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了皇帝的套路
群臣站在平台上，看着空荡荡的御座，都紧皱着眉头，皇帝到底受了谁的影响？
袁崇焕站在一旁，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自从被皇帝从辽东召回京城委以重任，他便分外的得意，想着一定要在他的任上平定辽东。
正因如此，他才开了海口，放下豪言，要在五年内平定辽东，收复旧土。
可没想到，皇帝当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在群臣面前丢了大脸。
“袁大人！”
就在此时，署理兵部事的兵部左侍郎吕纯如走了过来。
见到吕纯如，袁崇焕赶忙问道：“吕大人，皇上这是何意？”
吕纯如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袁大人，你刚才怎么能夸下海口，立下五年平辽军令状！”
“皇上英明至极，怎么可能不知道辽东的情况？五年平辽，这能做得到？”
“若是五年之后，未能按期完成，该让皇上如何处置你？”
“你这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听到这话，袁崇焕脸上露出一抹恍惚之色，“原来皇上是爱护臣啊！”
他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扭头看着吕纯如，问道：“按皇上的意思，辽东之事该徐徐图之？”
吕纯如点了点头，“不错，辽东边患延宕多年，急不来！”
“趁着皇上歇息去了，你多想想辽东之事该如何办更好，等皇上回来，好将功折罪。”
袁崇焕是他向皇帝举荐的，他自然知道袁崇焕的能力，袁崇焕治军、用兵均是好手，又在辽东待过，熟悉辽东的情况，让袁崇焕督师辽东，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他不希望因为刚才的事情，导致皇帝免去袁崇焕，另用他人。
当然，他也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他。
小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回到了平台。
众人见礼之后，朱由检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继续吧！”
袁崇焕随即站了出来，恭声说道：“皇上，臣以为，当固守辽东，以锦州、塔山以及宁远等几处重镇为根基，固守防线，与后金对峙，而后精炼兵马，广积粮草，伺机进取，收复旧土。”
“臣沐浴圣恩，感激涕零，愿前往辽东，为皇上效死！”
听到袁崇焕这话，朱由检有些意外，转变倒是挺快。
固守之策他还是比较赞同的。
只要守住入关的要道，让后金没办法进入关内，后金仅仅凭借辽东那点地方，翻不起什么大浪。
当然，想要跟后金比耐力，那就需要改善朝廷的财政，没有足够的银子，后金没被熬死，大明就没了。
对于改善财政，朱由检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不过，改善财政的事情也没有这么急，朝廷还有时间。
丢了关外，大明都能扛到崇祯十七年，守住关外，怎么也能多坚持几年，现在还早呢！
朱由检看着袁崇焕，沉声说到：“你想去辽东也可以，但是职位要变一变！”
“就以兵部侍郎的身份，督抚蓟辽吧，至于莱登、天津军务，朕另有安排。”
见皇帝依旧让他去辽东，袁崇焕心中暗喜，赶忙躬身应道：“臣领旨，吾皇万岁！”
虽然他从督师被降为了巡抚，辖区也被砍了一半，但辽东这块核心区域还是他来负责。
他原先在辽东的时候便是巡抚，如今无非就是官复原职，继续去当个巡抚罢了。
而辽东的精锐兵马也依旧是他掌管。
朱由检收回目光，朝其他廷臣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辽东除了锦宁一线的重镇，还有一个皮岛在后金的后方，锦宁与皮岛互为策应。”
“皮岛位置十分关键，朕有意擢升毛文龙为莱登巡抚，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袁崇焕猛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有些错愕。
毛文龙这些年一直待在皮岛，简直就跟个土皇帝一样，不受辽东节制。
他本想着到了辽东之后，便给毛文龙一个下马威，收拾一下这个桀骜不驯的武将，好树立他的威信。
没想到皇帝竟然准备重用毛文龙！
他刚想出声，一旁的便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不可！”
内阁辅臣刘鸿训恭声说道：“巡抚一职向来是文官担任，毛文龙武将出身，担任巡抚，还未有过此例。”
“再者，毛文龙早已加左都督衔，乃是正一品的武官，没有任从二品巡抚的道理。”
朱由检眉头紧锁，“可锦宁与皮岛相互策应，需两方协调才是。”
“此事好办！”刘鸿训赶忙应道：“皇上可另选一人为督师，督理蓟辽以及莱登等地军务......”
说到这，刘鸿训突然一愣，这不绕回去了？原本这职权不就是袁崇焕的！
他不由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袁崇焕，暗自嘀咕，皇帝这是给他们设套子呢。
可看了看皇帝那稚嫩的面容，他又觉着不太像，皇帝太年轻了，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哪里会有这么多心思！
不等他多想，皇帝便点头应道：“这倒是个办法，那便再选一人为督师，诸位爱卿可有推荐？”
听到这话，众人都瞥了一眼袁崇焕，原本这位置自然是袁崇焕最为合适，可皇帝显然不准备让袁崇焕来当这个督师。
众人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什么人选能够压得住袁崇焕和毛文龙。
就在此时，内阁辅臣周道登出声说道：“皇上，原内阁大学士孙承宗孙大人可胜任督师一职。”
孙承宗最早策划了锦宁一线的防线，将锦宁一线打造成了坚固的堡垒，挡住了后金，只是后来因为魏忠贤排挤，辞官回乡了。
孙承宗有经验，又有威望，当这个督师倒是十分合适。
“孙阁老？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朱由检微微颔首，“不知孙阁老现在何处？”
周道登应道：“孙大人如今赋闲在家。”
“好！”朱由检当即敲定，“那便召孙承宗入京，以兵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督理蓟辽、莱登以及天津军务。”
他又扭头看着袁承焕，说道：“袁崇焕，你身担重任，当稳中行事，与毛文龙相互配合，替朕守住辽东！”
袁崇焕躬身下拜，郑重应道：“臣谨遵圣喻，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见状，朱由检依旧觉着有些不放心，他看了一眼群臣，说道：“袁崇焕留下。”
听到这话，其余众人瞥了一眼袁崇焕，随即便退出了下去。
朱由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袁崇焕身前，说道：“可知朕为何要临时将你撤换掉？”
“臣孟浪，不该夸下海口，请皇上治罪！”袁崇焕赶忙跪倒在地上向皇帝请罪。
“哼！愚蠢！”
“毛文龙不能动！”
朱由检训斥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平台。
听到这话，袁崇焕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