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祖父配享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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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倒霉的宰相根苗

“那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这‘动’的法子吧!”

盛紘的选择倒是出乎了王弃疾的意料,他本以为按照这位姑丈的性子,会想着“一动不如一静”的。

不过他肯定想不到他已经成为盛紘考虑中的一环,也是因为有着他这个“保底”在,就算后果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盛紘他才敢赌这一局。

说干就干,盛紘能从边陲小官到如今的扬州通判也自是有着一番果断的,和王弃疾打了声招呼,也不在家里吃饭,就往知州的家里去了。

为什么不去衙门而是去知州的府邸议事呢?

因为大事的决断与宣布其实早已在少数真正掌握决断权的人之间通过气了,若是你是掌握决断权的人之一却事先没有得知,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已经成为了牺牲品了。

扬州知州府邸,刘府

刘府和盛府一样,都是坐落在一条大街上,占地不大,但坐落的位置却是个紧要的,离着不远,只不过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走过去倒也要一番时间。

盛紘坐着马车也不怕是中午打扰了人家,直接向着刘府前进。

话说盛紘能安安稳稳的升到扬州通判的位置与这个扬州知州刘敞也脱不了关系。

扬州通判名义上虽说是扬州的二把手,但到底只是扬州知州的佐官,其根本职能只有一个,那就是监察,至于其他的则是全看知州的脸色,谁叫知州的全称是“权知军州事”天然高你一等,要是知州不高兴你就是纯粹的摆设了。

通判虽然是中央用来监察地方的,但扬州这个地方无论是政治意义还是经济意义都不一样,你不看看历任扬州知州的是哪些人?盛度、王琪、马仲甫,欧阳修。

前三者虽不出名,但也是中枢大员,有着“副相”潜力的,至于欧阳修那就更不得了了,妥妥的“宰相选手”,因此扬州知州这一官职,又有个私底下的称呼“副相预备役”。

为什么不说开封府(汴京)呢?因为那个地方又有个另外的称呼了——皇帝预备役,按照惯例一向是由储君任开封府尹的,只不过在当朝官家子嗣不兴,所以由大臣担任的多。

如今的扬州知州——刘敞,能担任这个职位当然也是不凡的,他可不像盛紘一样“水”,他可是堂堂殿试第二,庆历六年的榜眼。

话说他一个榜眼怎么沦为了一个区区正五品小知州呢?

也算他时运不济吧!入仕途刚两年,家中父亲去世,因此去职守孝三年,后来好不容易进了中枢,便不得已又回了地方,原因是因为避亲,没错,他的表哥成为了参知政事,也就是大周的宰相。

算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吧,刘敞一生辗转四十余岁,这个年纪他也算认命了。

因此扬州的副手的遴选中央在一定程度也要考虑知州的意见,没谁真的想因为一个小小的通判去得罪未来的一名大员,卖个人情不好吗?

刘敞早已躺平,想着养老了,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找个麻烦,就这样一向“怂”的盛紘就入了他的眼,不会无端生事,挺好的。

不过这两天,刘敞的口味也不是很好,谁叫他的治下死了一个侯爵嫡子?对他乃至他背后的宰相表哥来说虽算不上什么麻烦,但到底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他心里想着,“要是有个人出来承担一下就好了?”

他的心里也闪过盛紘的样子,不过想了想也就自嘲的笑了笑,盛紘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吗?

他当初选上他当副手,不就是因为他“怂”,不惹事吗?如今指望他来,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倒是应了道家的话,“福兮祸之所伏”。

“主君,通判主事前来求见。”

下面的小厮通报了一声,刘敞也是有些许惊讶,若是私事自然不用场面上的官称,若是用官称来求见那就是朝廷的事了,不过私底下来求见,难道是他有了什么好法子。

“带进来吧,对了,吩咐小厨房,午膳多备些。”

盛紘到底是他提拔的人,也算的上是他这一系的人了,刘敞对他的态度自然也亲善。

“明公,明公。”盛紘的表演技巧却有些浮夸。

“下官办了如此糊涂事,自请责罚。”

“嗯?”刘敞不知道这盛紘的葫芦里到底是装着什么药,今天怎么改了性子想着承担责任了,他向来可是个不粘锅一样的。

但他身为上官的,宰相表弟,心中也是有着傲气,怎会真的让自己的人去担责?难道那扬州上下的官绅都死绝了不成。

“糊涂事,你是说那侯府子的事,我们事先都不知道,何况他还隐姓埋名的,出了这样事,怎能怨得了你我?要说有责,也是你那破亲家的事!”

“可是,昨日那样大的动静,到底是落了话柄。”

连盛紘都能想明白的事,他刘敞能不知道,不过他担心的却是更高一层了,要知道他表哥中枢任相已经有六七年,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到时候就怕有心人用这件事攻讦他表哥。

下面的事情有时候不能直接让上面的人出面,上面的人出面了那就没有余地了,就变成了神仙斗法了,因此古今往来的政治斗争都是发端于一州郡事,各凭手段。

不是生死大敌,因此也自然留有几分余地。

见着知州不语,盛紘继续说着王弃疾出的主意,“有些人既然心怀不轨,想要将假的“说”成“真”的,那我们何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借假修真,师出有名呢?””

“借假修真,师出有名”,刘敞官场沉浮多年,细细品味了一下,就揣摩出了其中的深意。

身在更高一层,他自是退无可退的,越想越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最终他吐出了几个字

“大魄力啊,但此事却是非你不可了!”

用这法子,知州自然不能亲自出面,否则那就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了,是真的那就没余地了,若是再低一层,怎么能代表衙门,也自然没说服力。

所以这法子非盛紘他这个扬州的二把手——通判主事来用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