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往御林
“真是难以置信，不是吗？君临城已经建成一百多年了，黑水河上仍然没有渡桥。”贝尔隆回头看着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中的黑水河，“就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了，御前会议上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由于各地贵族们已经赶往御林扎营，贝尔隆只能与国王和他的家眷同乘一辆马车。
“君临城会令人麻木，你需要的任何东西都能在城内找到，好像魔法变出来的一样。”国王韦赛里斯笑着说，“我们往往会忘记日常生活中所用到很多物品都来自王国不同的角落。”
贝尔隆提议道：“如果陛下您同意的话，我愿意出资在黑水河上修建一座桥梁，连接两岸的国王大道。”一座以他和雷妮拉名义修建的桥梁，许多功名是容易被遗忘的，如果留下实物可就不一样了。即便他们的坟墓都被时间所抹去，记载他们名字的纸张无处可寻，只要这座桥还存在，就还有人记住他们的故事。
韦赛里斯赞叹着，“非常好的主意，贝尔隆。”国王正盯着奶妈怀中的伊耿王子，他正在玩自己衣服上的纽扣呢，贝尔隆也不知道两岁了不能说出完整的话，到底算不算正常，反正对于海塔尔家族来说足够成为龙石岛亲王了。
“不建桥梁也有不建桥梁的好处呢，兰尼斯特大人。”王后说道，“黑水河边有许多人靠划渡船为生，桥梁的修建将会断了他们的生计。”
“修建桥梁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时间，王后殿下，不会有人缺乏生计的。”贝尔隆解释道，“能牺牲少数人能对多数人有益，那就是好事，渡船的船夫们今后也可以在河边经营自己的小摊位，做来往的行人和商队的生意。铁王座做的决定，不需要考虑所有人的需求。”
“今天我们不聊公务。”韦赛里斯抬起头笑着对贝尔隆说，似乎今天一整天国王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不久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雷妮拉，会让我成为骄傲的外公。”国王嘴上是这么说，但雷妮拉和贝尔隆的婚礼何时举行他还没有安排。
“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在生产的时候遇到困难。”王后对雷妮拉说道，“虽然怀孕的时间很长，但好在伊耿出生得很顺利，宫廷里的夫人们都说第二个孩子来得还会更容易些。”
车队缓缓地继续着他们的旅程，沿着那条穿越整座御林的国王大道前行。几名忠于国王的骑士身着纯黑的盔甲，手持王室的旗帜，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紧随其后的是七名御林铁卫，他们围绕着国王的马车，严密地保护着他们在誓言中用生命保护的对象。队伍的最后面是数辆运载着行李的驴车以及其他随从。
“体会过骑在龙背上的滋味，用其他方式出现真是煎熬。”雷妮拉在贝尔隆耳边小声说道，他们看着马车车厢另一头，国王将手放在王后的肚子上，同她在说着什么，“有些尴尬，不是吗？这就是我近几年的生活，特别是看着曾经的朋友怀着自己父亲的孩子。”
“至少是婚生子，不像我父亲，让我当上凯岩城公爵的第一天就要处理他和某个平民的女儿生下的野种，你当时也在场。”贝尔隆叹着气说道，“即便在他死后，他的行为依然在给兰尼斯特家族抹黑。”
窗外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随着马车偏离道路，贝尔隆透过窗框上的薄纱看到了无数的帐篷和帐篷前的旗帜，王领、风暴地、西境、河湾地、谷地和北境的贵族们都响应了国王的邀请来到御林，甚至还出现了几个来自铁群岛的家族的旗帜。和平时期的巡猎和比武大赛都是贵族们展示自己武力与财力的好时机。
贝尔隆不禁怀疑，当贵族们在御林中制造了如此巨大的喧嚣和骚动之后，这片皇家猎场里是否还剩下足够的动物供他们继续进行狩猎活动，尤其是那些生性胆小、容易受到惊吓的鹿。鹿在维斯特洛人眼中可是最神圣的猎物，传说中白色公鹿一直是维斯特洛王权的象征。
马车缓缓驶入营地，最终停在了营地中规模最大的帐篷前，坦格利安家族的旗帜插在入口的两侧，这里就是国王在御林的临时宫廷。
御林铁卫在仆人安放好台阶后，打开了马车门，随着国王与王后走下台阶，在外等候的贵族们以掌声欢迎着封君的到来。
国王和王后向着帐篷走去，奶妈带着小王子跟在他们身后。
贝尔隆见雷妮拉还坐在原处，便开口问道，“我们不下去吗？”
“等一会儿吧，没有人今天是为我而来的，还是别抢了伊耿的风头。”雷妮拉的双手不自然地扣着指甲缝，“告诉我，贝尔隆，你觉得王国有一天会接受我作为他们的女王吗？”
“为什么不呢？说得好像他们能选择一样。”贝尔隆坐回马车的座位上，“我才入主凯岩城的时候，兰尼斯港里有很多人诋毁我，考虑到我的外貌，他们并不认为我是我父亲的孩子，街头艺人将此当作笑话。我该怎么做？砍了他们的头、挖了他们的眼睛吗？说实话，平民并不在乎你是谁，只要你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第二天他们就会歌颂你。贵族老爷们也是一个样，只不过对付他们的方法不同。”
贝尔隆牵过雷妮拉的手，帮助她站起来。两人走下马车的时候，刚才聚集在一起的贵族们不是跟随国王进入了王家帐篷，就是将注意力转移回火堆旁正在炙烤的牲畜上了。
“按照礼节，我该去向国王陛下呈上我准备的礼物了。”贝尔隆对雷妮拉说道，“如果你——”
“我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兰尼斯特大人，你不需要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与贵夫人们相处。”
“我只是想与自己的未婚妻有更多的时间相处。”贝尔隆笑着说，然后就朝着门前悬挂着怒吼雄狮旗帜的金色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