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故事:从结绳记事到未来文字(经纬度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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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结绳记事

古代世界最常见的记忆方法之一是结绳记事,它至少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早期。9这种记录可以是单线上的简单结,也可以是附在高阶绳上一系列复杂的彩色结。随着印加人的“奇普”(quipu,图1-1)出现,绳结记事达到其发展的巅峰。这些组成了一个复杂的计算方法,即不同的结在不同的位置描绘了数量值,结的颜色据称代表着独特的商品。

古秘鲁的印加人几乎完全使用助记符来达到书写在其他社会相同或相似的语境中所达到的效果。印加人有几种不同类型的绳结来记录他们帝国日常和长期的商业交易和进贡。每个结都有一个特定的小数(在某个地方没有结意味着“零”)。例如,一个结、两个结、七个结从上到下依次叠加,表示数字“127”。因此,“百”“十”和“个”的概念就有了特定的绳索位置。一串一串的结可以用求和绳扎起来。有一群专门的奇普书吏监督和管理这个高度复杂而高效的系统。甚至在16世纪被西班牙征服之后,奇普仍作为日常记录方法被保留下来。

图1-1 一位印加帝国会计的奇普。引自菲利普·瓜曼·波马·德阿亚拉的《新纪事与善 政 》(Nueva crónica y buen gobierno),约1613年

虽然不像印加人的奇普那样精致,但从阿拉斯加到智利等地都发现了类似的史前奇普。可以说,结绳记事的“书写”方式是环太平洋地区的土著记录系统。例如,马克萨斯群岛东南部的游吟诗人(tuhuna‘o‘ono)用椰子纤维编织成束,上面系有被称作陶马塔(ta‘o mata)的小结,用来枚举世系。在大溪地以南、南方群岛中的拉伊瓦瓦岛上,家谱是用木槿树皮绳打结记录下来的。类似的现象在世界各地都可以找到。在西徐亚战役中,波斯国王大流士让希腊盟军守卫一座后桥(rear bridge),并指示他们每天解开有60个结的一条皮条上的一个结,如果他们在大流士回来之前把60个结都解开了,他们就可以乘船回希腊。相较于简单的账目棍和刻痕棒,绳结记事的类型更加多样和复杂,而且“删除”和“重写”都很方便,只需重新打结即可。

一些学者声称,这些打结的线或绳是唯一一种起源于安第斯山脉的原始“书写”形式。10那里显然也存在语音书写(见第六章)。打结的线绳不构成书写,只起记忆提示的作用。虽然绳结的目的是交流,但它们不是在耐用界面上传达的人工图画记号,而且它的使用与清晰表达言语没有形成约定俗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