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拨浪鼓里的玄机
……
一回到公主府,沈眷烟便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不愿出来。
脑子里被塞进了太多的东西,叫她怎么也理不清,父皇晦暗不明的态度,母后情愿死也不愿交代出来令牌下落。
还有前世她明明并未有夺嫡之心,为何林卿言母子依旧会视她为强敌,甚至不惜将她囚禁于地牢,日日折磨。
况且当时她早已下嫁入了忠勇候府,若单单只是因为朝阳军那很多事情便说不通。
可到底又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忌惮?
轻轻晃动着手中拨浪鼓,沈眷烟忽然发现黑暗中手里拨浪鼓的鼓面居然印照出来一条蛇的虚影。
惊的她被子一掀腾身坐起,原本在黑暗中显现的蛇影此刻间再看已没了踪影。
素手抬高对着半空,鼓皮厚实根本透不进半分光亮,沈眷烟只好放下手顺着鼓皮一点点摩挲过去,下方并没有异物的感觉。
一切仿佛是方才她产生了幻觉般。
沈眷烟皱眉不死心的继续研究着,可将整个鼓拆开了仍旧没有发现方才瞧见过的蛇影。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把东西一扔,沈眷烟重新埋回被子里,结果身旁置放的鼓面再度印出蛇影。
将两侧鼓面对比了一下,能映出蛇影的那一面明显要比另一面厚上些许。
小心翼翼剥开鼓面,只见下方的木块被挖嵌进去了一块金属令牌。
方才的蛇影便是这令牌上的一层凸起的纹路。
指尖研磨过纹路触感温凉,凑近细细轻嗅还能闻见一股子海腥味。
这纹路上被特殊处理过里面灌满夜光材料,方才会在暗处的环境里呈现出虚影。
沈眷烟捏着令牌,心中有些许猜测。
这块令牌或许就是林卿言当年想要逼迫母后交出来的那块令牌。
只是……
这拨浪鼓她记得是父皇亲手所做,那这块令牌的是父皇放进去的……
嘈杂的思绪,想的沈眷烟脑壳痛,索性把东西复原放了回去懒得想,重生回来接收的事情太过于杂乱,她不知该从何理清。
望着纱幔交织的头顶,紧紧捏着手中拨浪鼓,嗓音呢喃,“母后……”
…………
辰安王府
从昏迷中醒来的沈琮,看着自家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样子气了半死,嚷嚷着要进宫告状。
了解了始末情况赶来看护的林荀德怎么也劝不住,直接动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母妃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还想要进宫告状,怎么生怕陛下不厌烦你?”
“你敢打我?”沈琮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向纵容他的舅舅会对他动手。
怨恨爬上心头,“我凭什么不能进宫告状,她沈眷烟将我害成这副模样,父皇就算再怎么偏袒与她,也不可能熟视无睹!”
林荀德一副恨铁不成钢摇摇头,“那你拿着先皇后的物件去寻沈眷烟的这件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了,你又该如何解释。”
沈琮哑然,面上仍旧是一副愤然不满之色。
看着自家侄儿的样子,林荀德也很是心疼,可这件事情他们没法解释,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只希望他妹妹那里不要那么傻……
可偏偏越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
忽然屋外传来急促的通报声,“殿下,殿下…出大事了…殿下……”
一名侍从神色紧张闯进来,着急的缘故脚上的鞋都跑丢了一只。
林荀德沉下一张脸呵斥道:“殿下还在休息,何事这般慌慌张张!”
侍从缩了缩脖子磕磕绊绊的回道,“苏公公带了禁军入王府,说从即日起殿下非召不得出府。”说完脑袋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什么!”闻言林荀德声音猛然拔高,两步上前盯着那侍从,再度问道:“可有说是何原由?”
侍从摇摇头,完全不敢看他,“苏…苏公公没说……”
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林荀德踉跄后腿跌坐在地上,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带着禁军前来,却什么也没有吩咐,陛下知道了……
他们完了……
“你胡说,本王又没犯错,父皇怎么会莫名其妙关押本王!”沈琮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来到那侍从身边。
气愤的一脚就往那侍从身上踹,却忘了他腿本就有伤,这一抬脚直接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
正巧这时苏成景带着人走进来,就看见沈琮衣衫凌乱,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狼狈。
清冷的眉头一弯,语调染着压抑笑意道:
“殿下趴在地上做什么,莫不是在学什么绝世神功,只是再学什么绝世神功也不能趴在地上学啊!”
说着对身后禁军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辰安王殿下扶起来。”
沈琮甩了甩头发,狰狞的脸上一双眸子愤然瞪着他,若不是摔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怕是早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狗奴才,不过是在他父皇身边伺候着神气什么,居然也敢嘲讽他!!!
还学绝世神功,这不暗戳戳说他像蛤蟆吗!!!
苏成景目光一转落在同样坐在地上的林荀德身上,佯装震惊道:
“世子爷也在啊,正好陛下有一道旨意要给世子,也省得咱家再跑一趟了,只是世子爷怎么也坐在地上?”
探究的目光落下,看的林荀德格外尴尬,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衣衫,“地上有水不小心滑了一跤,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苏成景笑眯眯的开口,原本淡漠的容颜,此刻如同冬日被暖阳融化的温水般,只是这柔和之下似乎并没有好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辰安王殿下拿了一件先皇后之物去寻长公主,说是从林美人手里得来的,陛下深感疑惑打算重新彻查当年一事,想着此物既出自林美人手中,让忠勇候府来查当年先皇后失踪一事最合适不过了。”
“世子爷不会不乐意吧?”尾音故意拉长,目光打量着。
闻言林荀德阴郁眉眼下拉整张脸难看的能滴出水来,可偏偏这是皇帝的命令他不得不接,“苏公公说笑了,陛下的命令做臣子的自当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