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迪·月眷
“启迪，当然了，这是法师常用的术语。如果是教会的话会用神启这个词作为称呼。”
“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如果获得了启迪的机会，这对他来说将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克莉丝汀因为容貌的原因，被王后深深的嫉妒着，在王国的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一步。
按照国王陛下的计划，克莉丝汀将在下个月的时候被接回王都维拉进行启迪仪式。结果还没等到那天、国王陛下在刑场上丢掉了性命。
启迪对于克莉丝汀这样的私生女来说是无比重要的。成功启迪意味着被家族接纳，继承权只在嫡子之后，当然、现在不论怎么排，斯图亚特家族就只剩下克莉丝汀这一个人了。
阿尔伯特男爵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启迪的结果直接决定一个人未来的路途。我认为，您的启迪需要有更多的人见证。”
正常情况下，启迪仪式需要一位法师或者神父，然后用混合着龙血的水银液体勾勒出法阵。之后再经过一系列的神秘典仪之后才会彻底结束，这大概需要一下午的时间。
显然，克莉丝汀的启迪仪式并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步骤。
只见阿尔伯特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一晃就拿出了一瓶金色的液体：“接下来，请您饮尽【星粹】，然后闭上眼睛、感受周围元素所释放的善意。”
每个人都有着【属性】，启迪仪式就是将个人的属性激活，不过这个过程却十分艰难。
启迪分为三种情况，失败，不完美和完美。当然，就算失败了，参加启迪仪式的人也会获得远超常人的肉体力量。
启迪不完美的人，则是可以运用元素的力量，大部分的职业者都是启迪不完美的人。
只有完美启迪的人，才会得到元素的亲和，而这也是成为法师或者神父的必要条件。
【星粹】是主大陆最为有名的奢侈品，也被称为“神怜之泪”。
星粹能够将个人的属性完全激活，这也是阿尔伯特男爵笃定克莉丝汀能够完美启迪的原因。
激活属性之后，就会出现【元素亲和】与【元素厌恶】两种情况。
比如说觉醒出【水】属性的人，在大海、湖泊或者雨天这种水元素充沛的环境中战斗，就会感觉如有神助，驱使元素时会节省很大一部分力。
法师类的职业者在释放【本属性】魔法的时候是很轻松的。对元素亲和力极强的职业者甚至在施展七阶以下的大魔法都无需念咒蓄力，可以做到瞬间施法。
而觉醒出【火】元素的人，处身在这种环境则会觉得十分难受，在战斗的时候想要施展相应元素的魔法则会感到十分的吃力。甚至完全释放不出火属性的魔法。
在这种情况下，武器装备就凸显出了很大的作用。当然、法师在施法时准备的仪式、构筑的法阵、诵念的咒语就是专门针对此种情况开发的。
【咒语】的本质就是通过言语作为媒介来调动与自己本身没有先天亲和力的元素的。
克莉丝汀在男爵的手中接过药剂后，看向了身旁的魅魔女仆。她既兴奋，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启迪失败，她知道，这是自己掌握力量的唯一机会。
贝尔莉丝则是给了银发少女一个甜美的笑容。
得到了女仆的鼓励，克莉丝汀也不再犹豫，直接一口将瓶中的药剂饮尽。
【星粹】的口感甜甜的、冰冰的，很好喝。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克莉丝汀便按照男爵的嘱咐闭上了那双蓝色的眼睛，感受着男爵所说的来自周围的“善意”。
就在这一刻，天上的乌云全部散去，一轮皎洁的圆月横悬中天。
今晚的月亮是银白色的，是月华的颜色，也是月亮的本色。
乳白色的月光倾洒在克莉丝汀的身上，仿若为其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就连阿尔伯特也不禁被此时克莉丝汀的姿态所吸引，表情略微恍惚。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由衷的赞叹道：“您的美丽，是我此生仅见。”
“谢谢您的称赞，男爵先生。”
看着天空的明月，阿尔伯特男爵严肃的问道：“那么，克莉丝汀小姐，请您告诉我、您有感觉到什么吗？
