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有人都走不了
天色刚明。
城内。
街道尾部，一家破落医馆坐落在这里。
楚老爷子将大门打开，将需要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放好后，身后才传来动静。
看到睡眼朦胧，没个正形的孙子，楚老爷子眉头一皱，开口呵斥：
“看看你什么样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睡醒？”
“还不快去将医馆招牌拿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
楚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慢腾腾的将医馆招牌搬了出去。
将医馆的专用衣服穿上，看到爷爷的动作，楚明忍不住开口道：
“又是去陈府啊？不是说那陈公子学的差不多了吗？”
楚老爷子斜了自家孙子一眼：
“是差不多了，但看人家炼药也是一种享受，总比天天被你气的气血上涌来的好！”
在问诊方面，自家孙子的水平已经相当成熟，可勉强担任医馆的门面，但唯独在炼药方面天赋不足。
经常性弄混药性相似的药材，被他发现还总是找借口。
说是尝试一些新药材的配方，寻找各种替代品，但对楚老爷子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任何的药材匹配都是经过前人无数次的实验得到的，随意更换配方一定会产生未知的后果。
这是楚老爷子曾经血的教训，所以他严格要求自家孙子必须分辨清楚药材的区别，严格按照药方熬炼药物。
楚明微微撇嘴，有些不以为意。
但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的，明明自己才是亲孙子，爷爷对那位陈公子的关照却不比自己少。
不过临楚老爷子出门前，他还是开口提醒了一下：
“最近外面有些乱，各种帮派人员横行，您老出门小心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老夫我刀口舔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楚明：“……”
携带着药材的楚老爷子，慢腾腾的在街道上走着。
凉爽的秋意洒在身上，天气阴沉沉的。
自从那位东家展露了自身的天赋并许诺将来对孙子照拂一二后，楚老爷子心中仿佛就卸下了一副重担。
身上有了一丝颐养天年的味道。
就算是阴天，在他看来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走了没多远，楚老爷子的眉头就是一皱。
前方两伙帮派纷纷持刀对峙，相互谩骂，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倾向。
这条路是去陈家的必经之路，没有别的路可绕行。
若是等着他们打完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耽误了时间可就不太好了。
楚老爷子微微侧开身子，打算从旁边走过。
虽然城内禁止杀人，但刀枪棍棒不长眼，受个重伤，城主大人也不会多管。
他一个老人家，跟他们无冤无仇，想必不会有人为难自己。
“熊老三！奉劝你干脆转投我们孙家！孔家行事如此霸道，早晚出祸事！”
“放屁！我熊老三忠肝义胆，绝不叛主，倒是你个三姓家奴还有脸说教我？滚蛋！”
两方头目相互谩骂，火气越来越盛。
“咻——”
双方人马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枚暗器打在一位帮派成员身上。
“该死！偷袭！”
“兄弟们上！”
“你们这些孙家杂碎真以为爷爷怕你们？”
“兄弟们听着，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砍一个，砍完去找大公子领赏！”
孔家帮派头目熊老三，赤裸着上身，接连砍翻三位敌人，放声大吼，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
所过之处，孙家帮众纷纷避让，不敢招惹。
这一退，便将旁边老爷子的身形暴露出来。
杀上瘾的熊老三双目圆瞪，快意大吼：
“孙家果然没人了吗？老胳膊老腿也来送死！”
随即一刀劈了过去。
……
陈家。
陈川在庭院中练了两遍龙象功，等候着楚老爷子的到来。
只不过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
“嗯？楚老爷子睡过头了吗？”
陈川微微疑惑，楚老爷子向来准时，每隔两天就是这个时间过来，今天的日子他也没弄错。
喊来一位小厮去楚家医馆看看，若是楚老爷子有事耽误，今天不来也行。
但没过多久，派出去的小厮脸色发白的回来了。
并且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楚老爷子已经出门了？城西有两伙帮派在火拼？”
陈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小厮说的火拼位置正好是医馆到陈家的必经之路。
但此时老爷子还没到……
“操他妈的！”
陈川爆了句粗口，没有犹豫，一步来到兵器架上，拿上长刀就要出门。
“少爷？”
何叔正好打开房门。
走到门口的陈川脚步一顿，吩咐了一句“何叔将我床头的药瓶带上，我去救人！”。
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一路上。
陈川爆发出练武以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方向赶去，心中不断祈老爷子平安无事。
经过这几个月楚老对他的尽心教导，他们的师徒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交易。
他不希望这种对他友好之人轻易丧生在这里。
此时他已经不去思考贸然出手的后果，他只想救人。
虽然陈川的龙象功擅长防御路数，但他毕竟已经达到炼骨境，爆发出的速度远超寻常。
片刻时间就已经赶到现场。
而且一眼就看到倒在边缘的老爷子。
“楚老！”
陈川大吼一声，两拳砸翻挡在面前的帮派成员，连忙赶了过去。
两位帮派头目看到自家成员吐血倒飞，而且奄奄一息，当即面色一变，谨慎质问道：
“这位朋友不知是哪个帮派的？做事未免太过霸道！”
但陈川理都不理，自顾自的扶起楚老，查看伤势。
楚老胸口一道狰狞刀伤，大量血水不要命的流出来，几乎是危在旦夕。
“是陈……公子啊？”
几乎处在弥留之际的楚老睁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陈川阻止。
“少爷，药！”
不知何时赶来的何马同样难掩怒火，将完美效果的金疮膏递来。
陈川直接将金疮膏全部抹在楚老的伤口处，再撕开自己的衣服将伤口包扎。
血水有所遏制，但依旧难以止血。
这也正常，这种伤口，除了用前世的缝合技术，根本难以自然愈合。
“何叔，用真气全力救他！”
陈川能想到的只有万能的真气。
真气不能直接愈合伤势，但却有强大的止血能力。
陈川只能让何叔用真气先一步止血，然后等待金疮膏逐渐愈合伤口，这或许是唯一办法。
“少爷……”
何马本想提示少爷，若自己出手实力便会暴露。
但陈川已经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何叔放心，你的实力不会暴露。”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