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陆行
与深秋冰凉的气温不同,人们的情绪越来越高涨。
在他们热烈的呼喊声中,即将比试的两个人以截然相反的姿态登台。
一身黑色劲装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石智,他双足点地一个猛跃,眨眼间便从下方跳至擂台之上。
那模样,与其说是蛊师,倒不如说更像一位武师。
而“无依无靠”独自一人的陆行,则单手背后踩着阶梯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去,他的一举一动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高贵与优雅。
陆行一袭白衣无风自动,头带碧色玉冠,脚踏金丝镶边履。
从外表来看,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再加上他生的一副好皮囊,莫名的就使人生出一丝好感来。
“这陆行既没有投靠城主府,也没有加入石家或匹家,还能坚挺到现在,看来也不简单啊。”
“我瞧着他这通身的派头以及气势,莫不是哪个家族的贵公子出来历练的吧?”
“不能吧,这几天我都有关注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身边连个仆人都没有,哪有这样的贵公子哟。”
“嘿,谁知道呢,或者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也不一定。”
撑着比赛还没开始,擂台下的观赛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不过大多数话题都是围绕着陆行展开,关于石智的声音就没那么多了。
擂台上。
石智看着对面的陆行,沉声道:“小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踏上这台子,那是生是死便全看各自的本事了,你可别怪我以大欺小。”
陆行闻言笑道:“蛊师之间,何来以大欺小一说,有的只是技不如人。”
“好,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石智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手底下见真招。”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最好还要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耐。
“请。”陆行抬手示意。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石智猛的发出一声非人的吼叫声,他的双目立刻变得血红。
下一秒,石智全身忽然开始噼里啪啦作响,身形急剧拔高肌肉迅速膨胀,黑色的粗壮毛发从他的皮肤表面钻出来。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石智就变成了一个威猛高大的猿猴!
“灵猿蛊?”
陆行轻声低语一句。
“吼!”
震耳欲聋的嘶吼充斥这片天地,化身巨猿的石智疾如闪电,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以雷霆之势袭向场中站立着的白衣青年,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被他撕裂。
面对来势汹汹的石智,陆行并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抬起左手放至下巴处,随后张开嘴巴。
只见一只近乎透明的玉蝉从其口中慢慢爬出来,轻轻落到他的手掌心。
这时,巨猿已经扑到身前,一双带有剧毒的锋利猿爪狠狠拍向陆行的脑袋!
眼看避无可避,他似乎下一瞬便要脑浆迸裂。
擂台下有些胆小的人,急忙捂住双眼或者低下头。
“嗡。”
不过就在巨猿双爪即将触碰到陆行的脑袋时,他掌心的透明玉蝉忽然扇动了一下薄薄的蝉翼,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响动。
下一刻,两只猿爪狠狠合上!
然而想象中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陆行在巨猿的攻击之下宛如水中的倒影一般,他的身形浮动几下后渐渐消弭于无形之中。
“人呢,不见了?!”
“是幻术!陆行他……肯定提前发动了蛊虫的能力。”
“不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幻术,还可以造出如此逼真的幻觉,也不知是何种蛊虫?”
对于陆行这一手漂亮的金蝉脱壳,顿时引起了擂台之下观赛者们的哗然。
贵宾席位上。
卫倩衣刚把脑袋凑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苗青妤便抢先答道:“卫师姐,那位名叫石智的蛊师,他所炼之蛊是灵猿蛊,也叫巨猿降。”
“至于炼蛊的过程……”苗青妤欲言又止。
“没事的小师妹,你放心大胆的说,我承受得住。”卫倩衣信誓旦旦道。
笑话,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会被一个小小的蛊降吓到?
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卫倩衣坚持要了解,苗青妤只好满足她的要求。
“想要炼成灵猿蛊,需得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进行。”
“出人腹,入猿躯,触其灵,方可出。”
苗青妤轻声道:“与其它的蛊虫寄居人体不同,灵猿蛊则倒施逆行,将人‘寄放’在猿猴躯壳之内。而想要出世,必须领悟到猿灵的真谛。”
灵猿蛊,算是比较罕见的一种蛊降。
不是因为它多难炼,而是为人父母者,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将刚出生的骨血给割舍掉。
苗青妤从书上看到的唯一一例记载,便是一个刚出生只剩一口气的胎儿,其父母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试试灵猿蛊能不能救其一命。
“小师妹,怎……怎么个寄放法?”卫倩衣小声问道。
“开膛破肚,再佐以秘法缝合。”苗青妤言简意赅。
卫倩衣皱眉,她犹豫了一下后,接着说道:“那如果……一直领悟不到所谓的猿灵真谛呢?”
“不会的,猿族本就有通灵之能,只要有人在一旁指点,便是胎儿也可以触及到其中奥秘。”
苗青妤音色清冷:“灵猿蛊,每逢十五之日,便要躲入巨猿体内避险,否则必遭反噬。”
卫倩衣闻言,两道柳眉都快要缠到一起去了。
每个月十五都要进猿猴肚子里?
那岂不是终生与血肉脏器绑定了?
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一身鸡皮疙瘩。
打了个冷颤,卫倩衣有些后悔问的太多了。
她随后将视线看向擂台,发现完全化作巨猿模样的石智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嘶吼乱撞。
而陆行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他的蛊虫也不曾显露真面目。
“小师妹,那青年的蛊虫是何物,我怎么也寻不到他的丝毫踪迹?”
卫倩衣运转真元聚焦于双眼之上,只看到一片迷雾,甚至还不如她肉眼可见的清晰。
一旁的楚长离开口道:“方才我好像看到他从口中吐出了一物,只可惜他的动作太快,我也没能看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