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
可能是继承了父亲的大心脏，再加上相当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不管西格德面对多恐怖多强大的敌人，他还都没有害怕过，紧张只会让他更加亢奋，然后盘算着怎么把眼前敌人彻底杀死。
目前他还没有受过重伤，不过他受轻伤流血后不会愤怒也不会畏缩，相反只会升起一种强烈的对抗情绪。
总算有个能打的！这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以现代人的认知来看，这种观念无疑是扭曲的，更扭曲的则是西格德的生死观。
原来的西格德打心底觉得死亡没什么大不了，可怕的是不名誉的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就像西格德真正的死法那样，估计也正是如此，他才会选择和耶梦加得签订契约。
他不在乎死，但在乎死的够不够壮烈。
这种观念有些影响到现在的西格德，他知道这种观念有问题，奈何潜意识就是觉得死得其所完全值得庆祝，没很多需要悲伤的地方，无论死亡是不是本人的意愿。
像他身边的同僚们，其实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西格德在战斗时候会欣喜若狂，为什么他会享受这个血腥残暴的过程。
从口袋里翻出几枚金币，他连同毒牙一起交给士兵们：“东西回头交给马库斯，替我向死者的家人致歉，这就当我出的丧葬费。”
说完之后没等对方回复，他直接就翻下马车，有人说附近还有个豺狼人聚落，这些低智商生物对他来说是不需要太认真的敌人，孤身一人顺带也能解决，正好让自己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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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完成个委托，西格德清洗身体后直接回到总督府。
他没有回自己的别院，而是来到府上的图书馆，想在里面写点东西。
现在天已经黑下来，即便这个世界，想在晚上保持灯火通明仍旧不容易，但西门很大方的在图书馆安装大型魔晶灯组，用两套魔法阵不间断供能，这里在夜间仍旧保持明亮。
相比自己房间那盏需要亲自灌注魔力，亮度也不算高的魔晶灯，这里能提供良好的阅读环境，为自己眼睛着想，西格德不介意多走几步。
摊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他开始在上面添加内容。
【豺狼人祭司（？）】
【它们穿戴像是祭司，似乎不会使用魔法或者巫术，身上有一种很讨人厌的气味，我说不清是什么，和其它豺狼人应该区分开来...】
后面是西格德自己看了都有点绷不住的简笔画，大概能看出这是个半兽人似的东西。
这是他为打发时间而做的怪物图鉴，上面简单记载了自己遇到各种生物的特点和缺点，并且有基本的实力评估。
这时候，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的观察没问题，但缺乏系统的知识，豺狼人是被某位地狱领主施加恩赐的生物，他们中有些个体确实拥有恶魔的精魄。”
循着声音方向看去，西门坐在离他很远的位置，头也不抬地快速翻看手上的书籍。
西格德吐槽对方：“原来您还有偷窥的习惯。”
“这场内有我的监视机器，顺带看到，好奇你在写什么罢了。”西门语气很平淡，“我对你有改观，至少你有那种精神。”
“什么精神？”
“探索，求知，传递知识的精神，这是优秀炼金术师必备的品格。如果你不是生在野蛮人的国度，或许你会成为一名不错的炼金术师。”
西格德权当这是在夸自己：“感谢您的赞美，让我受宠若惊。您说豺狼人是地狱领主的造物，那他们之前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吃了人的鬣狗或野犬，人的灵魂补全了它们残缺的部分，又有恶魔之力的协助转化。你所谓的祭司就是那种东西，体内的恶魔精魄可以帮助它们主持仪式，野兽转化为智慧生命的仪式，虽然我对豺狼人算不算智慧生命持怀疑态度。”
西格德点头致谢：“很感谢您分享宝贵的知识。”
“有这种精神很好，但你应该仔细想想，这里是马坦萨斯最大的图书馆，里面至少有七本互通的怪物图鉴，知识已经在其中写明。”
西门对着身旁空气一挥手，一柄西格德曾经见过的匕首漂浮起来，缓缓来到他面前。
这是他从衔尾蛇教徒那边缴获的蛇形匕首，马库斯之前说送给总督检查。
西门接着补充道：“我正好有任务交给你，听说你最近在帮马库斯做事，这应该算好事。你再遇到强大的生物，请用这柄匕首给它致命一击。”
“恕我冒昧，但这是那些邪教徒的东西，贸然使用的话可能会招来麻烦。”西格德对衔尾蛇教相关物件毫无好感。
“的确很麻烦，但我要你解决麻烦。”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等不了很久，请你速战速决。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等一切做好之后，我会给你回报。”
西格德现在不能和对方翻脸，只能接过匕首，同时说道：“顺便一问，您从我的血液中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你很有趣，血液就像魔兽的血液那样蕴含某种魔力，只不过你无法调动这些魔力，用常规手段也检查不出，与其说是你的力量或者某种赐福，不若说这是某种诅咒，具体机制我暂时没法弄清，我又不是研究这些的魔法师，这恐怕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潜台词就是说，西格德祖上可能招惹过什么，以至于有流传至今的诅咒，但自己老爹可从来没说过这档子事。
心中有些疑惑，西格德抄起匕首离开图书馆，今天和西门的谈话勉强算是有点收获。
......
回到自己的别院，达莉拉还在中庭等着他回来。
西格德问道：“叫你卖掉尤金的东西，完事了吗？”
比起之前，现在她变得从容许多：“都已经卖出去了，换来的金钱在您房间里。价格比您要求的高一些，因为最近世道不太平...”
西格德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他骨子里可能喜欢战斗，但绝对不喜欢混乱无序的自相残杀。
来这边将近一个月，每天情况都在不断恶化，由于和军队有些交集，他也知道不少内部消息。
反抗军正在暗中汇聚，人数可能达到上万甚至更多，目的是推翻不作为的总督西门，消除官僚们的腐败，逼罗莫斯人换新总督上来，或者干脆同意让他们部分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