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子与傻子
“随你的便。”
乔伊在卡拉不可置信的失望目光中与她分道扬镳。
乔伊能理解卡拉的感受，这个星球上正在发生的是比有史以来任意一次战争还要惨烈的一场世界大战，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会更加惨烈。
自己在十几年以前就曾经是一个穿行于战争中的信使，他甚至都不需要超级感官都能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仇恨、屠杀、强奸、掳掠、死亡......
这样的事情只需要看到一桩就能彻夜难眠，更何况有成千上万件同时在你眼前发生？
战场本就是距离人性最遥远的地方。
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闪电侠巴里·艾伦因为自己童年时母亲的死亡耿耿于怀，他从神速力中穿越回过去，拯救了自己母亲的性命。这一举动击穿了整个宇宙的时间线，打造出了如今这样一个活地狱。
但一切会将会在闪电侠重新获得神速力后被修正，现在发生的所有这些让卡拉崩溃的事情，甚至包括卡拉自己，以及她被人类囚禁折磨近二十年的历史，都将会像是游戏读档一样，从未发生或存在过。
这个宇宙是一个临时性的宇宙，世界上的所有人就像是落入大海中的一滴雨水，他们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还未泛起丝毫涟漪就会消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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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庄园今天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来自中心城犯罪鉴证科的普通科员，巴里·艾伦，日常工作是CSI（犯罪现场调查），非日常的隐藏工作是当闪电侠。
当他一觉睡醒，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再一样，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天翻地覆。
巴里的母亲还活着，巴里前两天才刚刚见过她，他甚至能回想起来自己从小到大过生日时，母亲亲手给自己切下来的每一块生日蛋糕的模样。
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了变化，导致现在的一切也都变得陌生起来。
自己的爱人艾瑞斯·韦斯特与别人结婚生子，而自己在正义联盟的绝大多数朋友们要么直接查无此人，要么干脆变成了准备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这个世界的问题，巴里没办法自己一个人来解决，他只能来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超级英雄‘熟人’——蝙蝠侠。
他在路上足足堵了五个小时才从中心城驱车到达哥谭。
是的，开车，因为这个世界上同样也没有闪电侠，巴里·艾伦失去了神速力，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步入韦恩庄园，巴里·艾伦入目的只有一片破败，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遍布蛛网和灰尘，在夜里也未点亮哪怕一盏灯光，显得格外渗人。
虽说以前布鲁斯·韦恩的这间冷清的大屋子已经足够阴森，直接取景开拍《美国恐怖故事》或者《斯泰尔斯庄园谋杀案》都绰绰有余。
但至少庄园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被管家阿尔弗雷德精心打理过的，不像是现在，这鬼地方简直就像是二十年没住过人一样。
巴里用手机照明，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藏在庄园壁钟后的隐秘开关，进入了蝙蝠洞，映入眼帘的除了蝙蝠战衣以外，还有一大堆火力强大的枪械。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显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至少闪电侠巴里曾经认识的那个蝙蝠侠，从来都不会使用这种能轻易夺人性命的武器。
巴里正盘算着如何跟这个怪异世界的蝙蝠侠说明情况，但想来应该不会太难，就算蝙蝠侠跟其他人一样发生了大变化，至少他的脑子还是好使的.....
一个双眼通红的蝙蝠暗影已经悄然在巴里身后的阴影中浮现。
砰的一声，巴里的后背就挨了一下狠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身后传来极其具有压迫感的阴沉嗓音：
“你是谁？！你怎么进到蝙蝠洞里来的？！”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显然不认识巴里。
巴里连忙讨饶，虽然蝙蝠侠不杀人，但他可十分清楚对方的铁拳可不是闹着玩的：“布鲁斯，停下来，是我！”
蝙蝠侠听到‘布鲁斯’这个名字后明显的怔了怔神，正当巴里松了一口气，准备和对方展开讲讲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更加凶残的攻击。
蝙蝠侠形同鬼魅一般欺身上来，一把握住巴里的手，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后者的一根手指：
“布鲁斯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在我怀里死去！”
此刻的巴里在十指连心的剧痛中近距离看清了自己面前这个蝙蝠侠的样貌。
那张蝙蝠面具下暴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皱纹和发白的胡茬，巴里看着这个年迈的老蝙蝠，终于想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天！我明白了！那晚在巷子里死去的是布鲁斯·韦恩，而你活了下来。你是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韦恩！”
再度听到布鲁斯这个名字，托马斯·韦恩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目变得更加猩红：
“你再敢提我死去的儿子，我保证会让你在临死前感受到最大的痛苦！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蝙蝠洞的？！”
托马斯·韦恩是个外科医生，巴里知道对方绝对能说到做到，为了不再断几根骨头，他一五一十地开始解释：
“我和你一样有一个秘密身份‘闪电侠’，我的名字叫巴里·艾伦，我是世界上最快的人......”
