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杀与不杀
“明非,你没事吧?”老唐昨天一宿没睡,他依旧不敢停歇,尽自己所能寻找苏晓樯。
看到路明非在楼顶几乎一刻不停的狂奔,持续了整整一夜。
他担心路明非的身体撑不住。
“我没事,老唐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路明非擦了一下鼻血。
暗红色头发的女孩和老唐身上的暴虐,不停拨动路明非接近极限的精神。
就像用他的精神当琴弦弹奏激烈的乐曲。
老唐看到路明非流出鼻血,从自己身上翻找想要拿出纸巾之类的,却只找到一块破布。
“你要不将就一下?”老唐向前走了两步。
路明非瞬间感觉老唐这边的拉力增强,就像磁铁一样,扭曲他的精神。
“你不要过来啊。”
路明非有些激动,指着想要靠近的老唐。
老唐只好把破布放回口袋,向后退了两步,他看出来路明非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路明非刚刚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关闭气的观察,忽然就像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抓住烧伤后刚刚愈合的皮肤一样难受,暴力拖拽向红发女孩的方向。
路明非急忙点亮黄金瞳,缓解被扭曲的精神。
黄金瞳亮起之后压力倍减,老唐身上的压力和红发女孩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一大半,大量消耗的精神导致的疲惫、疼痛,在这一刻被压了下去。
红发女孩拿出手帕再次靠近,但看到路明非的鼻血就像小溪一样止不住的狂流,于是站住了脚步,而是伸出手臂。
路明非关闭气的观察,源自两人对他精神的拉扯,消失大半。
但现在他的精神非常虚弱,依旧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压力。
他没有冒险靠近红发女孩。
因为红发女孩身上的暴虐的气与那些死士一般无二,并且还要强至少几十倍。
非常不稳定,只要一段时间不限制就会像定时炸弹一样爆发。
他看到红发女孩的眼睛,非常清澈,单纯,就像未被颜料污染的一池清水,一眼就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仿佛孩童一般。
路明非一招手一股劲风,吹过红发女孩的手,带走洁白的手帕落在路明非的手上。
他擦拭了鼻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与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宛如熔岩般的黄金瞳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荡。
“明非,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金色。”老唐自从路明非不让他靠近半步之后,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前进。
他知道路明非肯定是有苦衷的。
“老唐......”
路明非看到一直陪伴自己嬉笑玩闹的朋友,居然会是一名龙王。
这让身为屠龙者的他感到揪心。
心底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样,难以言说的情感涌上心头。
他与老唐打游戏、争吵、学习的画面历历在目。
无疑,老唐是路明非为数不多的朋友。
同样,龙类的暴虐,复活之后对人类的杀戮,记录在案,龙王意味着毁灭,意味着必须拼尽全力消灭。
作为一名屠龙者、同样作为一名英雄,他应该摒弃这些情感,在老唐还没有变成真正的龙王之前杀掉老唐。
他会失去一名挚友。
这样做会让他陷入不义。
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
可如果不杀老唐,就是对他屠龙者身份的不忠。
自古忠义难两全。
如果青铜与火之王在他的面前,那么卵里面依旧有着暴虐气息的是谁?
还是说眼前的老唐是青铜与火之王之一,所谓的“王”只不过是一个称呼,是两个人乃至以上的称呼?
为什么老唐会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
记录上的龙王不都是醒来之后然后毁灭世界吗?
他记得古德里安教授提到过,汉朝的时候龙王诺顿还介入了王朝的更替,最后被打败了。
最后被逼的使用言灵毁灭了白帝城。
身为一个龙王,居然这么憋屈。
好像符合老唐的一贯风格。
龙类的世界还是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太多需要他去了解了,不能用卡塞尔学院学习到的片面知识去理解龙族的世界。
或许......
路明非沉默许久,注视着老唐有些慌张的眼神。
“老唐......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杀了你,我很抱歉。”
“说什么话呢?我可是你朋友。
你怎么可能会杀我?
你身体还扛得住吗?要不先去医院,苏晓樯的事情咱们联系警方吧。”
老唐有些焦急,关心正在流鼻血的究竟能不能撑下去。
“是啊......朋友。”路明非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美瞳,戴了上去,掩盖发光的黄金瞳。
因为混血种们的刻意隐瞒,普通人基本上都不用知道混血种的存在,只当是未解之谜,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报警一点用没有,反而会牵连自身,让他无法安心寻找苏晓樯。
老唐不说还好,一说朋友二字让他更加揪心。
路明非将目光重新放在红色头发身穿巫女服的女孩身上。
深玫瑰红色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路明非,眉眼之间缺乏灵动之气,葱白玉指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没事吧,你在流血。”女孩递给路明非看。
原来是个哑巴。
“我没事。”
路明非回应,女孩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有着孩子般的单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绑走苏晓樯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女孩身上暴虐的气息,货真价实,这一点是无法掩饰的。
与老唐的暴虐不同,女孩身上的暴虐就像人工培育出来不稳定的武器。
女孩又拿出一块手帕,伸出手示意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注意到手帕上绣着几个字体“绘梨衣の手帕”,故技重施手帕劲风将手帕吹到他的手上。
“你叫绘梨衣是吗?”
路明非擦拭一下血迹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见到和你一样红色头发的女孩,脾气和男孩差不多。”路明非问到。
他觉得绘梨衣应该是那些死士的根源,至少也会和那些自杀的死士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看到,你在找人吗?”绘梨衣在本子上写出娟秀的字体。
“是啊......”路明非站起身来,将手帕还了回去。
“谢谢你的手帕,我要走了。”
面对心思和孩子一样单纯的人,他下不去手,如果是一上来拿出利刃对他开始进攻,他绝对不心慈手软。
说不定绘梨衣就是能够找到苏晓樯的关键,要监视起来。
路明非将手帕还给绘梨衣,让老唐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离开游戏厅。
他还是下不去手杀老唐。
“你真的没事吗?明非,你刚才的流血量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老唐依旧和路明非保持距离,没有贸然靠近。
“没事......我...是混血种,就是人跟传说中的龙杂交的品种,眼睛会发金光,你...老唐是......”路明非没有说出来,可能现在不合适吧。
“老唐你帮我盯着这个女孩,一旦有情况立马跟我汇报。
我再去找一下小天女。”
这个名叫绘梨衣的混血种出现,附近很有可能就有混血种的老巢,说不定苏晓樯就在附近。
“不用了,她跟上来了。”老唐指了指身后。
绘梨衣一路小跑,手里拿着刚刚写好的字,另外一只手里还有崭新洁白的手帕。
“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能不能带我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