这活跃的元素，显然不是完美启迪后能够解释的通的。
而且此下情景，他也并不感到陌生，他也经历过似曾相识的一幕。
银发少女的“眼前”漂浮着无数的乳白色光点儿，天空中，大海中，空气中，到处都是这样的光点，看上去就像是萤火一样，很是神奇。
而这些银色的光点儿，也是不断的向着克莉丝汀周围聚集着。
而在外人看来，银发少女则是逐渐被乳白色的烟雾所笼罩。
被这乳白色的烟雾所包裹，克莉丝汀并没有感觉到窒息感，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魅魔女仆对自己上下其手一般——非常舒服。
“男爵先生，我有感觉到周围元素的善意。”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水所包裹起来一样，似乎、我能够控制这些元素，就像是移动自己的手臂一样轻松。“
说着，克莉丝汀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周围的“白雾”忽然凝聚成为一枚月刃悬浮在少女的掌心。
轰隆一声，凝月斩入海中，激起万重海浪，这让周围围观的水手全都惊呆了。
面对滔天海浪直冲天际的一幕，船上的水手全都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阿尔伯特男爵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他的眼神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打了一个响指，绿色的大风瞬间将激荡的海浪抚平。
当风息止、被卸掉力量的海水才重新落入海中，海水与海面碰撞，激荡出一首壮丽的交响曲。
沉默，长久的沉默后就是一阵沸腾。
这是水手回神后的惊呼，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对见证强者诞生的兴奋。
水手们看向克莉丝汀的眼神全都变成了敬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人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克莉丝汀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银光，就像是天上的皓月一般清冷。
明月当空，倾洒下的月光如丝如雾、尽凝于克莉丝汀的身旁。
而活跃的乳白色元素，也将大海侵染成了银色。
挥了挥手，丝雾一般的月华尽皆散去，唯有一轮孤月高悬于天，映照着黑漆漆的大洋。
克莉丝汀跃跃欲试的看着阿尔伯特：“男爵、启迪似乎并不能让人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吧。”
安全感是由自身掌握的力量带来的，在完成了启迪之后，少女的心平静了很多。
掌握力量后的澎湃快感并没有让她丧失理智，这位狡诈的男爵既然放心自己掌握这样的力量、就肯定有办法对付自己，她丝毫不怀疑眼前之人的谨慎。
阿尔伯特男爵没有说话，魅魔女仆贝尔莉丝则是笑着说：“这不是启迪，这是神恩。我的主人，您是被月所眷恋之人。”
“月？”
抬头望天，清冷的月光，在克莉丝汀的眼中却很是柔和。
阿尔伯特男爵开口道：“如果您被天空教会的发现，一定会钦定您为教会的圣女。”
孤月悬天，群星隐匿。
在克莉丝汀完成启迪后，围观的水手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克莉丝汀也是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清晰的知道自己掌握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刚刚展示的月刃，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男爵先生，谢谢您的帮助。”
对于眼前始终保持着平静微笑的阿尔伯特男爵，克莉丝汀的态度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眼前的情况，或许有些超脱他的预料。但说阿尔伯特男爵没有做过相关的预案，克莉丝汀是不相信的。
果然，男爵笑着拍了拍手：“克莉丝汀小姐，您的才能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您是否听天空教堂的神父说过神眷之人。”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眼神儿也是无比的平静，似乎并不在乎克莉丝汀忽然掌握了这股强大的力量。
