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静安寺
“灵鹤公主还昏迷不醒？”
赵高闻言愣了下，昨日离开灵鹤宫之后，他就没太在意这事。
毕竟这可是大虞皇宫，荟聚一国之英才，灵鹤公主作为兴元帝最宠爱的妹妹，怎么隔了一天还没救醒？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难处不成？
“那血字人皮来头不小…”
上官钧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幸灾乐祸地说道：
“灵鹤宫里那些太监宫女这次倒霉了，被尽数下了昭狱…
再想出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赵高眉头掀了掀，没有说话，心底却是开怀大笑，如此说来，老萧那个死太监这次是要遭难咯。
活该！
咱家的小本本上，可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哩。
“这么多年，咱们皇宫内城都成了筛子，什么人都敢伸手！”
上官钧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狂热之色，接着道：
“自万督公接任后，那些腌臜杂碎就一个个冒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这次，万督公决计不会再忍下去，咱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说到这，他转头看了赵高一眼，意味深长道：
“咱们东厂没外朝那些破烂规矩，只要你有本事，有手段，有能力，你就能一直往上爬。
甚至，就连那督公之位，也未尝不能…坐一坐…”
“档头天资卓绝，修为高深，又有掌班提携，将来必能平步青云！”
赵高垂下眸光，看向自己的脚尖，神色淡漠，语气却是异常兴奋：
“咱家愿唯档头马首是瞻，希望大人将来发达之后，能提携提携…”
“放心，都是一个档的兄弟，咱没理由放着自己人不用。”
见赵高如此识趣，上官钧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前切磋时留下的忌惮彻底消去。
能打，识趣，这简直就是最好的下属，值得下本钱栽培，或许可以和干爹再提一下…
-----------------
之后的几天，东厂表面上一切如常。
但一直在北衙苦修的赵高，却敏锐地发现衙门里多出了许多陌生面孔，且个个气息精悍，不容小觑。
他猜测这些多出的陌生面孔，很有可能是从外地调拨过来，亦或是兴元帝，或者万禹楼之前就准备好？
不过这些和他关系不大。
他一心扑在修炼上，每日站桩行拳，催动气血淬炼骨骼，习练刀法，拳招，音杀，身法等技艺，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在充足的血元丹辅佐下，他已经完成了一半颅骨的淬炼，再有三五日，就能锻骨圆满，着手三次铸相。
这几天日子相对平淡，“义父”的评价不高，大多在乙丙级打转，赏赐的也都是三两天寿命，修炼速度提升10%之类的选项。
好在赵高对此并不介意，一番勤修苦练，基本抹平了《虎魔功》和《奔马流星拳》之间的差距。
逐渐的，赵高喜欢上了这种平淡但每日都有进步的日。
可惜，在东厂里，这种日子终究难以长久。
这一日，上官钧召集他们档一百多号人。
赵高背上放入三刀一弓的兵匣，浑身披挂好，便赶到了偏殿。
夏洪宜，隋东亮等队员早已等候多时。
“赵大人几日不见，实力又有精进呐！”
夏洪宜感受着赵高又强大了不少的气息，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你们也不差，都有长进。”
赵高点了点头，感觉到麾下队员的气息也比前几天要深厚不少，显然这几日他们也没闲着。
想来灵鹤宫一行，直面血字人皮，让他们产生了紧迫感。
东厂的福利非常好，要功法有功法，要丹药有丹药，只要你有足够的功勋。
而要立功，就得把脑袋别在裤带上。
见上官钧还没到，赵高便与夏洪宜几人闲聊了一会。
几人对赵高身后的刀匣很感兴趣，觉得又方便又好看，纷纷打听。
不过在听得这刀匣是宝器级别的物件后，各种羡慕嫉妒，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
之后，赵高与他们又聊了小一会。
从他们口中得知，此次事发突然，由四衙联动，堪称东厂十多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行动。
为了确保行动成功，上面甚至还专门从外地抽调了一批人手，取代一些和外朝牵连较深的厂卫。
“比如隔壁的那一个档，全档百多号人，如今全都被禁在了偏殿里，有专人看守，隔绝内外，嘿！”
隋东亮消息灵通，跟在赵高身边，小声说着话。
“所以…老万是存了‘一石二鸟’的心思…
既要扫荡京城，重塑东厂威风，同时也要对内铲除毒瘤内奸。”
赵高心下估摸了一下，便猜到了万禹楼的打算，再联想到他接任东厂厂督快一个月了…
以这老贼的阴狠性格，说不定早就提前做好了规划和准备。
一刻钟后，全身披挂的上官钧赶到。
他立足高台上，扫了眼场中一百多号厂卫，沉声道：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本官已经立下军令状，若有疏失，提头来见。
所以，你们都得打起精神来，若是因为你们的过错而致任务失败…”
说到这，他顿了顿，杀气腾腾道：
“咱保证先砍了你们的脑袋！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台下十队东厂番子纷纷打起精神，齐声应和。
“出！”
-----------------
鸣玉坊，静安寺。
这座位于西直门附近的佛寺占地开阔，气势恢弘，寺内殿阁深深，石塔林立，香火鼎盛。
诸多进出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个个面色庄重，很是严肃。
忽然，地面猛烈颤抖起来，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让门口的信众下意识的回头张望。
就见一彪骑跨大马，身着乌蚕袍，挎刀提弩的东厂番子纵马疾行，神色森冷的朝静安寺冲了过来。
“呀…是东厂的番子！”
几个浑身绫罗绸缎的信众惊叫一声，连忙拉起身旁的妇人避到一旁。
“什么，是东厂的恶人？”
“不好，快躲开！”
“东厂的恶人怎么来静安寺？难道…”
东厂恶名昭著，在京城老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不一会儿，原本热热闹闹的静安寺门口就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
大雄宝殿内，一个生得虎背熊腰的老僧豁然睁眼，目光仿似透过了寺门，看到了东厂等一行人。
他神色变了变，低头颂了声佛号，唤来门口的小沙弥吩咐了几句，这才从蒲团上起身，声如洪钟：
“恶客临门，各堂师兄，随老衲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