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我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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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卡密sama,我想学机械!

阿依莫尔刚回到宿舍,就被喊到了工厂大门。

隔着几十米,她就认出了那个高大但颓废的身影。

那是缠绕着她的噩梦,无论怎么甩,都会被再次黏上,直到吸干她的一切。

还没到门前,贝洛就迎了上来,装作很想念她的样子,浮夸地张开双臂:“昨天怎么没回家?”

阿依莫尔停住脚步,低垂着眼,不安地捏着发梢。

贝洛演了个空。

被女儿拆台,对自认为“一家之主”的他而言,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收回手臂,快步走到阿依莫尔面前,装作亲昵地低头,压低声音:

“真不愧是贱货的种,准备跟你妈妈一样,丢下老子跑了是不是?”

阿依莫尔瑟缩了一下。

贝洛喊她,不是喊“小贱货”,就是喊“婊子的女儿”。

她没见过妈妈,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真的很差,但她清楚,她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赌博、醉宿、家暴,从十一二岁开始,就逼着她用各种手段赚钱。

骂完女儿,贝洛总算感觉舒坦了一点。

今天一整天,不是在“家族”手下求钱,就是对一个小小保安低眉顺眼,憋屈死他了。

刚刚在工厂门口,保安还看着呢,阿依莫尔居然不理他,简直是把他的脸都丢完了!

贝洛斜视着打量周围,确认没人后,厚重的巴掌往阿依莫尔的腰上扇:“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跑了?老子告诉你,做梦!”

阿依莫尔下意识瑟缩起来,闭上眼睛,用附肢死死拧住了贝洛的手。

作为“明”道途特有的器官,附肢的力气比普通人大的多,贝洛疼得龇牙咧嘴,连抽回手都做不到。

附肢表面全是刺细胞,小刺一旦碰到物体就会向外弹出。

附肢上的毒素顺着伤口流入血液,贝洛的手失去了控制,瘫软下来。

女儿的强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女儿身上建立起的可悲自尊完全被打碎。

贝洛五官扭曲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该死的小婊子,可恶的怪物玩意……”

他色厉内荏地拽出手,威胁:“你,马上把厂长住的楼告诉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阿依莫尔如梦初醒,举起附肢,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不。”

刚刚的反击让她意识到,她现在是共鸣者,拥有部分神的力量。

而她看上去可怖的父亲,只是个普通人。

过去的噩梦,该醒了。

她盯着地面,强迫自己忘掉过去的阴影,附肢在空气中缓缓漂浮。

要战胜伴随了一生的阴影,并不简单。

古怪的小店突然浮现在她眼前。

昨天误入小店时,她感受到的,是未知之下的急切恐怖。

但现在回想起来,店主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甚至送了她一片羽毛,还指引她踏上道途……

银白色的海浪越发汹涌。

她捏紧身上的“新教”制服,指挥着附肢,把贝洛缠绕起来。

柔软、黏腻、无法反抗。

贝洛像是被沼泽的泥沙扯住,每一次挣扎都致使他陷得更深。

附肢上的麻痹毒素很快起了作用,贝洛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再一睁眼,就是在弗莱明的办公室里。

他的办公桌就是工作台,左边堆着成山的机械零件,右边则是寥寥几张文件,个人爱好一看便知。

弗莱明正大肆夸奖着阿依莫尔,巨大的机械臂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抚摸:“好女孩,做得真不赖。”

阿依莫尔低垂着头,面色泛白。

“怎么了?我们的新晋姐妹,”弗莱明轻轻转动手腕,机械臂转了个弯,用轻柔的力道抚摸着阿依莫尔的脸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阿依莫尔低着头,嘴唇颤抖着:“他……他是我的父亲。”

“加入教派,我们才是家人。‘新教’可不想古板的‘家族’那样看重血缘。”弗莱明并不意外阿依莫尔的困扰。

新加入的教徒,眷恋尘世是正常的。

但只需要一定时间,他们就会投入“神”的怀抱,视工厂为家,视同教为家人,视机械为友。

贝洛小心地观察着,趁弗莱明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手挣扎着往口袋里摸。

四条机械臂紧紧束缚住他,让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艰难。

在贝洛的坚持下,他的手里口袋越来越近。

在他的印象里,斯奈特就是最强大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她给的东西一定有用。

但他摸了个空。

恐惧和惊疑攥住了他,每一丝空气都嘲笑着他的无力,渺然的希望像指尖的沙子那样流走。

弗莱明的机械臂伸长,在贝洛面前晃了晃:“你在找这个?”

他的指尖,捏着一个小盒子。

正是斯奈特给他的那个。

“还要多谢你,这个盒子之前怎么都搞不到,危险物品检测器一直无法录入。”弗莱明笑着。

贝洛的视线扭曲了。

弗莱明在嘲笑他,阿依莫尔在嘲笑他,机械零件纷纷咧开嘴角,空气中都传来诡异的窃笑——

他彻底昏了过去。

弗莱明用拍了拍阿依莫尔,尽管机械臂很重、很大,触感却很轻:

“好了,姐妹,你先回员工宿舍休息一会儿吧。明天有新人考核,可不要因为这种事忘记复习《机械的结构》实践。”

阿依莫尔轻轻点头。

天色渐晚。

小店里,仪良还在读着《咒物详解》。

用“倒叙”的看法,他已经成功从A读到了D,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各类花里胡哨的仪式。

仪良推断,再有个几小时,系统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一个爽朗中带着欢脱的男声冲进店,打断了他看书的思路:“晚上好!”

仪良刚想答,就看见德雷直奔桌子,熟练地爬到了桌下,对着大狗说:

“狗哥您累不累?要不要按摩?”

他沉默了,准备举起书装没听见。

好在阿依莫尔跑了过来,有效地缓解了他的尴尬。

仪良看着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爱。

比起跟一堆奇形怪状的大男人泡一起,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养妹妹。

阿依莫尔在桌前站定,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面前这位温和而好心的神明,努力酝酿着想说的话。

最终,她终于从牙齿扣出一句:“大人,那个……我、我想学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