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许可证

穿着做工精致的官僚服饰，西格德感觉有点儿不习惯。帝国官僚的服饰展现出一种诡异的松弛感，穿上去之后凸显体格显得很气派，但活动是真的不大方便。

莉迪娅凑上来打趣：“以后是不是该叫你老爷或者大人了？”

西格德翻个白眼：“算了吧，还轮不上。”

“那安东尼有交给你什么任务吗？”

“让我出席一些活动，最好在各个城市做演讲，就这样子。”

保民官这职务有些微妙，因为权力完全是可大可小的，大体上是当地人和统治者之间沟通协调的中间人，如果双方都尊重西格德的存在，那么西格德说话就挺有分量，反之就不尽然，成为某种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据西格德从军队那边听到的内部消息所说，一般在罗莫斯帝国本土，保民官的地位会比较高，一般由当地有名望的乡绅担任，就算是帝国官员初来乍到，也要给足本土缙绅面子，罗莫斯人的政治模式属于那种对内有一定民主色彩，对外集权专制的类型。

而在本土之外的被征服地区，保民官的存在就有些尴尬，说穿了他们在这些地方做的事情就是敲骨吸髓，官方这种保护民众利益的角色和帝国的利益发生冲突，大部分结果都是保民官对某些事情默不作声，又或者其它官员的权威性压过保民官。

西格德不是罗莫斯人，不可能多清楚里面的弯弯绕，不过既然获得了这种正经的官位，他也不应该浪费。他不准备跟罗莫斯人之中的某些败类过不去，暂时先把注意放到恶魔身上比较符合实际情况，这也算是保民官职责的一环。

跟莉迪娅闲扯过几句之后，西格德准备到城里去看看情况，他能获得帝国官方的庇护，所以倒也不用多担心安全问题，就没要求莉迪娅紧跟着自己。莉迪娅也乐得清闲，西格德又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保护的娇嫩婴儿，她能去做些自己的事情。

琥珀色的眼睛扫过西格德的身体，她随意道：“正好，我的金子还在矮人们那边，我该去找他们要债了。我这次可能要离开那么三五天，你自己注意安全。”

没等西格德回复，她便兀自推门离开室内，对她这种近似不告而别的行为西格德并不恼火，这种相处关系反而让他比较舒服，要真多个随身挂件他反而会感觉别扭，当独行侠已经习惯了。

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西格德也离开房间，谢绝护卫队提供保护的邀约，他自己一个人进入马坦萨斯城区，并且开始在这边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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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总督府上，安东尼的会客室内。

名为罗萨斯二世的五阶魔法师正在质问安东尼，语气难得不大友善：“我没想到您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将帝国官员的位置给一个没有公民权的人。”

罗莫斯帝国的律法规定异族人可以参军为官，前提条件是他们成为罗莫斯帝国受认可的公民，至少现在帝国公民权就代表着特权阶级的身份，所以获得公民权不简单，西格德并不符合其中苛刻的标准。

所以，安东尼此举违法了，而且元老院对身份权和官位的授予相当敏感，他们不会满意。

安东尼从容不迫：“元老院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通过议案，第三边境省以后将会成为军团行省，军队会掌握这里的立法司法权力，现在因为多方推诿，还没有彻底下决定通告。不过这怎么说也是迟早的事情，元老院已经认可我有在这个行省内小幅度修改法律的权力。”

“我只是想提醒您，做事最好还是规章制度来，不要给别的派系攻击您的借口。”

“比起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唯有政绩才是一切的根据，我的成绩会是最强有力的解释，一切质疑声到时候都会烟消云散。”安东尼说话斩钉截铁。

见对方态度坚决，完全听不进自己说话，罗萨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也不再坚持。

其实他自己倒是对安东尼没有多大意见，世俗的事情在他看来没有钻研魔法奥秘有趣，奈何安东尼对魔法师的意见很大，尤其自己还是非本土出身的魔法师，这就更不在安东尼这位保守贵族的喜好范围之内。

他能做的事情只有把安东尼的所作所为如实上报，看魔法师协会的那些老古董会作何态度。

接着，安东尼开始下逐客令：“如果您无事可做的话，最好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哪怕只是钻研魔法，如果能发现新的对帝国有用的魔法奥秘，这也是你们的一项大功绩，帝国的成功就是由无数这样的小进步积累起来的。”

“我过来并不是找茬挑刺的，只想从您这边获得一个许可。我希望您可以允许我调查西门死前的言行，我想顺藤摸瓜看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恶魔们扯上关系的。如果这事情是从第三边境行省开始那倒还好说，可如果这事情是从本土的魔法学院就开始积累的，那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可就严重多了，我们的魔法界都有被恶魔腐化影响的潜在风险。”

罗萨斯有意将问题引到本土，让安东尼不得不重视一些，这确实也是一直以来安东尼所担忧的事情。

他不喜欢魔法师的原因就有这个，施法者们在探求知识的时候，难免会有意无意涉及一些禁忌，其中就有和恶魔们打交道。实际上很多魔法师对恶魔与魔鬼的态度都比较暧昧，不认为他们是天地不容的邪恶者，只认为他们是需要精妙控制，很容易失控的强大力量持有者。

安东尼敬神，从思想上就极度唾弃那些混沌无序的恶魔，在他看来这种东西既然无法消灭，那么完全不扯上关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两者的观念不同决定了两者之间经常性的爆发一些冲突。

“如果是这个目的，我可以容许。也请你小心一些，我不希望又看到一个误入歧途的魔法师。如果你有什么发现，或者需要帮助的话，及时告知我。”

他姑且算认可罗萨斯的打算，并且愿意给予一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