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杀队
小巷外，不远处的墙角边，几位身着黑色制服的鬼杀队成员望着眼前残暴的景象双腿不由得止不住的颤抖。
“村田，我们现在怎么办......”
领头的村田扭头，强忍恐惧咬牙：“音柱大人马上就赶来了，配合他击杀鬼本来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可，可是下弦三已经被那个东西......”
这次鬼杀队的探子好不容易探查到下弦叁的踪迹，主公更是让九柱之一的音柱前来一同行动。虽然下弦叁的鬼摆脱了音柱大人，但总归事情的发展还算在预料之内。
可这片早已被疏散的区域却突然冒出莫名的路人，还来不及提醒的鬼杀队员们发觉下弦叁的出现便立刻准备拔刀相救。
现在回想着刚刚那人将下弦三狠狠羞辱轰杀的场景，每个人都不由得遍体生寒。
“那个东西，用的是血鬼术吧......我们，是不是碰到上弦了.......”
“可下弦叁向他主动发起进攻了啊，即便是鬼也不会狂妄到那种地步吧。”
“开什么玩笑！人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用鎹鸦呼叫增援吧。”
“先别吵了。”村田默默握住腰间的刀柄，“音柱大人，已经来了。”
......
......
......
“喂。”随意挥臂甩掉手上的鲜血，观月信吾朝着瓦顶的某处发声：“这么久，你便也看够了吧。”
屋檐之上，银发赤瞳的宇髄天元显露身形背月而立，双手紧握身后双刀的刀柄：“隔空一拳就能将下弦叁轰散，真是夸张又华丽呢。”
“又一个忍者，你便是要给这滩烂泥报仇了？”
“别误会。”宇髄天元轻身跃下面露微笑，可背后的日轮刀已然反握取出。
“那家伙以前的确是我们家的部下，但已然堕落成鬼的东西，也就不必再谈论人的过往了。”
“倒是你。”宇髄天元眯起双眼藏住忌惮，“近了看的确更像是人类，但那可以直接轰杀鬼的怪力已经不是可以用常理解释的了。”
“没有磁场力量的你，又懂得什么了。”
“果然，讲话也是奇奇怪怪的。”
“抱歉了。”音柱面上的严峻丝毫不变，“虽然有些失礼，但保险起见还是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这世界的人便如此不知所谓的吗......”重新将不合身的和服套好，观月信吾抖了抖残有鬼血的木屐，“忍者，想你也是杀这些食人烂物的好种，就不要再让我对你厌烦了。”
“那可能不行呢。”刀柄滑落，宇髄天元的右手默默握住链接双刀的锁链：“即便你再怎么想走，恐怕至少也得陪我到天亮了。”
“陪你到天亮？我身上怕是没有什么引人搅基的东西吧。”
观月信吾斜瞟了宇髄天元一眼，转身自顾自地离去。
而欲拘下他的，便是宇髄天元猛然挥出的一刀。
音之呼吸.壹之型.轰。
“音柱大人！我们也来助您！”
“我们已经通知主公大人了！增援一定会来的！”
藏匿于暗处不明所以的鬼杀队员见音柱出刀也纷纷跳出，运转起各自的呼吸法。
不得不回身的观月信吾瞳孔收缩：“他妈的，这些家伙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是在干什么了！”
三万匹力量。
磁场转动！
喷涌而出的力场瞬间将所有普通的鬼杀队员掀翻。
与此同时观月信吾一把夺过宇髄天元速度被减缓的刀刃，按住其已经停滞的肩头直接摁下，接着便顺着锁链将他双手束缚。
“我明明都已表现的如此客套，你这犟货硬是要拼。”墨黑的乌云将整个天幕遮蔽，观月信吾居高临下的面庞上阴影盖住了他烦闷的神色，“我便如此像鬼那种卑贱的东西吗？”
沉默对视宇髄天元那双红瞳良久，观月信吾最终双手一抖，加持磁场力量的锁链便松了约束。
“......你好像还真是人类呢。”宇髄天元活动着双肩，眼中的警惕之色也逐渐消去。“我可没听过有什么会放人安稳离去还解释的鬼。”
伸手示意周遭已经起身的鬼杀队员停下，链在一起的双刃也被他收至身后。
“这堪比，不，明显已经超越岩柱的肉身，甚至感觉你连呼吸法都没用......阁下，能跟我一同去见我家主公吗？”
“明明刚刚才朝我挥刀，现在便要我与你和解，你是在说笑吗。”
宇髄天元突然做出标准的土下座，观月信吾一时也停下准备离去的脚步：“这又是干什么了。”
“......抱歉。”随着宇髄天元的动作，鬼杀队的成员们也纷纷做出土下座的姿势，“是我对阁下出色的才能判断不当。”
“虽然很羞耻可笑，但我仍然诚切希望阁下能和我一同前去，为了主公，也为了那些因鬼而变得不幸的人们，请接受我的道歉和邀请，拜托了。”
“拜托了！！！”
鬼杀队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始终眯起双眼的观月信吾缓缓开口：“一天，你们便有一天时间。”
......
