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银之蛇
班西港，青柠檬餐厅。
身穿黑色双排扣长礼服，面容冷峻的格尔曼.斯帕罗带着“白玛瑙号”的乘客堂娜、丹顿一家和迪默多一家从那个让他感觉很奇怪的餐厅出来。
哐当一声，青柠檬餐厅的大门紧紧关闭，这家餐厅的老板福克斯给克莱恩留下了微妙、异常的印象，对方身穿燕尾服，脸蛋多肉近乎成圆，脑袋的扭动极为不自然，说话断断续续像是机器人，并且餐厅内的其他人似乎也出现了同样的迹象，餐厅内充满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让他感到极度不妙。
灰色的浓雾从班西港核心深处蔓延过来，即便是绯红月光也难以照耀街道的轮廓。
看着这位“疯狂的冒险家”清点完人数，内心忐忑的达尼兹面色忧虑：“格尔曼，我们接下来怎么走？”他指了指从班西港口核心蔓延过来的浓雾。
克莱恩也看到了那片浓雾，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金币向上轻轻一抛，同时轻声念道：
“那片浓雾有危险。
那片浓雾有危险。
那片浓雾有危险。”
叮！金币飞起又转折向下，落在掌心，人头朝上。
这表示肯定！
霍然间，班西岛的夜空传来持续的“轰隆”声，克莱恩的灵性猛地疯狂涌动。
危险！
一大片，一大片的鲜红色液体从青柠檬餐厅紧锁的大门底部缝隙处迅速渗了出来，两秒钟后，克莱恩等人的脚下已是一片鲜艳的血色，在这个幽暗的环境中，雾气开始变得浓郁，远处街道的轮廓完全不可见，弥漫的灰色雾气中似乎有许多黑色的人影，无法言喻的阴沉感笼罩着众人。
不一会儿，灰色雾气中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叫。
......
同一时间，班西港，电报局。
这里的街道已经失去了现实的轮廓，只剩下一片幽深的光影和浓郁的雾气。
这里可见的现实事物只有一个电报局大门。
以大门为界，电报局大门外是一片漆黑的，粘稠的，满是堕落气息的“堕落之洋”，电报局大门内则是一片满是铁血、灾祸意味的“血色海洋”。
漆黑的“堕落之洋”与鲜红的“血色海洋”似乎暂时形成了某种平衡，这让埃德萨克和德雷克二人暂时处在安全的境地。
一把幽深笔直的长剑悬浮在他面前，剑柄上那位倒吊在十字架上的男性，似乎在承受着众生的所有痛苦和罪责，祂睁着双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电报局大门内呈现蔓延而出势头的“血色海洋”。
随着“血色海洋”上翻滚起几十米高的巨浪，一个又一个斑驳的事物从血海深处浮现，那是一面染血的战旗，那是斑驳血渍的铁锈王冠，那是铁骑洪流和金戈铁马，狂暴的天气开始肆虐，整个班西岛上的“状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犹如某种邪异的、压抑的东西被释放出来。
这位彷佛背负众生所有罪恶的伟大存在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忽然，一道虚幻的灵界大门在漆黑、粘稠的“堕落之洋”上面缓缓打开，虚幻大门那里光影一闪，走出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套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留着一头银色的长发。
祂是位男性，五官柔和，面容秀美，眼神温柔里带着些许淡漠，仿佛在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命运，注视着世界上每一个人。在祂的背后，一道又一道光芒形成了虚幻层叠的纯净羽翼，向外张开，遮蔽了整个虚幻大门入口区域。
随着祂的出现，“堕落之剑”剑柄上那位倒吊在十字架上的伟岸身影再次紧闭起双眼，彷佛继续承受着众生的所有痛苦和罪责。随后，这把幽深笔直的长剑自行缓慢从空中下降，回到埃德萨克的手上，被他紧握。
在玩家面板的视野中，这位新出现的自带虚幻层叠，纯净羽翼的身影上漂浮着“水银之蛇 Lv90”的绿色字样，这是一位序列1的天使。看到这个绿色的字样，埃德萨克已经明白这位的身份，祂是侍奉在“真实造物主”身边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
乌洛琉斯望向正处在一片漆黑、粘稠的“堕落之洋”中心的埃德萨克，一条闪烁着波光的河流在祂两只眼睛内同时呈现，一个一个人影的命运被洞彻，祂轻声呢喃道：
“第五纪元，鲁恩王国，埃德萨克.奥古斯都。”
“第四纪元，特伦索斯特帝国，‘旅行家’哈利.亚伯拉罕。”这是埃德萨克第四纪元重生的身份。
“第三纪元，白银之国，‘精神分析师’哈蒙德。”这是重生在第三纪元的身份。
“第二纪元，巨人王庭，‘守护者’雷克顿。”这是埃德萨克在第二纪元重生在一位巨人身上的名字。
“第一纪元，流...尘...屿。”
乌洛琉斯从虚幻流淌着银白光华的命运之河窥视到某人肉身穿越到第一纪元“天尊”和“上帝”的正面战场，位于“上帝”刚释放的一个巨大太阳的内部的时候。
乌洛琉斯的命运之眸顿时“看见”了两道无与伦比的伟岸身影，一位像极了过去他一直追随的那位“创造一切的主”，是一道彷佛能够支撑天地的巨大光影，另一位则充满了诡异、时空、命运等概念，彷佛无数的光团和扭曲的蠕虫的集合。忽然，一个巨大的太阳火球迅速填满乌洛琉斯的视野，彷佛发生能让世界毁灭的爆炸，纯白的光芒和危险的火焰流光让被祂所窥视命运的这位微小身影瞬间气化。
一声轻哼，乌洛琉斯温柔而淡漠的双眸流出两行略带金色的血泪。
血泪落入下方的“堕落海洋”内，居然在这片漆黑、粘稠的黑色海洋上燃烧起一小片金色的纯净火焰。
这位“命运天使”轻按头部太阳穴，默然不语。命运之眸所窥见的两道伟岸的身影是最接近最初造物主的存在，即便是乌洛琉斯这样的天使之王也不能窥视。刚才在窥视第一纪元两位至高存在争斗的瞬间，仅仅是一道战斗余波就能顺着命运之河流淌而下，变成这片燃烧的纯净火焰。
不过，由于那位“上帝”已经沉眠，因此黑色海洋上的金色纯净火焰在十几秒后就燃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