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兵营
第二天。
汉弗莱站在军营门口，看着大门处的卫兵，莫名的感觉麻烦。
“停步。”
军营门口的士兵们，拦住了汉弗莱。
“前面是军营，你看不到吗？”
“我要来找丘吉尔将军。”
汉弗莱说话的同时，将当初丘吉尔给自己的通行证掏出来，展示给了士兵们。
士兵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丘吉尔将军不在。”
“那他去哪了？”汉弗莱问道，“我和丘吉尔将军认识，我现在需要找他帮我一个忙。”
“哈，想要丘吉尔帮忙的人太多了，他现在可是宫廷里的大明星。”
士兵的语气尖酸。
很显然，他也是看了汉弗莱的衣装，才这样说话的。
现在的汉弗莱穿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在士兵看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丘吉尔将军？
“我认识他。”
汉弗莱只觉得头疼。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帮士兵在这里胡搅蛮缠，搞得汉弗莱都没法进军营，也不知道丘吉尔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认识？我也认识丘吉尔将军，是不是所有说认识的人我都要......”
就在此时，一个路过的军官对着汉弗莱喊了一声。
“喂，你是那个大学生吗？”
“我吗？”
汉弗莱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军官远远地问道，“你是不是最近那个，和将军说要参加革命的牛津大学生？”
“是我。”汉弗莱点头道，“莱斯特的汉弗莱。”
“他妈的。”
即使汉弗莱隔了些许距离，也能听到这名军官的暗骂，而在汉弗莱面前的卫兵，也蓦地紧张了起来，看着越走越近的军官，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好。
“长......长官......”
“啪！”
军官直接对着卫兵扇了一巴掌，将卫兵抽翻在了地上，随后瞥了一眼汉弗莱，眼神中有一丝心虚。
汉弗莱也被吓到了。
这军队风气，看着感觉不太对啊。
“没想到您就是汉弗莱，这些士兵都是社会的渣滓，一群小流氓，您不要太计较。”
“好，好。”
看着军官和自己握手的模样，汉弗莱完全摸不着头脑。
“丘吉尔将军的确外出有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等他回来之后，我会立刻告知他您拜访的消息......”
说到这儿，军官似乎还没说完。
他犹豫了片刻。
最后，似乎是觉得有些问题躲不过，于是凑到了汉弗莱的耳边，开始低声解释了起来。
“请您不要把这里的事告诉将军，刚才的确是我没在岗位上，是我的失职，给您道个歉。”
原来这家伙玩忽职守啊！
好家伙。
汉弗莱忽然觉得，那个士兵更可怜了。
本来在军营门口站岗的，应该是一个军官领着一队士兵。结果军官大概是偷偷摸鱼，把士兵留在这里，一肚子怨气的士兵自然没好话说。
最重要的是，士兵也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谁，结果一回头就被猛地抽了一巴掌，还要被骂。
太离谱了。
“没事，没事。”
汉弗莱也不准备掺和这趟浑水。
“请你务必告知丘吉尔将军，因为我这件事比较着急。”
“一定。”
军官再次和汉弗莱握手，随后回头开始训斥士兵。汉弗莱稍微看了两眼，之后便转头离开，一路来到了约翰的服装店门前。
既然该找的人都找了，事情也一时半会儿没着落，那不如到约翰家坐一坐。
还能蹭杯热咖啡。
走过切尔西区的老兵俱乐部之后，向东再走一小段，便到了约翰的服装店门口。
和其他的大部分店铺一样，随着威廉国王的正式登基，约翰的店面也开张了，比之前多了不少生机。
进入服装店之后，汉弗莱却有些意外。
“汉弗莱先生？”
正在熨烫衣服的阿黛尔，在看到汉弗莱的时候有些吃惊。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将熨斗放到一边，然后提着裙子，来到了汉弗莱曾经坐着的沙发前，将杯子摆好准备招待汉弗莱。
“约翰呢？”
汉弗莱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父亲去做衣服了。”阿黛尔答道，“牛津伯爵请他到府上去做衣服，他这两天大概不会回来了。”
“那他真是辛苦。”
说话的时候，汉弗莱坐在了沙发上。
阿黛尔也端来了咖啡，倒在了杯子里，就像此前约翰还在的时候一样，认真地招待着汉弗莱。
汉弗莱端起了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的衣服已经做好了，不过后来柯顿先生告诉我们，你遇到了一点事，所以衣服就一直没送过去。”阿黛尔说道。
“这不要紧。”
汉弗莱放下了咖啡杯。
“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套衣服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阿黛尔将咖啡壶放下，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当时你为什么要说服约翰，让他信任我这个陌生人呢？”汉弗莱问道。
这个问题令阿黛尔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答道：“因为你是个大学生，我相信你带来的消息。”
汉弗莱没有作声，默默地听着。
“像我们这样做生意的，小道消息很灵通，但是在这种大事上没什么消息，而你又是个大学生，你对这种事肯定比我们要了解。”
一番话说下来，汉弗莱似乎明白了核心的意思。
她认为大学生是精英。
而精英就必然了解国家大事。
所以她才信任汉弗莱。
果然，即使在严苛的社会规训下，跟着生意人长大的女性，还是会培养出敏锐的洞察力。
“你当时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判断。”
汉弗莱又端起了咖啡杯。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要不是你的话，我估计还没能得到那个机会。不过嘛，我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拿我的衣服的。”
“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阿黛尔问道。
这下，汉弗莱又放下了咖啡杯。
她似乎真把自己当贵族了。
那些肩不能扛担，手不能提篮的贵族，即使买了东西也不会自己拿，都要仆人帮忙带回家，就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出力有失体面。
“我自己带回去就可以了。”汉弗莱说道。
“哦，可以。”
阿黛尔原本扬起的眉毛微微落下。
“我现在给你整理好，然后你直接自己拿着带回去就行了。”
说着，阿黛尔站起身，提着裙子来到一套衣服旁，认真地叠起来之后，装进了一个布袋子中，打好结以后交到了汉弗莱的手上。
“谢谢。”
汉弗莱拿起衣服，就往服装店外走去。
不过他刚走出去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少女的喊声。
“汉弗莱先生，您的新帽子忘拿了！”
阿黛尔跟在汉弗莱身后，一只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抓着帽子，小跑到汉弗莱的身边，把帽子递给了汉弗莱。
“没想到您走的这么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帽子递给汉弗莱。
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喘气。
这几步路对她来说，好像还真的有些艰难。
毕竟要一只手提着裙子，要是让汉弗莱跑的话，肯定也是迈不开腿的那种。
“抱歉，刚才走的急了。”
“那我现在回去了。”
阿黛尔一边说着，一边向服装店走，手还在腰间摸了摸，但她很快就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不对，汉弗莱。”
她再次折返回来，到了汉弗莱身边。
“这次又是什么事？”
站在原地没走的汉弗莱，看着阿黛尔略显慌乱的模样，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点奇怪。
不过，他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了。
“我，我忘记带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