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门
稚子傻了，呆呆看那道挡在她面前的身影，瞳中赤色消散了一些：“你……为什么？”
她没有明白为什么李彻还要回来.
“虽然这种时候我很想唱别看我只是一个残血，残血的聪明你难以想象，但实话实说就是……”
男人没有回头，而是顶着用来当盾牌的，不知哪位女孩的尸体，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门推不开，我跑不出去。”
心中隐有的惊讶与感动烟消云散。
稚子：“推不开？”
是炼金矩阵？可是刚才进来时并没有在门上看见有关矩阵的刻印啊？
稚子还想问些什么，但李彻没有给她机会。
他隔着尸体看袭击稚子的妖怪，惊觉此鬼之貌似曾相识。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这么喊道，语气像是两人路上相逢时唠家常。
鲜花钗子斜插在淡金色的后发，贴身浴衣下匀称的身材纤毫必现，那对欣长还染着血的大白蟒在裙摆下一览无余。
从外貌来说怎么看都是一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大和美人，但太阳穴上往外汨汨涌着鲜血的伤口却显得格外吓人。
“是的，在地狱里。”
贝儿说……不，是昨晚假扮成贝儿，并被李彻爆头并抛尸的妒女说。
她的表情那么沉静，火光照在脸上像个妖精。
“我们这里是日本，要下也是黄泉或者地府。”
李彻这种时候还有闲情开玩笑，这让稚子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这种泰山崩前麋鹿兴左面无改色的气魄虽说她在很多高天原专员身上看到过，但或许是之前李彻表现的无能柔懦贪生怕死，这种时候反倒增添几分不该有的成熟。
但心中滋味怕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WTF！他妈的宿命论在这最近两天是不是有些太bug了，是我在监狱里错过了重要的版本更新吗？怎么没见那只蠢狐狸跟我说这些？还是说陆嘴里所谓“命运”把老子的人生按下了快速键，已经提前决定好杀青加剧终了吗？
虽说早已做好了再战的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妒女。
昨晚在车顶对峙时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石灰混淆妒女的视线，随即割出手腕的血泼在高速路上。嗜血的本性让妒女有那么瞬间的分神，就是这分神的片刻李彻一脚把她踹下了车，看她雪白婀娜的身体在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路上翻滚出漂亮的弧。
李彻43码大脚印在她小腹的时候和她说了一声下地狱去吧，没曾想才第二天她就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这算什么？现世报？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写好的剧本，那么李彻觉得写他的编剧一定和他前世前半段人生差不多是个垫底、腐烂的投币酒精败类。
这种脑瘫的剧情没十年脑血栓真想不出来。
妒女淡淡说道：“地府还是黄泉，那得由你自己去选择了。”
李彻讪笑：“不是，你们都那么记仇的么。”
“记仇？”
李彻从妒女的眼中看出疑惑，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面目属于现充“渡边”，而非屌丝“李彻”。
幻面的作用不仅可以在凭空捏造出人的相貌，连身体姿态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伪装。这也是波吉太说很多堕血者为了躲避高天原的审判而选择与猫又签订血契选择“幻面”的原因。
不过近年来随着昭和时期猫又大明神的苏醒，找到组织的猫又们在野外的数量急剧减少，都市里也渐渐的没有捡到猫耳美少女的传说……现在想与猫又签订血契的预备驭灵师要么前往新泻县三岛郡三岛町，要么只能搭乘特定路线的专车前往黑部峡谷铁道的猫又站了。
“既然无仇无怨姑娘何必下此毒手呢。”
“正是无仇无怨我才杀你们啊！”妒女狂笑，漂亮的脸蛋狰狞。
妒女刀片般尖利的长爪穿过这位目测为G的女尸胸脯，指尖贯穿李彻小臂，血流如注。
而李彻也将一柄王淑福从女尸纤秾合适的腹腔直捅进妒女肾脏的位置，不过他想这种由妒意凝聚而成的恶鬼除了灵基以外不会太过在意她的肾。
“这样僵持下去不太好，不如我数一个数，三二一就松开好吗？”
妒女吐了口血。
李彻趁着她走神的时候两肋插刀，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狠着劲扭动刀柄，似乎要把肋骨给彻底绞断，而这更激发了妒女的狠厉。
她硬生生扯断女尸一只手臂，不可思议的，原本还带温度有些柔软的手臂瞬间绷得笔直，美甲噌的拉长，像柄刚从熔炉中打直的剑。
李彻心中“戈登”一下，就像遇见了蝙蝠侠的罪犯，背上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袋。
她挥舞“手剑”朝李彻刺来，飞刺的瞬间还带着温热的血，证明手臂的主人其实才死去没有多久。
李彻心道抱歉，不知道是谁的手臂，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烧一只冬兵的手臂，但现在只能抱歉了。
他退无可退，拔出女尸腹腔的菜刀，抓她仅剩下的手，拥抱她的尸体，把头埋在胸脯，看她的脑袋落在身边，被妒女踩碎，血还未落地就顺着赤裸的双足上升，成为足弓上的一抹绯红。
不知怎么，李彻忽然想到一个词：“停尸不顾，束甲相攻。”
其实原本这句话是说当年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死了之后，尸体停在床榻上还未入殓，他的五个儿子就为了争夺王位在尸骨前自相残杀。
本意是指帝王家中无忠孝，后来引申为儿女不仁不孝不德，相关的解释一大堆，但李彻想到这个只是因为现在的场面的确是词的具现化。
或许对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来说，他们真正做到停尸不顾反倒是个不错的结局，起码给了亲人辨认尸体领取赔偿金的资格……但宝山龙很久前和他说过，能做这行的，大部分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是家破人亡下海的学生，要么就是外地来的没有正规身份的外乡人——谁会管她们？
李彻忽然有些伤感，但不是伤感这些没有人爱的女孩，只是伤感在另一个世界认领他尸体的家人。
老子一定要回家。
他再次下定决心。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妒女再度挥起手剑，李彻拼尽全力注入灵力提刀，刀势在挥出就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减弱，手剑撞在刀身震得手疼。
只是交手短短一刹，李彻就被妒女一脚踢飞，飞行途中他喊：“稚子小姐，虽然我知道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但是我这一把年纪没有灵权的残血驭灵师可顶不住这浪客叁妖怪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