......
......
黄昏，依旧灼人的阳光将庭院中斑斓的枯山水斜影打在过廊之上。
偌大的房间内岩风炎音蛇霞六柱各自沉默立于边缘，眼光却始终时刻落在厅中心的两人上。
产屋敷耀哉轻呡一口茶水，始终如一淡然的神色掩盖不住眼底的渴求：
“如此一来，观月先生可明白我们鬼杀队所做的究竟是什么了？”
一口吞下盘内剩余的点心，用衣角擦拭双手的观月信吾没有回答：“所以呢。因为你的言语我便要加入你帐下的部队？做你使唤的刀具？大正时期还搞德川幕府那一套，明治维新把你们落下了吗。”
“喂！你这家伙！”
产屋敷耀哉摆手止住准备呵斥的风柱不死川实弥。
“为了死去的亲友和仍存活的深爱之人这种废话就不必再拿来怂恿我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混合着茶渣被观月信吾一饮而尽，“我不否认你们的思想准则，也肯定你们除鬼的决心，不然也不会答应那忍者来见识你们这掌握什么呼吸法的鬼杀队，可要我加入鬼杀队那便绝对不能。”
产屋敷耀哉没有制止也没有回应，只是招呼夫人天音给眼前的男子续上茶水，等着观月信吾饮尽才发问：“为何？”
“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爱。
到任何一个世界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已是无所谓了，可这个世界还没有值得我真心热衷，真心推崇的东西。
因为所谓的道德感和责任心，我会在所知所及的地方顺从我的本心去实施自己的爱，但要我为这短暂停留的陌生世界付出绝对的热情，绝对的爱，甚至还屈于人下任凭驱使。
这种事又怎能发生？又怎能有理由发生了？
若是有人要以道义和仁德约束胁迫我，我便要去战。
若是有鬼要以丑陋歪曲的本性触怒我，我便要去杀。
若是这个世界蛮横不公的针对我，我便他妈的要以一己之力侮辱整个世界！”
“你这混蛋。”风柱不死川实弥愤然起身抽刀，“明明是人，说起话来简直比鬼还引人憎恶。”
“没错！明明已经活于人世几十年却还说出这种话，你的观点我实在认同不了。”倚在墙角的炎柱炼狱杏寿郎一直保持的微笑也降下了弧度。
“音柱，你带来的这家伙确实没法评价。”异色双瞳的蛇柱伊黑小芭内停下逗弄身上白蛇的动作望向宇髄天元，“既然不愿意就赶紧消失好了，鬼杀队里已经有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了，再来一个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南无阿弥陀佛。”岩柱悲鸣屿行冥摇头向产屋敷耀哉开口，“主公大人，既然观月施主不愿与我们为伍，便请他离开吧。”
宇髄天元，时透无一郎：“......”
观月信吾和产屋敷耀哉对周遭的言语都没有回应，只是对望彼此的眼神。
“我明白了。”产屋敷耀哉招手让妻子收拾面前的残羹，“观月先生，你真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呢。”
在众柱震惊的目光中，产屋敷耀哉拖动疲损的身躯，勉强做出了一个土下座：
“我从观月先生的言语中已经明白你的骄傲，你对正义的认同，不论观月先生自己到底有什么想法，我都尊重你。
可作为产屋敷家的家主，鬼杀队的主公，我也是十分渴求观月先生的助力，来为这数百年的斗争划上句点。
所以在这里我必须向你提出交易......不，向你提出请求，请帮我们终结鬼王鬼舞辻无惨的生命吧。
你不必加入鬼杀队，也不必听从任何人的安排，但只要需要便可以使用我们鬼杀队的资源。
作为答谢，我也会让观月先生学会任何你想学习的呼吸法，这恐怕也是唯一能拿出来拜托观月先生的东西了。”
“主公大人！”
“起来吧。”观月信吾动用磁场力量托起面前的鬼杀队主公，“磁场力量这种东西不是我一教就能会的，就算你要用呼吸法雇佣我，我能做的也不过是自己出力罢了。”
“如果能再见的话，我就考虑你的提议。”观月信吾已然起身朝庭院外的正门走去，“现在只能暂且搁置一边，毕竟家里还有个不像样的东西等我修理。”
没有再出言解释，运转着磁场力量，观月信吾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几位柱纷纷上前扶起产屋敷耀哉。
“主公大人，就算他有呼吸法以外的能力，可那性格恶劣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能让您这么做了！”
望着斜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散，黑夜再次为大地奏响静默的前奏，产屋敷耀哉露出淡然的微笑：“一拳将下弦叁毫无抵抗的轰杀，瞬间制服包括天元在内的鬼杀小队，虽然高傲内心却依旧有着善良的准则，这样的人，我不得不去拜托啊......”
屋顶之上，未被任何人发现的观月信吾听着产屋敷解散众柱被夫人服侍回屋的声音，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就还剩下的几个小时，他便要去体会这转瞬即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