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命运头盔

远处的天际线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的雷鸣在云层间轰响，细密的雨水冲刷着整座城市里洗不净的罪恶。

乔伊满耳都是交错的枪声和警笛嗡鸣，居民的怒吼与尖叫，以及城市角落里神经质的窃笑。

哥谭市。

不知道命运博士为何要将自己拉来这个鬼地方。

“你找我有什么事？”

哪怕对方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极大，此刻乔伊也顾不上去细想，面对命运博士，必须得摆出百分之二百的戒备。

命运博士是个搅屎棍一样的角色，虽然堪称DC宇宙中最强大的法师，称号里还有着个很唬人的命运头衔，但实则连它自己的命运都难以掌控。

它头上的金色头盔才是命运博士的真正本体，其中蕴含着秩序领主纳布的神力与意志，这有点像是寄生关系，宿主获得命运的力量，但也向命运献出自己的身躯。

命运博士就像是秩序之主纳布神的代行者，换了一代又一代，就像是纳布神的傀儡，一切以秩序之神纳布本尊的意志为准，头盔与斗篷之下的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

在乔伊的印象里，绝大多数危机里，没多少次是命运博士能起到正向作用的，成事的时候一般不见他，但坏事的时候他八成要来掺和一手。

“多么刻薄的想法，你知道命运博士，就如同你之前认识从未见面的我。”

命运博士的声音宛如金铁交鸣，毫无情感起伏的语调就像之前一样直接在乔伊的心中回荡，对方显然能直接读到乔伊心中所想：

“这倒解释了为什么我当初偷看命运之书时看不到你的未来，以及为什么咱们俩的初次相遇会在那么一个偏远荒凉的宇宙，你是计划之外的‘未知挑战者’。”

“你的意思是......”

乔伊抓到了命运博士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它很显然是见过自己，而且是在上一个宇宙。

“乔伊·乔瑟夫·肯特。”

命运博士叫出了自己在上一个世界的本名，它传入自己脑海的声音终于不是那种毫无情感、男女不分的颤音，而是一个自己所熟悉的女性声音：

“是我，渡鸦。”

轰~

乔伊挥出的一拳带来的冲击波直接打散了日夜都笼罩着哥谭上空的阴云，让本来打在云层之上的探照灯光都失去了踪影，整座城市久违的被明亮的月光照耀。

命运博士，或者说渡鸦，在猝不及防地接了这么一拳，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直抵月球表面，在坑洼的月表上砸出了一个全新的环形山。

乔伊紧随而至，与其一同到达的还有足以毁灭月球的一击。

“等等，月球会因为你这一拳崩裂的！”

有那么一些时刻，就比如刚才，乔伊能暂时性的把自己心中的裂缝抛在脑后，真正地思考自己所能实现的未来。

但自己的伤疤却又追了上来。

“我他妈才不在乎月球！我只在乎你他妈的怎么就是阴魂不散！”

乔伊才不在乎月球会不会被自己这一拳的余波打碎，大不了自己以后再重新拉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小行星过来维持地球的潮汐就是。

来自过去的影子又一次地让乔伊感觉到发狂，自己的内心似乎就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宁静。

从刚才的一次交手中，渡鸦就已经发现，此刻的乔伊并非自己所能匹敌，这个氪星人内心的怒火依旧和自己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炽烈。

渡鸦的力量相较于自己初次见到乔伊时已经差了太远，加上这还是一个魔法几近枯竭的世界，哪怕是纳布神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几分，接着打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自己和初次见面一样，来到了合适的宇宙找到了最合适的人，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最合适的时间，太早了。

现在的乔伊还没有和死亡打过照面。

乔伊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周边的环境再度变化，这一次传送是真正意义上的‘改天换日’，他与渡鸦从月球来到了一处有着红色恒星的星系。

“没用！我早就想到了！”

乔伊胸前的方舟反应堆依旧在为他持续辐射黄色太阳光，虽然不如在正儿八经的太阳照射下有效，但也足够让自己在红太阳照射下打完一场战斗。

乔伊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扑向了披着命运博士头盔的渡鸦，试图将对方的命运头盔摘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渡鸦加命运这个奇异的组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就以他的理解来说，自己想短时间内解决其中一个就已经是难如登天，两个加在一起，那是完全的毫无胜算。

“卡尔·艾尔，停手！这个世界危在旦夕！”

命运博士，或者说渡鸦的声音再度变回了机械式的声调：

“你和渡鸦的恩怨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问题！我告诉你……”

“别听他的！”

命运博士那冰冷的声线被打断，传到乔伊脑海中的声音再度转变为渡鸦的语调：“你还没有准备好！”

乔伊算是看出来了，命运博士这会儿很可能又处于精神分裂状态，头盔和宿主这会儿两头正各说各话。

纳布神的意志压制凡人是够用，但对于渡鸦来说显然还不够。

乔伊趁着两人正在拉扯的功夫，上前一把就薅下了那顶金色头盔，露出了遮蔽下的渡鸦真容。

虽然乔伊顺着对方暴露在外的脑袋就是一拳——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现在只是想在渡鸦那张小脸蛋上留下自己的拳头印而已。

但乔伊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居然挥了个空，因为藏在命运头盔之下的不是乔伊预想中的那一张脸。

确切地说，只有半张脸。

渡鸦右边的半张脸，不，是她的右半个身躯，是完全的虚无，就像是什么东西将她干净利落地竖着一劈为二了一般。

命运博士的斗篷与头盔下藏着的仅仅是0.5个渡鸦。

她的头颅以及身躯的侧面创口被金色的光芒封闭，乔伊刚才那速度极快的一拳正好擦着她的截面边缘完美错过。

“wtf......”

虽然乔伊知道自己所处的宇宙一直是一个怪力乱神的世界，但神奇女侠和海王的那些手段显然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现在这种情况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无法适应。

渡鸦在这个片刻摆脱了命运的影响，还未等乔伊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对方的半个身躯直接化作了一只硕大的漆黑乌鸦，张开双翼隐没在无尽虚空中，只将一句话投影在了乔伊的脑海中：

“1906年，旧金山。”

乔伊虽然心中很不爽，但还是记住了这个时间：“狗娘养的谜语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戴......上......我......]

手中的命运头盔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那个声音再度在乔伊的脑海中响起：

[无穷的力量......]

命运头盔向乔伊展现了足以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的伟力，这种力量唾手可得，只需要自己戴上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