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愿与愁
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制备过程才算是告一段落。
新泽他们平日里吃饭烧水的大锅被武能大叔征用了。
里面装着大半锅奇奇怪怪的东西。
大叔还专门用保鲜膜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最后挖了个大坑埋到地里面去才收工。
大叔说得有个激发药性，让每一种材料都焕发出自己效用的过程。
由于没有了锅，只能让卡蒂狗就近跟大自然母亲借了几只烈雀。
可能是因为收服了波波的缘故，现在新泽和卡蒂狗抓到波波都是直接放生的，遇到烈雀是一只都不能放跑的。
考虑到铁哑铃的治疗药物都做好了，应该是不会再呆多久了，所以就把包裹里的储备都拿了出来。
十一瓶清酒，五盒马卡龙、泡芙之类的点心，甚至还有两盒卤肉菜和一些面包之类的干粮。
看着新泽翻出这些东西，正在翻烤烈雀的武能大叔眯着眼睛，皱着眉头。
总是看不到大叔的眼神，但是新泽总觉得他面带杀气。
“都是给大叔买的，别客气，尽管吃！”新泽推了推身前的东西，让它们离武能大叔近一点，让自己离危险远一点。
武能大叔一言不发，一把将手中贯穿烈雀的烤肉棍丢给了新泽，闷闷的捞过两瓶清酒，奢侈得当水一样，吨吨喝了两大口。
前几天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天天就跟着吃煮泡面，吃的武能大叔都快吐了，结果他包里藏了那么多好吃的！
“卤菜都馊了！”抓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的武能大叔咬牙切齿的对着新泽说道。
有这些东西早拿出来不就好了吗！藏着掖着干什么！
“忘了忘了……”新泽闭着眼睛，虔诚的道歉。
这不是之前因为中毒去宝可梦中心打岔的缘故，一下就给忘记了嘛……
武能大叔又去尝了尝其他的点心，虽说没坏掉，但是放的时间太长了，口感味道什么的都怪怪的。
武能大叔摇头叹息。
江湖有什么好的，也就这就还行。
“来来来，吃肉吃肉，外酥里嫩。”
……
在酒和肉的慰藉下，终于是心情平和的武能大叔难得和新泽多聊了些。
从最开始的叮嘱他一些关于铁哑铃的注意事项，到开始讲述宝可梦培育的经验，再到以前的冒险经历。
武能大叔的前半生还是蛮精彩的，他提到那段旅行的时光的时候，嘴角都是止不住的上扬。
新泽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讲他旅行的故事时，也是这个模样。
似乎每个人都对曾经带着宝可梦踏足山野河川的那段时光留有最美的滤镜。
走过的路，遇见过的宝可梦，相逢的人，每一场战斗……
都在人生的回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旅行是两个带有魔法的字。
“年轻的小子，所以趁着时光大把，别留遗憾啊！”大叔一仰头喝完手瓶中最后一口酒，然后立马薅了瓶新的。
“哦？大叔有什么遗憾吗？”新泽也陪了一口酒，问道。
“小时候梦想拥有自己的宝可梦，长大了希望成为最厉害的岩石系训练家，等到年纪不小了，又想成为站在金字塔尖的训练家……大大小小的梦想，算是完成了大半吧！”武能大叔的面庞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偶然可见隐藏在头发和帽子之下明亮的眼眸。
“就是有些对不起家人……”大叔的语气软了一些，似是想再喝一口酒，但是又像是举不起酒瓶，言语间也没有了刚才的激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像是个假小子似的小姑娘，一个女孩子面对好多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也一点不害怕，甚至还踩着一个男生的脑袋，双手抱胸，嘴里说着什么“武能是我罩着的！”
一愣神之际，画面似乎又转到了一处婚礼现场，自己穿着有些别扭的白色西装，她穿着精致的婚纱在镜头前锁着自己的喉。
明明是海量的武能却好像在这个时候喝醉了酒，脑子里也像卡机的电脑，一帧一帧的。
此前经常陪失恋室友夜市买醉的新泽大抵能猜到武能大叔的状态，没有出言打扰。
两个人都盯着火堆发呆，听着木柴时有发出的噼啪声响，以及静谧的森林里其他的鸣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蒂狗已经盘在新泽脚边睡着了，仰着身子，狗脑袋会时不时的蹭一下新泽的腿，扬起的爪子也时不时颤抖抽搐两下。
铁哑铃靠在新泽另一边闭眼养神，这算是休息时刻，一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它就会状态回满，刻苦练习。
“我送你那泡菜石头带了没？”武能大叔忽然问道，这时候他的语气已经一如往常了。
新泽点点头，起身从包裹里将那块泡菜石翻了出来递给武能大叔。
大叔接过石头，在手心里抛了抛，“等明早药好了，就看命了，要是加上这块石头过后，铁哑铃都还是进化不了……”大叔顿了顿，还是说道，“那你的铁哑铃以后能够进化的概率就很低很低了。”
武能大叔说话还是很严谨的，既然能让他重复两遍很低的话……新泽也有些异样。
或许就和听到医生说自己的朋友手术成功率很低很低一样。
铁哑铃的确是很稀有的宝可梦，甚至在一些爱好者心中，愿意将其称为战力极强的准神级别的宝可梦！
但是这也意味着前期的、未进化之前的铁哑铃局限性很大。
如果一只铁哑铃无法进化，那在战斗这方面来说，无异于是废了。
“宝可梦和人一样，都有自己的轨迹，有自己的命运。”新泽搓着铁哑铃的圆脑袋，“尽人事。”
武能大叔看着新泽和铁哑铃，没有说话。
“再者说，我们老铁连子弹拳都学会了，进化也不一定是必需品嘛，无非是走得跟艰难一点而已，没关系的。”新泽语气不重，却有分量。
这既是说给大叔听的，也是说给铁哑铃听的，最后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武能大叔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睡觉吧，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