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跑的学徒
陈旧的马车从破旧的青石路中碾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随后在深沉的夜中消失,没有一点踪迹,在所有人都熟睡的狭小房间里,伊莱,却迷迷糊糊睁着自己的睡眼,思考自己将去往何方,他毫无疑问成了这个狭小房间中未曾沉睡的最后一人。但最终耐不住困意的折磨,深深入睡了。
连太阳都未升起,公鸡未报晓的时辰里,伊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在铁匠铺里的工作枯燥无味,作为最低等学徒的他,非但不能观摩师傅的手艺,而且只能做一些打杂的凡事琐事,一度使他小小的身躯折磨得苦不堪言,可笑的是,就连这份繁苦的工作,都是村里人十分羡慕的,伊莱的父母甚至觉得让自己的儿子,9岁便去铁匠铺当学徒,是一件十分英明的决定,但伊莱不这么觉得,相比于成为一名铁匠,他更喜欢成为传说话本中的一名骑士,或者是屠龙的英雄。但每次当他向他人讲述他的梦想时,总会遭受旁人的嘲笑。只有他最好的朋友不这么觉得,他时常鼓舞伊莱要向自己的梦想前进,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一旦决定好的事情,连父亲的棍棒都无法改变。”伊莱很佩服自己身旁这位有勇气的挚友。
有着挚友鼓励的伊莱,下定决心向自己的梦想进发。他打算事成回来,成为英雄之后,给自己的挚友炫耀自己的传说故事。伊莱想起挚友目瞪口呆的样子,乐得直冒起鼻涕泡。可惜伊莱,小小的炫耀梦却注定没有办法实现了,在一年初春到来之际,寒冬还未完全退去之时,伊莱最好的挚友离开了。伊莱对自己挚友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行为感到十分生气,他向自己的父亲求教。他的父亲不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摸着他的头,他向自己的母亲软磨硬泡。他的母亲不告诉他,只是默默流着泪。伊莱耐不住性子向其他人求助,询问自己的挚友到底去了哪里,他们都不说话。直到村里一位老人,告诉了他一条路。
路上小草已经微微渐绿,到处洋溢着葱郁。伊莱很高兴走在路上。去,见到自己最好的挚友。伊莱,见到了他最好挚友的全新样子,是一块比较斑驳的墓碑。“他的身体去哪里了?”伊莱,心里疑惑着,但是很快伊莱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并非没有见到过死亡。只是他始终认为。这件事离他和他的挚友还很远,远到可以忽略不计,可以无忧无虑。沉默了几分钟,伊莱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挚友死去了。他可以干什么呢?他可以哭喊。他可以大喊大叫。这是身为孩童的权利。这是身为一个对于自己儿时最好朋友沉重的哀思。但是伊莱没有这样做,只是慢慢的摘下他最好朋友身旁的一朵小花,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往后的日子伊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抱怨过他的劳累,也没向任何人说起过他那看起来如同梦呓一般的梦想。很快伊莱,已经逐渐长大成人。已经长到15岁的他,就在今天,可以成为铁匠铺的正式学徒,他的父亲对今天早有期盼,他不止一次对伊莱说,只要在铁匠铺当正式学徒,再干3年便可出师,成为一名铁匠了。不仅可以补贴家用,还可以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他的父母早早就到铁匠铺等待着,期待着,伊莱的好运日的降临。
鲁卡很不耐烦,作为村里唯一的铁匠,他有这样的权力。他并不想为了区区一个正式学徒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于是屡次派其他杂役去催促伊莱终于伊莱,来了。他带着一朵小花来到了铁匠铺。卢卡不耐烦的吼叫道:“还不快拜师?别浪费我时间。”伊莱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盯着在场里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大声说出了他的决定。“我不学铁匠。我要去城里生活。我要去成为自己梦想中的那个人,成为英雄。”所有人都震惊了,鲁卡仿佛受到美杜莎诅咒一般,石化当场。就连伊莱的父母都怀疑,是否是海妖魅惑他的儿子,导致他做出如此不明智的决定。这种幼稚的反抗当然没有成功。伊莱的父母以担心伊莱患上了魇症为由,向鲁卡师傅请求,能不能将拜师的日子延后两天。鲁卡师傅满脸不耐,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这对父母的要求。
父亲很快谴责伊莱,母亲也默不作声。但是伊莱的决心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这对父母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孩子,可能并不喜欢他们给铺设的道路。他们沉默了。这个一辈子都在村中生活的乡土人,他不明白儿子的决心来自何处。但他知道,儿子的决心像乡土人信奉的大山一样坚不可摧。但是作为家中老父亲的权威使他不能退步。他沉默着,伊莱也沉默着。他们对坐了一夜。等到了第二天,伊莱终于松口,他说他已经可以去拜师了,父亲喜不自胜,而母亲却满脸担忧。
拜师那天,所有人都在等待,伊莱已经出发了。他并未去铁匠铺,而是离开,走着自己经常走的道路。伊莱决心去离他家最近的一座城市,虽然有点远,但是伊莱已经对这条路熟记了千百遍。日头落了,伊莱的父母一言未发,他们已经明白了儿子做的决定。天色已经暗了,看不清路了。伊莱带着自己简易的行李,找了一个简陋的地方,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在外头过夜。夜晚的风并不温柔,反而还带有寒冬时期的冷,天上的繁星闪烁着,继续着它们千百年来未曾改变的闪烁,伊莱躺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群星,他微笑着。此时,年轻的伊莱,尚不清楚前方到底有什么难处等待着他。是缺乏的食物吗?是凶猛的野兽吗?还是城里不适应的生活呢?此时伊莱心里只有一句话:即使是初春的春天,寒冬也已经结束。
6年的时光,终于使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年踏上了全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