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选一人成团
一道道目光扫来。
沈雪明说：“你们俩我都不选，我选一人成团。”
梅莉用口型哇哦了一下——这个团队竟然还能分出第三个山头来？
周围沉默了片刻，萧野第一个跳起来。
“你也太狂妄了点，声乐第一名又怎么样？你真当自己能十天内速成唱跳吗？”
晏少卿旁边的韩硕也跟着开口。
“我们是团体比赛，等会儿还要挑选队长，你这是想把我们团队拆成三份吗？”
轻飘飘两句话，不仅打击了沈雪明个人，连带着给她扣上了个分解团队的高帽子。
陆霄揉了揉微长的黑发，半眯着眼。
“我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老师安排的一对一我会按照规矩教习，剩下的，雪明弟弟只能自己加油了哦。”
晏少卿收敛目光，虽然有些诧异沈雪明的另辟蹊径，但这个弟弟的确总不按套路出牌。
“随你。不过选队长的话，既然大家心里都不服气，选了也不过是个虚衔，不如不选。”
“哇哦，咱俩的想法难得一致。”
陆霄皮笑肉不笑的鼓掌。
晏少卿甚至懒得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梅莉老师，选曲吧。”
梅莉捏着肩头垂着的一缕红发：“作为导师，我只负责教学和速成舞台，如果没有队长的话，你们各自的进度，包括宿舍杂事，那只能你们私下解决，可以吗？”
火药味这么重的队伍，如果没个队长管理，梅莉都怕他们在宿舍里打起来。
晏少卿首当其冲的站起来打保证：“只是没有队长，不是脱离团队。”
陆霄单手搭在膝盖上，勉强和他达成共识：“一切以晋级为目的。”
好么。
一个个都是野心家。
倒是可以弥补没有队长的无序。
梅莉转向沈雪明，后者正指着选曲的类目表。
“AuroraS团的《轨迹》，后面写着可供改编，可以试试这个曲子吗？”
“《轨迹》的舞蹈很激烈，我一般不推荐新人选择，等等……你说改编什么？”
梅莉渐渐回过神来。
AuroraS是自作团，一年前才结束续约结束各自奔前程，《轨迹》是他们出道专里非主打经典，六年间Cover的团体不在少数。
《轨迹》曲调清凉风，曲调不算繁复，以少年朝气蓬勃的感觉为主，不好的改编，很容易就让曲子失去那种一往无前的感觉，因此没多少人会选这首改编。
恰巧。
陆霄曾经追过这个团，他永远记得六年前在露天舞台上，看着这首歌的初舞台，看着那群少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每一颗汗水都如同星辰洒落的样子。
他起身，目光阴沉如水。
“可以选，但不能改。《轨迹》是有里程碑意义的曲子。”
晏少卿感觉到压迫感袭来，诧异的扬眉。
陆霄这是认真上了？
就为个选曲？
沈雪明面对两人质疑的目光，指腹摩挲过曲谱，良久，她将曲谱重新放了回去。
“是我冲动了。”
“你是自不量力。”陆霄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宽肩遮挡的阴影，瞬间将沈雪明笼罩其中，他目光沉沉，“过去的每一首歌都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别以为你在声乐上有天赋，就能随便践踏前辈的心血了。”
他字字掷地有声，压迫感如潮水散开，压得队友们都有点喘不过气。
梅莉难得严肃，上前想要把气急的陆霄拉开。
沈雪明却直面陆霄的眼睛。
好眼熟。
好像，她的歌迷也曾经为，别人改编她的歌曲而感到愤怒。
她恍然大悟：“你喜欢AuroraS。”
梅莉脚步一顿。
晏少卿笑出声：“他才不喜欢那些男团女团，陆霄只是一个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的花孔雀，他连跳舞都是为了炫耀，怎么可能喜欢男团？他大概只喜欢那首歌，或者……单纯的想跟你作对。”
陆霄不语。
沈雪明注意到陆霄的嘴角沉了几个像素点，垂落在身侧的拳头也攥紧，似乎想要辩解，却又没有力气支撑。
他在为这件事情的答案而挣扎。
沈雪明没有咄咄逼人的习惯，更没必要把看清的事情宣之于口。
“陆霄没为难我，是我太冲动了，把改编说的轻而易举。”
她自顾自的后退一步，也给这件事情让出一个台阶，她转而翻阅起其他的曲谱，安静的站在那儿，专心致志。
晏少卿饶有兴致的看着沈雪明。
他能为陆霄的舞蹈所倾倒，也能接受陆霄的喝倒彩，明明专注做事，在面对争执的时候，他却并没有那么强硬，软绵的像是个面团子。
但也就是这么个面团子，敢当着他和陆霄的面，说出一人成团的豪言壮语。
他走过去。
“让我也看看曲子。”
“嗯。”
沈雪明分给他一半，平静的好像他们刚才没有任何间隙。
晏少卿的兴趣更浓。
而陆霄被萧野带着人围成一圈，原本担忧的梅莉没有继续靠近，而是靠过来选曲，又看见晏少卿捏着曲谱，眼睛却盯着沈雪明。
梅莉皱眉，这是不和谐团体该有的眼神吗？
“陆哥，沈雪明就是个不懂变通的蠢蛋，你可是要成为偶像TOP1的人，怎么可能会仰望别人呢。”
“就是，哥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萧野带着人安慰。
陆霄的目光还死死黏在沈雪明的侧脸。
该死的！
他分明就看出来了！
那么近的距离，他绝对看见自己脸上的惊讶了！
可为什么，他明明可以戳穿自己，说自己才不是什么大少爷，只是个追着爱豆团体的迷弟，只是个躲在光明阴影下的飞蝇……
为什么，不和父母一样，撕破他的伪装，指出他只是个借由明星光亮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他没来由的一阵怒火上涌。
良久，他扫开身边叽叽喳喳的萧野，快步上前，扯开晏少卿，将《轨迹》的曲谱重新摁回沈雪明的怀里。
“我不追星，我只是喜欢这首曲子。”
“……”
沈雪明被砸了个猝不及防，赶紧抱紧曲谱，睁大了眼睛看他。
陆霄甚至揪住了他的衣领，将沈雪明微微提起来，一字一顿。
“向我保证，你不会毁了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