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物
护士想了想，调节了一下滴夹，柔声说道：
“这瓶的量不多，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好。”
于是，楚游在十五分钟后，揉着手背走出了病房。
可能是点滴的流速太快，他现在手掌还有些发麻发冰。
“休息好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游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巡捕人靠在长椅上。
“嗯？你是？”
“我叫王猛，谭老大是我队长。”
王猛耸了耸肩。
“老大他让我在医院等你，说你休息好了直接跟我走就行。”
“哦，对了。你的医疗费用我们已经支付过了。”
‘没想到巡捕局的人还怪好心的。’
想着谭炎那副阳光开朗的样子，没想到在这种细节的地方还格外照顾人。
居然专门派出一名巡捕来保护他。
王猛的年纪看上去稍微大一些，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作为巡捕人，显然也是入了境的武者。
坐着巡捕涂装的汽车，两人回了巡捕局。
楚游被领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王猛则是转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面色铁青的谭炎就快步走了进来。
“跟我来。”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谭炎没回答，只是哼了一声。
他带着楚游穿过一条条走廊，往巡捕局的深处走去。
等到穿过一道铁门，他才是嘱咐说：
“这边属于巡捕局的后勤区域了，一般很少会带外人进来，你不要乱看乱摸。”
楚游轻轻点头。
两人又走了几十米，很快在一个小房间门口停下。
谭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推开了厚实的金属门。
房间里灯光昏暗，地面上胡乱堆放着沾染鲜血的绷带与纱布，中间地方摆着一张病床。
熊小雨正紧闭双眼，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她的脸上满是血丝划痕，看上去很是狰狞，整个人简直快要成了血人。
谭炎没说话，咬牙切齿般快速走过去，扯开她的衣服。
楚游张了张嘴，犹豫着还是没说出阻止的话来。
‘巡捕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迎着谭炎那严肃的目光，他这才发现，不仅仅是脸上，熊小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这女孩好似遭受了凌迟酷刑，身上印着千百道血痕，密密麻麻，好似蛛网。
密集恐惧症看一眼就会昏过去的程度。
“她不会已经死了吧？”
楚游开始怀疑眼前的房间是停尸房的可能性。
“你乱说什么！你在看不起谁呢？”
一个恼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楚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房间的角落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的外貌实在怪异，身材矮小，好似侏儒，目测只有一米二左右。
他浑身上下都长着蓬松的白毛，又被梳出来一些，一股股编织在一起，落在身侧。
“李大师，别往心里去，他只是随口说的。”
谭炎把熊小雨的衣服重新盖上，轻声安抚起这位李大师来。
他重新看向身旁的楚游，介绍说：
“这位是李大师，知名医者，绰号阎王对头。只要是送到他面前的人，不管伤势有多重，都能吊着一条命，熬着不死。”
原来如此。
看来熊小雨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哼，别乱说那有的没的，要是真有阎王，老朽可惹不起。”
李大师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的白毛辫子，指向熊小雨，又说：
“这丫头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再继续这样下去，即便是老朽也会感到麻烦。再说，老朽愿意给你小子几分脸面，你可不能把我当牛马来用！”
显然，这位李大师只想过清闲的生活，像是这样地位的存在，愿意帮熊小雨吊一段时间的命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要是再继续缠着对方，就有些不礼貌了。
“我当然知道，不过您大人有大量，暂时也不差这点时间吧？”
谭炎笑着哄了李大师两句，又指着楚游，说：
“而且您看，我这不是带来了解决问题的人吗？”
“切，同样带个受害者过来又有什么用？我劝你还是早点找高塔调查局那边申请合作，找出到底是禁物导致的状况才行。”
李大师哼哼唧唧说着。
小老头没生气，两人的氛围很好。
楚游静静思索了一下，觉得眼下适合出声，便是提出疑惑，问道：
“那个……请问谭巡捕带我过来是要做什么？还有禁物又是什么玩意？”
“带你过来自然是要调查案子。”
谭炎呼出一口气，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又反问道：
“至于说禁物的话，你知道高塔里物资丰富，会产出各种奇珍异宝吗？”
“当然知道，可是这当中有什么联系吗？”
楚游眨了眨眼。
这可是时代特色，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嘿嘿，实际上，高塔的存在非常神秘，它并不是只会产出完全正面效果的宝物。”
李大师插了话。
“就像是蘑菇，你不知道哪些蘑菇鲜甜可口，也不知道哪些蘑菇会要了你的命。”
这倒是一个形象的解释。
谭炎则是补充道：
“实际上，还有一些效果极为强力却拥有副作用的造物，我们一般把这种类型的称为禁物。”
谭炎慢慢说着，又伸手指向了李大师，随口说道：
“听闻李大师那传奇一般的医术能力就是服用了某种禁物后才获得的，而代价就是变成侏儒，浑身长毛。”
“嘿！你个臭小子！说你娘的屁话呢！”
李大师被当面揭短，立马急眼了，挥舞着白毛辫子蹦跶着就想打谭炎的膝盖。
谭炎早有准备，灵活地侧身闪过。
“所以说，陈飞就是使用了某种禁物，所以我们这些人才会产生幻觉？”
楚游若有所思地说着。
“没错，不过像是这种诡异的禁物还是头一回出现。我们巡捕局里并没有相应的资料，所以现在稀里糊涂，很难反制。”
谭炎叹息着，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轻声说道：
“截止到现在，陈飞案件里的受害者，就只有你和熊小雨还活着了。”
“我想，也许破局的关键就在你身上了。”
他宽厚的手掌搭在了楚游的肩膀上。
“毕竟你可是唯一一个在陈飞幻觉袭击中活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