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50.布兰缇什：我一点都不讨厌你
布兰缇什和母亲正巧在附近散步，当听到蒂玛利亚的尖叫声时，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母亲的手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
推开门的瞬间，布兰缇什的目光立即锁定在蒂玛利亚身上。她注意到好友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红色眼眸此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那是她从未在这个女孩脸上见过的恐惧神色。
“蒂玛利亚，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蒂玛利亚的神智，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扇还带着余温的门，小拳头紧握着，还在微微颤抖。
“布兰！”她咬着嘴唇说道，“就在刚才，袭击了你母亲的人，他又来了！”
布兰缇什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你说谁……？”
仇恨的火苗在她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她的目光在蒂玛利亚和卢克之间来回游移，像是要确认他们身上每一处可能存在的伤痕。
“你们没受伤吧？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卢克轻轻摇头：“倒也没啥事情，他应该只是过来帮钥匙还给斯佩特婆婆而已。”
蒂玛利亚则是不甘地说：“要不是他逃得快，我一定要将他留在这里让小布兰你来收拾他！”
布兰缇什先是顺着卢克的目光看向斯佩特婆婆，又将视线转回到蒂玛利亚身上。
她太了解自己的好友了，知道对方是在逞强。
以蒂玛利亚那引以为傲的时停魔法，如果真能制服对方，那人绝不可能有机会离开。
但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布兰缇什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一旁的格拉美听到孩子们的对话，眉头微微蹙起，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为什么他要把钥匙送回来？”
由于方才并未在场，所以格拉美错过了阿葵亚的解释。
卢克便道：“阿葵亚说，这是因为他尊重了星灵们的选择。”
“诶？”格拉美难掩惊讶之色。
布兰缇什也是如此，脸上的表情更是稍稍扭曲。
“那个差点夺走妈妈性命的凶手，不就是为了抢夺钥匙才出手的吗？怎么可能突然会变得这么好心？”
“我得纠正你一下，差点杀死格拉美是叫祖迪尔的家伙，刚刚那人虽然是同伙，但并没有直接动手。”
说着，卢克看向了格拉美，寻求确认。
“我说的没错吧？”
格拉美微蹙眉头，努力回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片刻后，她轻轻点头。
“他好像确实说过祖迪尔做得太过火了……”
从格拉美这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卢克莫名心安了不少，接着补充道：“而且，是他把格拉美和斯佩特婆婆送回来的。”
蒂玛利亚不满地插嘴道：“你怎么给他说这么多好话？”
布兰缇什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让我只向祖迪尔复仇就行了？”
格拉美听到女儿提起复仇，不禁轻叹一声。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看到心爱的女儿陷入复仇的漩涡，于是试图劝解。
“我这不是没事吗？要不就算了吧。”
“妈妈，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件事不行！”
布兰缇什对此态度很是坚决，她继续看着卢克，质问道：“你跟我说那些事情，是不是也想让我放弃给妈妈报仇？”
卢克看着布兰缇什的眼睛，说：“我只是把从阿葵亚那听来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你要是觉得我在撒谎，可以自己去问她本人。至于我个人的态度……”
“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卢克的话。
阿葵亚不知何时从星灵界降临到格拉美身边，随即又神色严肃地看向格拉美：“我要履行和蕾拉的契约了。”
格拉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露西小姐已经决定成为星灵魔导士了吗？”
阿葵亚轻轻点头，水蓝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布兰缇什则在反应过来后，凝视着阿葵亚的身影，眼眸中浮现出难掩的不舍，
“你要离开我和妈妈了吗？”
阿葵亚在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
“怎么了？不舍得我？明明我老是欺负你，你应该讨厌我吧？”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布兰缇什认真地说。
那些因她来自异国他乡而遭到其他孩子欺负的日子里，阿葵亚总会不请自来地穿越星灵门，用海浪教训那些爱扔石头的孩子们。
虽然大多数时候连布兰缇什自己也会被卷入浪花中，但她仍因此对阿葵亚怀有深深的好感。
布兰缇什低垂着头，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布兰……”
格拉美正要开口劝慰女儿，却被阿葵亚抬手制止。她摸着布兰缇什的头，声音中带上了少有的柔和。
“你知道对于星灵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布兰缇什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约定？”
“没错，约定。”阿葵亚严肃道，“这是我们和蕾拉早就约好的事情，你难道要我单方面毁约吗？”
“我……”布兰缇什的声音微微发颤，片刻的沉默后，她抬起头，直视着阿葵亚的眼睛：“这是你自己的意志吗？你自己想留下来吗？”
阿葵亚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她稍稍迟疑，随后轻声说道：“是。”
说完，她微微撇过脸去，似乎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但透过她精致的侧颜，卢克还是捕捉到了她眼眸中闪烁的不舍之情。
布兰缇什一直在专注地凝视着阿葵亚，连眼泪何时溢出眼眶都浑然不觉。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她深深地看了阿葵亚最后一眼，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连那个伤害了妈妈的人都尊重了她的选择，她又怎能做得比那个人还不如？
布兰缇什转身投进母亲的怀中，她将脸深深埋入格拉美的衣襟中，哽咽道：“妈妈，我想回去了。”
格拉美轻轻抱住女儿颤抖的身躯，轻声抚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