克莉丝汀点了点头，仔细的回忆起来：“有些幸运儿，天生就受到了神的青睐。神会赐予一部分的权柄交由他们执掌，神眷之人就是神明在天空下的化身。”
阿尔伯特男爵直勾勾的盯着克莉丝汀：“很明显，我们就是这样的幸运儿。”
话落，一缕清风拂起少女银白色的长发。
而后，狂暴的风在海上肆意刮起，掀起阵阵白浪拍向远方。
“完美的启迪者，会觉醒自身的【属性】，继而获得该属性元素的亲和。”
阿尔伯特男爵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魅魔女仆贝尔莉丝，光芒一闪，项圈变得黯淡。他把在魅魔女仆身上施加的限制解除了，现在贝尔莉丝已经可以使用魔法了。
魅魔小姐眼神一亮，随后就领悟了阿尔伯特的用意。身后的尾巴一点虚空，随后一个法阵在身前生成、黑色的风就化作一匹骏马嘶吼着向阿尔伯特男爵撞去。
阿尔伯特男爵微笑着说：“而像是我们，则会被元素所依赖。我们不需要费心‘说服’元素，只要一个念头，元素就会无条件的配合我们行动。”
黑色的风马在即将触及到阿尔伯特男爵的刹那瞬间解体，化作最精纯的风元素汇聚在他身旁。
而后，凝聚在男爵身旁的风元素瞬间凝聚成长链，将贝尔莉丝牢牢束缚住。
“我们对元素有着绝对的掌控，就像是皇帝一般。”
克莉丝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所以，您是被风元素所眷恋吗？”
男爵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响指。
风息浪止，缠绕在贝尔莉丝身上的锁链化作绿色的风元素升空而去。
“天空教会认为，世界是天空女神所创造的。”
“太阳，月亮与群星，是女神的化身。这三种无处不在却又无法被人类掌握利用的力量，也被教会称之为超位元素。”
在记忆中，克莉丝汀虽然每周都会去天空教堂进行祷告，但却对这些超凡的事物毫不了解。
这个时候，魅魔女仆开口了：“天空教会认为，世界的一切皆自天空诞生、整个世界都是由各式各样的元素构成的。”
“他们将元素划分了四种，分别是无法被人类掌控的超位元素，即太阳、月亮和群星的力量。”
“高位元素，即代表白天的光与代表夜晚的暗。”
“初元素，即随处可见的风、火、水、土。”
“复合元素，比如说金属、就是由土元素为主又融入了别的元素组合而起的。”
阿尔伯特男爵对于魅魔女仆的插言相当不满，他皱着眉头说：“天空教会对元素的划分太过粗糙，而法师的知识体系同时还归纳了地母教会的理论，然后经过验证后整合出来的。”
地母教会是主大陆多数国家所信仰的，是与天空教会分庭抗礼的存在。
其下超凡体系和强调元素论的天空教会不同，是侧重于意志类超凡力量进行开发的。
克莉丝汀皱眉说：“抱歉，男爵先生，王国禁止地母教会的传播，请您说些我能听懂的。”
她对教会没有丝毫的兴趣。
阿尔伯特想了想，开口说：“不论是法师也好，别的职业者也好，归根结底是利用一种或多种力量强大己身，从而实现自己的目标。”
“地、水、风、火这四种元素，大地教会将这四种元素称之为四支柱，天空教会则是将这四种称之为原初之力。通常讲，超过百分之九十八的职业者的觉醒都是这四种。”
“天空教会的黑白学说实在过于抽象神话，一向不被法师们认可。法师们更喜欢采用地母学说，更加严谨、细致。”
“当然了，法师中神秘古老的东方学派则是认为这个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构成，不过这套理论体系对你来说太遥远了，只需要了解就好。”
看着克莉丝汀晕乎乎的表情，男爵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好吧，看来有些跑题了。克莉丝汀小姐，您认为魔法是什么呢?”
没等少女回答，他就伸出一只手，任由绿色的风在指尖儿流动。
“魔法的本质是元素的重构，是利用心和灵魂的力量将不同的元素组合在一起而产生的超凡力量，这就是魔法。”
克莉丝汀有些茫然：“心魂的力量？”
话落，阿尔伯特指尖儿的清风消失不见，转而看到的是一团扭曲的空气。
而后，这团扭曲的空气就变成了一清凛的水团，接着绿色的风和水交织在一起，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冰晶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