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试锋芒
豢龙遗册里，关于金鲈是这样记载的。
此物无种而生，凡湖中有金脉，风云际会，雷电入水，则水底金床便育有金鲈卵一枚，三刻之内，有鲈鱼吞之，则生金鲈，有鲤鱼吞之，则生金鲤。过三刻无鱼见此卵，即死。
此鱼若三百年不死，周身便覆有金鳞，六百年不死，能聚鱼下饵，将下饵之鱼，驱至岸上，人食之，即投湖而溺。缚住食鱼之人，当时不死，然无药可解，一时无人看顾，亦投水而死。唯将自来露掺井水中，饮井水即解。
金鲈头顶一杯，名作金鳞引露杯。若得其杯，不论寒暑，亦不论海荒塞外，每日清晨，必存一杯露水，谓之‘自来露’。久服此露，筋强骨健，轻身延年，贵为世间第一水。
欲得此鱼，以鹿血钓之，鱼身甚大，不可杀，凿取鱼头引露杯，鱼即死，非一人之力能为。
若被金鲈刺伤，伤处辄起金鲈斑，一生不得行男女房中事。唯分水独眼兽之目可解此斑，世所难寻。
……
好在金鲈湖工地只有二百多工人，分属八个施工单位，各食堂开饭时间不同，其中一百多人已经食用了湖中的鱼，另有一百余工人还没有开饭。
现场淹死了两个工人后，清醒的这一百多人，全都慌了，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学着陆晨的样子，开始绑人。
王小呆更是吃惊，问陆晨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会投水而死？
陆晨只是往树上、架杆上绑人，根本无暇回答。
人多力量大，一百多人一起行动，竟将吃了鱼的令一半工人全部绑缚住了，遗憾的是，仍然死了两个工人。
人虽然是绑住了，可这些人像僵尸一样，毫无意识，只知道挣脱绳子，往水里走。
如果没有陆晨，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金鲈湖项目开发商花千里的车就到了，花千里五十岁上下，戴一副金边眼镜，透着一股儒雅之风，是临水市首富，知名的儒商。
他的车一到，紧接着各施工单位负责人全都到了。花千里微皱眉头，一番询问后，得知是食物中毒，指挥发话说：先送食物中毒的工人去医院，十万火急！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有个声音说：慢着，慢着。
花千里回身一看，原来是市里分管金鲈湖景区项目的王局，此时也风风火火赶来，说道：花哥，送医院时间慢，再说送医院容易造成大的社会影响，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花千里正气道：出了事，就得负责啊，我不能看着这一百多人不管啊。
王局道：当然要管，但不能送医院，我已经启动市里应急预案，从人民医院调来了设备人员，马上就到，就在这里组建个临时医护中心。
花千里长出一口气：那最好不过，先救人要紧，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王局道：可不能再死一个了，死亡三人就是较大事故，性质上拔高一级，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我这分管领导可就要撤了！
花千里鄙夷的看了他一样，都这时候了，还满脑子打着自己小算盘。接着吩咐道：一标段李经理，你过来，马上调人，把南湖给我封上围挡！
李经理见甲方发话，急乎乎的去了。
不一会警车、救护车，全来了。
王局在此事上并不敢怠慢，来了八位医生，都是胃肠、内科、神经科等方面的资深老专家。
现场迅速搭建起临时救护中心，各种设备仪器被运进临时中心，八位专家开始会诊。
花千里稳定住局面，吩咐各单位安排没有吃鱼的工人看守中毒的工人。
陆晨和王三叔看守着四个人。陆晨对王小呆说：你先替我会，我有话对我老板说。
陆晨的老板，正是临时受命，带人去封围挡的李经理，陆晨一路跑到湖边：李经理，李经理，我能治好这些中毒工人。
李经理正从外面调来一支施工队，忙的不可开交，一会一个电话，见王哲跑来，连看都没看他，怒道：小王，这是你捣乱的时候吗？你没看见人家专家都来了吗？我吩咐你看着中毒的人，你跑来干什么？给我回去，再捣乱扣你工资。
陆晨见他说完又打起了电话，自己插不上话，只得返回。
一个小时后，一位满头是汗的专家急乎乎跑出临时救护中心，对花千里和王局说：呕吐物和身体各项指标我们都检查过了，这毒我们没有见过，临床没有先例，十分棘手，是不是送往省医院，还是直接首都医院？
花千里推了推自己眼镜，斩钉截铁的说：送，费用我公司先垫上，再走保险公司。
王局有些慌了，急忙说：郎大夫，你不就是从首都医院聘请过来的吗？再想想办法。别说首都，就是往省里送，你知道多大的社会影响吗？
三人说话的地方，离着陆晨不远，陆晨听到后，急忙跑过去，毛遂自荐说：各位领导，我有办法解这个毒，相信我。
