百个名号。

何况这部短篇实在是写的过分成熟,如果说其内迷幻的想象还属于少年天才们可以写出的范畴,那么,这颇具美感的笔触怎么也不是小年轻们能写出的。

必然是一位文坛混迹多年的大师呀。上杉唯川这样想着,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庆幸。这副作品到了他的手里实在是极大缓解了自己的眉燃之急。

而就在他感激的将这篇文章印上审核通过的大章,送到下一环节时。

另一边的夏至正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午餐:一块很小的肉排,一碗乌冬面。只有这种量的食物怎么可能够吃!

距离他投稿已经过去了两天,今天也是他在旅店里呆着的最后一天。

因为初来乍到,他的资金正如流水一样迅速的散开:一万多的车票,这三天近5000円的旅馆费用,已经零零碎碎的伙食,必用品开销。

他已经花掉足足三万多円!而且,今天就要搬出这个青年旅店,否则YMCA的补助用完,夏至的房费将变成之前的三倍!

“唉,真是难搞。”夏至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上辈子他毕竟也是靠投稿赚钱的文化人,当然知道投稿的流程至少也要十天。

但现在的他最窘迫的就是这些中间时间。

就这样子一面苦着脸,一面收拾东西。下午,夏至将青年旅店里的东西都装好,又在东京这座钢铁丛林里游荡。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夏至有些犹豫。正在这时,他腰间的老式翻盖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您好,不需要推销。”夏至以为是什么销售员打来的骚扰电话,随口就要回绝。

但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个很熟悉的沙哑女声:“呦,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原来是木春直子打来的电话。

“小孩,你联系的那个旅店到期了吧?你也不想无家可归吧。”名为直子的女人声音里满是笑意。

夏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