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交谈继续
斯沃被卡尔念叨了一路，吃了一路狗粮，才开始和卡尔辩论“店主人到底是不是有意设局”这个问题，就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她穿着简洁且不影响运动的服饰，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但是她的衣服领口散乱，头发也乱糟糟的，胸膛大幅度起伏，一看就是经历过剧烈运动的样子。
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住她清秀的面容。
“啾。啾叽？”[来历不明的人。要管吗？]
斯沃的注意力被转移，盯着女人看了两眼，用眼神比划能绑绳子的空档。
在无主区域生活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对任何人心软，哪怕那个人看起来再无害。
“我……”女人刚想解释。
卡尔只瞥了一眼，左小臂迅速解散成黑泥，把女人的手腕、脚腕结结实实地困住，腰侧勒紧。
一长条黏腻的黑泥从女人的腰上延伸出，连接在卡尔的手臂上。
做完这一切，他继续向前走。
女人一个踉跄，被拽到在地，双腿被迫在地面上拖行。
她吃痛的哀嚎一声，却没人理她。
斯沃已经重新飞起来，跟在卡尔身后。
终结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后，卡尔继续开口，向斯沃传播店主人的福音：
“祂并没有对你造成一切实质性伤害，甚至还向你传授角度的学问，这怎么能算摧残？”
斯沃不服气地“啾”了一声：[那玩意，是人该学的吗？]
卡尔回过头，给予他怜悯的眼神。
作为小店的助手，他看过不少祂的行为，自认为勉强能猜到一点祂的行事准则。
店主人终究是神。
所以，祂再怎么仁慈而友善，也无法猜想到人类的感知。
对祂来说，这种随手的恩惠就像撒下的面包，对他们这些蚂蚁来说足够诱人，却也不失危险。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过大的面包压在地上，还有几率被砸死。
可是对店主人而言，这只是一小块面包而已。
在祂的认知里，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砸死人的，自然不会预先防范。
更何况，在大多数情况下，祂甚至会关注蚂蚁们的行动轨迹，防止砸到蚂蚁。
对一位神而言，这样的举措已经超越友善的范畴，甚至称得上一句“圣母”。
“你说得对。”卡尔先赞同了斯沃的观点，然后反问，“可是，你要知道，祂不是人，怎么可能用人类的视角思考问题？”
“祂是神啊。”
卡尔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斯沃沉默了。
理智告诉他，卡尔说的没错。
从他进入小店算起，这几天祂的确在尽力保证他的安危，甚至还击退了一位“新教”的共鸣者，并没有任何恶趣味的表现。
而今天一早的惩罚……
“或许，你在无意间做了一些让祂不快的事，祂向来不会无缘无故降下惩罚。我想，你可以试试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卡尔由衷建议。
“唧喳……啾啾？”[我……我让祂不愉快？]
斯沃的啾啾声都弱了，似乎是在疑惑，还有一点自我怀疑。
“说说看，今天早上你做了些什么。”卡尔看向这只小鸟的眼神愈发怜悯。
在祂身边，还没有解读祂行为的能力，连被祂惩罚都找不到原因，真是可悲。
作为助手，他有必要帮祂阐述祂的意志。
斯沃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等等……你在祂桌子上，写字？”卡尔听到一半，突然询问。
“……啾？”[……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那张桌子，本质是什么吗？”他看斯沃的眼神更加怜悯，甚至带上几分悲戚，“或者说，祂的小店本质是什么？”
斯沃一脸茫然。
卡尔解释：“咒物银白钢笔的衍生物，一些可爱的小虫子。或许算祂的小宠物。”
而此时，听到“银白钢笔”这四个字，在地上被拽着拖行的雅莉安突然竖起耳朵。
如果她没记错，小镇的天母教派之所以这么忙碌，就是在寻找丢失的银白钢笔！
那支钢笔，少说是一件B级咒物，甚至极大可能是A级咒物！
听这一人一鸟的话，他们似乎知道这支钢笔的下落？
听到“一位神”的时候，雅莉安把这两人也归结进某个次级教会，认为他们把某位强大的共鸣者遵奉为神。
毕竟，真正的神极少在大地上行走，唯有教宗及以上的存在才得以窥见祂们的真面目。
这个偏远小镇中，怎么可能整行走着一位神？
因此，雅莉安完全把两人的聊天当做笑话听。
但是听到“银白钢笔”，甚至听到天母教派的情报中都不涉及的“银白钢笔衍生物”，雅莉安支棱起来了。
无论这位他们口中的“神”是一个怎样的强大共鸣者，这支钢笔都必须抢回来。
她尽力调整姿势，让膝盖在地上磨的不是那么难受，然后全神贯注地听下去。
“啾叽……喳？”[所以……祂对我降下惩罚？]
“是的。”卡尔点头。
“啾啾？”[那幅画呢？]斯沃追问。
数学的事是惩罚的话，祂又怎么能够确信，他离开的时候会拽上那副水晶墙壁画？
他曾清楚地看过那幅画，他能确信，水晶墙壁反射出的光辉如此灿烈，绝对能算上“灯”途径的咒物。
而卡尔也很有耐心地继续解释：“这幅画的作用，你都知晓吗？”
“啾啾。”[知道，用来防止“堕落”靠近。]斯沃点点小鸟头。
这句话落在雅莉安耳中，无异于惊天巨雷。
她这才回想起退却的“鸟”途径“堕落”。
如果说，一只“堕落”退却可以说是巧合，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一只“堕落”来骚扰这一人一鸟呢？
他们的小队进入雾气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堕落”骚扰。
一开始是“血”途径的“堕落”集群，后来是某只“鸟”途径“堕落”的幻境。
“这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作用。”卡尔在胸口画了一个“L”，“祂用沾染神明气息的画作，庇佑我们。”
“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本身蕴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