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信念动摇
“这是自然。”
白发老者接过白纸，让手下人拟好保释内容后便和剑眉老者一同盖上了陈李两家的家主印。
接过保释书，王莽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收了起来，然后将提前拟好的赌约拿了出来，盖上了自己的“北凉王印”。
至此“三月赌约”已成，王莽没有过多留恋，将赌约书分成两份后拿起其中一份便起身离开。
“王爷，您出来了？”
柳燕一直在门外等候，看到王莽出现的瞬间便迎了上去。
“嗯。”王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走吧，去把你爹从大牢里放出来。”
雷霆皇朝的王爷在封地内享有大部分的管辖权，原本以他的权利想放一个待罪之人很容易。
但问题就在于柳磐石是朝廷命官，且威名在外，又是朝廷亲自下令逮捕，所以这个过程才会这么麻烦。
“真的吗？”
柳燕听闻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小嘴，在父亲被逮捕入狱后她从没想过还会有出来的这一天，现在眼前这个男子却做到了。
“走吧。”王莽看她这副呆愣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拉起她的雪白柔荑便向着城内大牢而去……
由于柳磐石身份的特殊性，他被关押在大牢深处，且狱卒全都是陈李两家的私兵。
在确定保释书是真的后，狱卒带着王莽和柳燕来到了一间看守森严的牢房内，一把打开了牢门。
“王爷，这里边关押的便是柳太守，你们请。”狱卒点头哈腰的做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爹爹！！”
待狱卒走后，柳燕便立马冲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浑身伤痕累累的柳磐石，冲到他的面前便小声抽泣了起来。
“咳咳，燕儿，你怎么来了？”柳磐石双手颤抖的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分了分怀里柳燕额前的碎发。
“是王爷，王爷他心善下令将爹爹你给放了出来。”
柳燕想着王莽之前给她说的话，将其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是秦王殿下吗？”柳磐石嘴角微动，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白衣男子，一下便认出了王莽。
“柳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还请你移步门外，暂去我的府上坐坐吧。”
王莽开口止住了他，然后带着他们父女二人向着自己的王府而去……
作为昔日的秦王，虽然如今身份地位已然落魄，但陈李两家作为世家大族，在对北凉王府的修建上面倒是没有什么轻视之心。
整座王府位于天阳城的正南方，占地超过百亩，且与城主府接壤，算得上是城内最安全的地方。
打开寒甲石铸造而成的大门，王莽带着柳磐石父女走了进去。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安康，王爷万福。”走在府内雕花长廊内，一路上的婢女和侍卫纷纷给王莽请安。
这些婢女和侍卫皆是陈李两家安插在府内的成员，说好听点的是照顾王莽的饮食起居，说不好听的就是他们的眼睛和耳目。
王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而柳磐石父女一路上都是紧紧跟在王莽身后，不发一言。
“吱呀。”随着一声轻响，王莽一把将大厅的木质大门给推了开来。
“燕儿，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爷有要事商谈。”
在柳燕给他们倒完茶后，柳磐石便开口让柳燕先出去。
“这……”柳燕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正端起茶杯的王莽。
“没事的，燕儿姑娘，我和你父亲有点小事要商谈商谈。”
王莽见状将手上的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朝着她温和一笑。
“那好吧。”
柳燕闻言只得微微嘟了嘟嘴，朝着王莽行了一礼后便缓缓退了下去，但在关上门的时候一双美眸还是忍不住的悄悄瞅了瞅他，然后才嘴角微扬的转身离去。
“唉。”柳磐石见状长叹一声，摇头的同时，端起茶杯的手也微微一滞，自己女儿的这些小心思怎么可能瞒的过他？
“现在场上只有我们二人，柳老爷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莽看着柳磐石，开口问道。
“王爷，老夫是一个粗人，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王爷见谅。”
王莽：“老爷子但说无妨。”
“好！”柳磐石大喝一声，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夫本一待罪之身，虽是被人诬陷，但这罪名一般人也担待不起，现如今王爷您既肯将老夫救出，单单凭“善良”二字恐怕不够吧？”
“哒…哒…”
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王莽沉默良久叹息一声，同样站起身来，背对着他，
“柳太守说得不错，看着如今百姓生活的困苦，本王决定重新起兵，另……”
“可是这是谋反，是不忠不义之举啊！！”
柳磐石开口打断了王莽的话，脸色通红，面带激愤。
“你以为本王想这么做吗？”王莽转过身来开口怒吼，“现如今百姓在贪官污吏的压榨下民不聊生，你作为太守，本王不信你不了解现在百姓的生活！”
“还有你柳磐石，原为一代名将，为官清正廉洁，最终却落得个被人诬陷，锒铛入狱的下场，你还要愚忠到什么时候？！”
“可是……”
“哼！”
柳磐石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王莽冷哼一声打断，“就算你愚忠，那你也得为你的女儿好好想想吧？在你入狱的时候她吃了什么苦你自己去问问。”
王莽说完也不待柳磐石反应，直接推门离去，但走到门边时脚步还是顿了顿：
“若你想通了，就来王府找我，虽然你愚忠，但你带兵打仗的本事本王还是十分认可，王府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王莽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事已至此，他该做的都做了，柳磐石最终是什么反应就看他自己了。
“燕儿吗？”
对于王莽说的话，柳磐石只听进了最后一句，在这一刻，对于自己女儿的关心让他对自己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