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担忧
朱祁镇很是诧异的看着朱见济,当他看见朱见济那深邃的眼眸时。
他忽然有种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九岁的儿童在对话,而是与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在对话的错觉。
另一边,朱祁钰正在乾清宫批阅着奏章,他几次派遣身边的太监去宫门口打听,都没听说有太子回来的消息。
朱祁钰这心里就很是着急啊,宫廷遇刺案这才刚发生多久,万一那些人要是贼心不死的话,恐怕现在的朱见济就有危险了。
上午那些大臣们,一股脑的来宫门外跪着,说什么太子当街杀人什么的,朱祁钰理都没理就给他们打发了。
难不成朱见济真的杀人了?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被那些人给报复了吧。
朱祁钰越想,心里就越是担忧,于是朝着兴安说道:
“你去让朱骥带着几人出宫,去找找太子,都这么晚了,看看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好的陛下,奴婢这就去叫他。”
正当兴安刚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乾清宫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呼喊声:
“太后驾到!”
当听到太后这个两字的时候,朱祁钰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今整个皇宫都在戒严,唯独这个孙太后可以自由出入,完全无视戒严之令,包括那个禁地南宫她也能随意进出。
这孙太后与朱祁钰的的感情,可以说是一直都不怎么好的,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朱祁钰的皇位是抢了她儿子的。
如今朱祁镇从瓦剌回来了,谁都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是有着诸多不平的。
可即便如此,她倒是也没有公然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
孙太后心中应该明白,此时的局势微妙而复杂,任何过激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要说宫里现在的这两位太后啊,可真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朱祁钰的娘亲吴氏,每次到来之前,都会叫她宫中的宦官提前通报一声,再三确认了自己的到来,不会耽误儿子一天的行程之时,她才会动身前往。
而孙太后则不然,她每次到来之前,从不叫人通报,每次都是直接闯入,显得极为霸道。
其实朱祁钰的心中,早已经对她的这种行为感到颇为不满了,可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孙太后在宫中地位尊崇,又是自己那个“死爹”朱瞻基的正妻,而自己的娘亲吴氏虽然也是太后,但在名分和威望上,却始终是稍逊于孙太后一筹。
此时,孙太后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乾清宫。
她神色极为严肃,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乾清宫内的众人,最终定格在了朱祁钰身上。
朱祁钰见状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
“儿臣,参见太后。”
孙太后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皇帝不必多礼,本宫这次过来,是来给你送个信的。”
“哦?”朱祁钰很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孙太后。
孙太后从自己的袖袍之中,掏出朱见济给自己父亲写的那封信来,递给了朱祁钰。
朱祁钰展开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知道孙太后就在这里看着呢,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见朱祁钰看过信后,孙太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皇帝啊!你放心吧,这小子只是在镇儿那住一宿而已,他还和本宫说要给他大伯送一份大礼呢,本宫问他是什么这孩子也不说。
总之你们不要担心,镇儿那边很安全,而且你派遣的那几名锦衣卫也在,你要是还不放心可以派吴安去那边。”
朱祁钰听后点了点头,他本以为孙太后说完这些就应该准备要走了,却没想她忽然表情很是严肃的再一次看向朱祁钰。
“皇帝,本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于是孙皇后就将今天下午徐有贞,以及钱通他们打架,以及徐有贞说朱见济杀了他侄子,以及张屠户做的那一系列事情,全都向朱祁钰叙述了一遍。
朱祁钰听闻之后,眉头紧锁,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徐有贞等人在朝中颇有势力,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怪不得那小子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他是知道自己惹了这大的祸,怕自己回来之后朕处理他吧!
不过这小子的脑子倒是很聪明,知道跑去他大伯那去避难。
南宫的戒备,如今可以说是比这皇宫还要森严,那里现在就仿佛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守卫们时刻每隔三个时辰就会轮换一次。
朱见济选择南宫作为避难之所,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兔崽子肯定是明白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只有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能保护自己的。
朱祁钰心中对朱见济的举动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的是这孩子机智聪慧,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担忧的是,南宫的局势也并非完全稳定,万一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送走孙太后之后,朱祁钰第一时间便让吴安带着二十名锦衣卫,赶往了南宫。
见吴安走后,朱祁钰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这吴安不是别人,正是朱祁钰的亲舅舅,也就是朱见济的亲舅爷。
朱祁钰小的时候和母亲住在宫外,就是这个舅舅一直照顾,保护罩着他们母子二人,这才使得京城之中的那些泼皮无赖,没有人敢来骚扰他们。
而朱瞻基则属于那种甩手掌柜的,只有想到这母子二人的时候,或者有需求的时候才会过来看一看。
要是赶上他想不起来,半年一年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也是常有的事情。
俗话说娘亲舅大,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朱祁钰真正能够信得过的人,自己的这个舅舅必然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有他去保护朱见济,朱祁钰还是非常放心的。
“皇后娘娘到!”
“哎呀~完了完了!朕怎么把她给忘了,她这会儿来到朕这里,肯定是来朕这要济儿的,这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