咚！托马斯·韦恩照着巴里的太阳穴就是一拳，打断了对方的胡扯：
“你是个狗屁的世界上最快的人，你他妈甚至连我的拳头都躲不过！你这种情况就是欠电了！”
托马斯·韦恩只觉得阿卡姆疯人院的管理还是有些太过宽松了，像这样胡言乱语的疯子怎么能让他跑出来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不是我熟知的那个正常世界！”
巴里遵纪守法一辈子，被蝙蝠侠拷打可算是人生中头一回体验，而且他可不希望再有第二回：
“我能证明！戒指！看我的戒指！”
巴里的闪电侠制服通过超级压缩技术藏在他的小巧戒指里，这玩意足以证明自己并非常人。
戒指激活，不足一厘米见方的戒指格子里弹出了一大套未知材质的战衣，这让托马斯这个老蝙蝠多少信了几分，暂且停下了逼问。
但巴里自己倒是愣住了，因为戒指里弹出来的并非自己的红色制服，而是自己最厌恶的逆闪电的黄色制服。
几乎都不用思考，巴里就立刻得出结论——这些一定是自己的死对头——逆闪电搞的鬼。
自己必须赶紧找到他，趁着这个癫狂的世界还未毁灭于神奇女侠和海王的战争之前阻止这一切！
但首先巴里要做的是重新变为闪电侠，他需要复现自己当初获得超能力的过程。
老蝙蝠说实话还是不怎么相信面前这个疯子的话，但巴里的胡言乱语中有一点让他相当在意：
“我还是不相信你，但你刚才说，在你的那个世界里，活下来的是......？”
“是的，在正常的世界里，你的儿子，布鲁斯·韦恩活了下来，他是蝙蝠侠。”
“告诉我要怎么做。”
····
闪电侠巴里·艾伦的能力来自于一次意外的雷击事故，当他被一束闪电击中的时候，一大堆化学药剂洒在了他的身上，两者的叠加反应让他成为了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
“不，我觉得这么搞只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死的最快的人。”
托马斯·韦恩作为蝙蝠侠不缺巴里所需的任何一样化学药剂，哥谭市厚重的云层让它也从来不缺雷雨天气。
托马斯一边为巴里准备着他所要求的化学药剂，一边设置着与巴里相连的引雷针，确保一会儿劈下的闪电能精准地落在巴里·艾伦的身上：
“我刚才说你欠电了，这是一种医嘱，意思是你应该进阿卡姆疯人院去接受电击治疗。”
托马斯打开了引雷针的链接开关后飞速逃离屋顶，他敢用自己多年的从医生涯来打包票，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这一道雷劈下来巴里绝对会死。
“可不是说让你暴露在哥谭市的雷雨天气下被雷劈死，相信我，这绝对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能不能成，但我必须这么做。”
巴里·艾伦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这样的冒险是否能成功，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危在旦夕。”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引雷针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一束雷霆精准地劈向了巴里·艾伦，高压所带来的高温将他整个点燃。
看着那团不断惨叫扭动的火球，托马斯宛如大梦初醒一般扑了上去。
等到他扑灭火焰，发现这个叫做巴里·艾伦的傻子已经没了生息。
“不......”
托马斯突然意识到，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可能只是自己这个疯子和一个已经被烤熟的傻子联合起来的一场幻想。
对儿子的思念让自己跟玛莎一样发了疯，然后在这种疯狂的驱使下活活电死了另一个无辜的傻子。
“不......”
乔伊刚刚造访了中心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星辰实验室夺回了属于他的氪星飞船，以及属于艾尔家族的氪星战衣。
此刻他换上了来自氪星的战衣，正扛着飞船准备飞往北极，打造自己的孤独堡垒，却被一道不寻常的闪电吸引了注意。
等他将视线投了过来，看到的却是蝙蝠侠，以及他怀里一个心脏停止跳动的焦黑尸体。
巴里·艾伦。
在乔伊原本的了解里，巴里·艾伦本该在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帮助下重新获得超能力，然后用神速力重塑整个宇宙，抹除这次末日危机的。
但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闪电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