郎医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答：哦？你是哪个医院的？
花千里也问：你是？
陆晨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这个工地的工人！
郎医生直接变了脸，鄙夷的笑道：开玩笑！小伙子你精神没问题吧？我看你有些妄想症。
花千里语气和蔼很多：干你的活去吧，这不是你能胜任的。
王局却说：民间还是有高人的，小伙子你说说怎么解这种毒？
陆晨心下一想，实话实说，他们就更不信了，刚才听说对外宣传是食物中毒，不能制造恐慌，便道：怎么解毒我不能说，给我一条船，一块鹿血，一个帮手，再给我……给我两个小时时间，我去湖里走一趟，天亮之前，我能把大家救过来。
花千里摆摆手道：小伙子，你救人心切可以理解，可是行医是要有专业知识的，你快去忙吧。
郎医生摇摇头：无理取闹，我们再商量下办法，再尽把力看看。
花千里凝重的点点头，王局也没再说什么。
陆晨只好又悻悻而返。回到柳树下，被绑的工人出现癫狂状态，开始用力的挣脱绑绳。
王小呆问道：你刚才去花千里那干嘛了？
陆晨说：我想给这些人解毒，需要他们帮忙弄船和鹿血，结果他们不相信我。
王小呆道：我相信你，我可以去花千里那给你说说看，但这件事过去后，你得给我讲讲你的这些秘密。
“你认识花千里？”
“嗯，他女儿花帘月是我同学，有次花帘月晕倒，是我送她去的医院，他认识我。”
陆晨嘱咐道：那你快去，千万别发呆气，把人吓着。
“小瞧人！”说罢，王小呆转身走了。
她隔着老远就是一句：花伯伯。
那嗓音甜的发腻。陆晨心道：高中时的顺口溜没错，百变王小呆，见谁都自嗨。
花千里一见，很是意外：王晓黛？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小呆叽里呱啦一通说，说的花千里直点头，紧接着王小呆冲陆晨招了招手，陆晨知道有门，急忙走了过去。
花千里先开口说：晓黛是我女儿同学，为人很靠谱，我信得过。晓黛说你有祖传秘方，如果确定没有危险的话，可以让你试一试？
很靠谱？陆晨心里打了一个机灵，王小呆靠谱的话，这个世界就没谱了。还祖传秘方？肯定是王小呆忽悠花千里的，她是真能扯。
这时王局附和说：对，就应该什么方法都试试，不拘一格嘛！偏方治大病！我参加工作那会儿，都嫌我是当兵的出身，技术岗位做不了，可我就是技术岗位干起来的。
此时那八位专家都走出了临时救护中心，正在议论纷纷，其中一个说：我想这是一种罕见真菌，我们应该先汇报咱们的发现，论文署名顺序就按职称高低，职称一样的，就比获得职称的年限，你们看怎么样？
另一个：不论送省里，还是首都，如果研究出治疗办法，学术报告上都得有咱们发现参与者的名字，这无可厚非……
陆晨一看，都成学术痴了，放着人命不关心，先关心发现冠名的问题，德不配位。
王局便道：几位几位，为了避免扩大社会影响，我和花总的意思是叫这位小伙子试试。
八位专家正讨论的热烈，根本无人理会王局，只有郎大夫说道：我可先说明，出了医疗事故我们可不负责，信偏方不信医学，你们自己掂量，我们还要讨论方案呢。
花千里对陆晨说：死马权当活马医，小伙子，施工船工地上有，随时下水，鹿血嘛……
王局道：我知道有家鹿肉饭店，我这就叫老板送一盆鹿血来。
花千里问：帮手你要找什么样的？
陆晨说：力气大的，一个就行。
花千里吩咐下去：去工地上给我找个力气最大的来。
不一会一个项目经理带着一个大高个走了来，陆晨一看，比自己高着一头，一米九开外，和半截黑铁塔似得，少说得有二百六七十斤，还看不出多胖来。
那人用袖子一擦鼻涕，瓮声瓮气的一个劲的问项目经理：听说有猪肉炖粉条子吃？
王局一看是个二傻子，就说：光力气大也不行吧，这人傻。
项目经理对花千里说：他就叫宋二傻子，一直跟着我干，工资要的少，管饭就成，不过是真能吃，一顿一锅，自己吃一桌酒席。
陆晨很高兴：就他了！
因为下了水，连陆晨自己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正常人早就吓回来了，二傻子正好干此事。
花千里问：个子不小，力气怎么样？
项目经理递给二傻子一根一米长的22号钢筋，比大脚拇指还粗两圈，对二傻子说：掰弯了给你猪肉粉条子。
二傻子接过来，轻轻一弯，22号钢筋上的铁锈啪啪的往外崩，直接弯成了一个圆，两臂有千斤之力。
陆晨也看呆了，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钢筋弯折机。
不一会鹿血送来，船也安排下了水，陆晨对花千里说：湖周围用围挡封死，谁也别往里面看。一看就不灵了。
花千里点点头说：行，我会嘱咐的，围挡也已经封好了。
陆晨领着二傻子朝着南湖走去，二傻子走几步就问一句：猪肉炖粉条子？
陆晨道：没错，你跟我干完活，我给你一锅猪肉炖粉条子。
临上船，王小呆追到岸边，嘱咐了一句：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