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虎虐家猪
“太重了，你拿不起来的！”
林信文蹲在地上，见林婧要把枪抢过去便慢慢松开手“得，可得拿好了！待会砸到脚可不准哭哦......”
国产五四手枪带弹的话将近一斤八两半，不带子弹差不多一斤七两，不过这弹匣退出来了也倒轻了很多。见林婧双手拿着枪玩着，林信文忙夸道“哇，婧婧厉害噢.......”
“呀呀呀......”
“哈哈哈！”
李红霞站在门楼子下面，看着前边的林信文拿着一把五四逗着孩子玩儿，顿时就觉得有些怀疑起了人生来......
京城月季，这厂子自己小时候就听说了，只不过那会听说的是那家厂子待遇好，谁谁谁的谁谁谁在里头上班，逢年过节厂子里头都会发放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罐头什么糕点都引不起别人的兴奋了！
人家不是肉就是红包、衣服，还有什么抽奖活动，大家不仅有东西、有钱拿还有得玩儿。这样的待遇跟福利在这城东的各大厂子里头都是排的上号的！
等自己长大成人以后，看着百货大楼里头那橱窗上的各种皮包，就愈发对这个厂子充满了好感......
可到了今天参加工作都快两年了，也还没有拥有过一个月季的皮包。
原先听胡大妈的介绍，其实自己还不知道这林信文原来就是那家厂子的厂长，还是那本持枪证......
“我不找你俩的事儿，你放心！”
李红霞见林信文转头看着自己，忙咽了咽口水，“林厂长，这都是误会......刚刚......”
“没有误会！”林信文见林婧坐在地上的板子上把玩着手枪便站了起来，“可别拿到嘴里吃噢，这玩意脏的很......”
李红霞见林信文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出什么来，“刚刚是居委的胡大妈跟街道的曹科长起了争执，曹科长打扰了您午休是他的不对......”
“不是一回事儿！”林信文摇了摇头，“当干部就要有个当干部的样！”
一个厂长就算想要教训一个街道的科长，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方式呀。李红霞还没来得及琢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林信文左边脸上有一道伤疤就知道他要干嘛了......
顶着一个大光头的一米七几的大高个，脸型看起来微瘦但是身体却有些壮硕，普通的短袖单衣跟一条过膝的大裤衩，手腕上也没有手表。但左脸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下面浅浅的痕迹看起来好像还有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
但，胳膊上也有一个拇指大的圆点疤痕......
“来，婧婧给大伯！”
曹科长跟着董干事从中院出来了，李红霞见林信文从林婧手里要枪，“林厂长，我让曹科长给您道歉......”
“别说话！”林信文瞥了眼李红霞，见林婧伸手把枪递了过来便笑道“婧婧真乖！”
“小李，曹刚呢？”
“哼！”
戴着眼镜的董干事走出垂花门朝李红霞问了一声，就听到身边曹科长不满地哼了一声，扭头见他正一脸不屑地看着门楼子底下一个顶着光头的男人，“曹科长，怎么？”
“来，你过来！”林信文朝着那矮胖子招了招手，随后看着林婧指着边上架子上头的花笑道“婧婧看三爷爷养的花，可好看了......”
“花！”
“什么东西！”曹科长一脸不屑地迈上门楼子的阶梯，还没出声大骂就看到林信文朝前迈了一步，随即就看到他的拳头朝着脸上而来，“啊......草！”
边上的董干事见林信文突然就挥着拳头朝着曹科长脸上砸了过去，“你干嘛，干嘛打人......”
林信文没搭理他，继续出拳朝着那曹科长的鼻梁而去！
“住手，我们是街道的人......你是谁，住手！”
见那董干事拉着自己的右手，林信文出脚朝着正缓缓要蹲下去的曹科长的肚子撩了过去，随后右手一扫一推挣开那董干事的手，“没你的事儿，你要是想找事儿就试试看！”
“你......”
“唔......啊！”
董干事被林信文一推就退了两步，等自己站稳就看到他又朝着曹科长过去了，“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董干事忙走了过去想要抓着林信文的手，可刚抓到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被往前带了一下，随即摔在了曹科长身上，“小李，过来帮忙拦着......曹刚呢！”
“别......哇！”
脸上一拳，鼻梁一拳，那曹科长就矮下身子了，加上肚子一脚就弓着身子要倒下去了......
林信文也没管他到底怎么着了，出拳朝着他脸上砸了两拳，那董干事倒在他身边差点要把他带倒下去。便伸出左手扯着他的头发，“别喊那么大声吓到孩子！”
“唔......哇！”
“别打了，同志......”董干事爬了起来，见林信文不是出拳朝着曹科长的肋下而去就是用右膝去顶着他的面部，“别打了，别打了！快来人啊......”
“撒开！”林信文见这董干事抓不住自己的胳膊反而抱着自己的腰来了，忙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不然我连你一块揍！”
“信文信文......咋了这是？”三大爷从中院出来，看到林信文在门楼子下面跟人起了冲突忙从垂花门跑了过来，“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是街道的领导！”
“那可真是好领导啊！”林信文左手用力一扯，见这曹科长的嘴巴处都被血染红了，眼角也裂开了便撒开手往前轻轻推了推，随后抬起右脚朝着他肋下踢了过去.....
“别......”
“曹科长，曹科长！”董干事见曹科长被踢了这么一脚往侧面倒了下去，可是却没有发出什么痛叫忙松开林信文的腰拦在了两人中间，“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
“信文，到底怎么回事呀！”三大爷走到那曹科长边上，看着他那口鼻满是血，“哎呀，这头上都是血......快送医院去！”
“三大爷，别忙活！”林信文看着三大爷道，“他们领导没过来给我个交代，今天就别想回去！”
“信文......这人都晕过去了......这到底咋回事呀？他是咱们街道的领导......怎么......”
“红！”
“红！”
林信文听到林婧的声音便转头看了过去，见他指着自己的脚朝着自己嚷嚷着，“伯！”
“死不了！”林信文朝着三大爷说了一声，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脚上跟膝盖都染血了，好在裤子上没有。又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大伯去洗洗就好了，走......咱们洗手去！”
林信文蹲了下去用左手把林婧抱了起来，随后就朝着门房走了过去......
“同志，到底咋回事呀？”
三大爷见董干事正在检查着那曹科长的伤势，而边上那个女民警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信文跟你们科长怎么回事？”
“小李，你干嘛呢！”董干事皱着眉头看着李红霞，“快过来扶曹科长去医院，曹刚呢！”
“董哥，他......他有枪......”李红霞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曹科长有些害怕道，“曹刚去街道喊主任来了，他不让我们走......”
“还有王法没有！”董干事原以为刚刚林信文只是撂了句狠话罢了，没成想李红霞当真了，“还不让咱们走，他谁呀！你可是公安，就算是文职的也是公安......”
“他......”
虽然是文职，但是李红霞毕竟是参加过培训的，也是摸过枪的人。只不过一时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厂长跟一个科长打架，人家还直接把枪亮出来了！
自己一个小小的文书，怎么敢掺和进去呢？
连劝架都不敢过去......
“不是，到底咋回事呀？你们领导过来还不到半个小时呢，怎么一出来就打起来了？”三大爷问了半天都没人跟他说是怎么回事，顿时就有些急了，“信文干啥不让你们走啊，他还有枪？”
“刚刚这边居委的胡大妈跟我们说林厂长家里的事儿，然后曹科长进来就跟胡大妈吵起来了......曹科长站在外面林厂长家的窗户边上大骂胡大妈，吵醒了林厂长家里的孩子......”
董干事一脸懵地看着李红霞，“等会等会，什么林厂长？他是厂长？”
“嗯，就京城月季的厂长......这院子都走访完了，就差他们家！原以为他们家里没人在......”
“啥！”
董干事不可置信地道，“他是厂长！”
“林厂长也就出来抱怨两句，然后......然后董科长就骂上了，还在他家门口吐口水......”李红霞不知不觉屁股就歪了，“他家的孩子被吓哭了，曹科长进去后，我跟曹刚劝了劝......”
“他说让我们找领导过来，不然不让我们走！”
“曹刚回街道去了？”董干事见李红霞点头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边上的三大爷道“阎大爷，劳你给解释解释！这曹科长现在还晕着呢，你看看他这脸上都是血......”
“我......”
三大爷一脸为难，以前林信文这家里哥几个在院里也跟人打过几架，但是从来没见他下这么重的手呀！正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林信文，就听到外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主任来了......”
李红霞也听到了，随着一阵关门声忙转身走了出去，可到了门楼子外头就看到一个扎着短发的女人一手抱着一个西瓜一手提着一个皮包进来了。这女人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且一副温婉贤淑的俊秀模样......
杨清看到门楼子下面的李红霞微微笑了笑，随后听到门房里头的动静便看了过去，“呀，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
“小清！”
三大爷见是杨清回来了，忙朝着她道“劝劝信文吧，那是街道的领导......有啥事儿说开了就是了！”
“啊？”
杨清听到三大爷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院里屋檐下正抱着林婧在洗手的林信文，“怎么啦，什么街道的领导？”
“哼，敢搁咱们家家门口吐口水，我管他是谁！”林信文不满地说了一句，“他们街道的领导要是没过来给我个交代，他今天要是能出这个门，我跟他姓！”
“吐口水！”
于囡抱着一个西瓜，一手还提着一个面袋子走到四合院大门口就听到里头杨清的话，“什么吐口水？”
“嗐！”三大爷看着这妯娌俩忙摇了摇头，“人现在都晕倒了，满脸都是血......让他们先送医院吧，别闹出什么事儿！”
“啥！”于囡把西瓜跟手里的袋子放在门边，看了眼门楼子下的那个女民警便朝着三大爷问道“什么人晕倒了，哥打的？”
“嗯！”
“哥为啥打他呀？”于囡朝着门楼子走了过去，边走边朝着三大爷问道，“朝谁吐口水呀？”
三大爷见杨清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进去门房了，便转身朝着门楼子走了进去，“说是吵醒了婧婧睡觉，你哥说了两句！然后朝你们家家门口吐口水......你瞅瞅，这满脸都是血！”
于囡听到这话，眉头就松开了，跟在三大爷身后朝着躺在地上的曹科长走了过去，看着他那脸上都是血便摇了摇头蹲了下去瞅了瞅！
三大爷看着于囡，有些无奈地说道“跟你哥说先送医院去，别待会闹出人命来了！”
“没事儿，死不了！”
于囡站了起来看着三大爷笑道，“真没事，晕了而已！鼻梁应该断了，痛晕过去的......”
“可......”
三大爷见这前院跟东跨院有人听到这边的声响都过来了，忙看着于囡道，“劝劝你哥，到时候让人家道个歉就行了！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了，这天气那么热，人火气大了些......”
“这可不关我事儿！”于囡忙摆了摆手，“这边不是还有公安同志么！”
“王主任！”李红霞刚听到于囡提起自己，街道的主任就迈进大门来了！
“信文，怎么回事呀？”
林信文见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副主任王伟民出现在了门房的门口，“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我带着孩子搁家里睡觉。你们街道的人搁我窗户外头骂娘......吵醒孩子就算了，我跟他说大中午的别吵人休息！”
“他还骂上了，把孩子吓哭不说，还往我家门口吐口水......”
“不是，王主任！你们街道现在的干部这么霸道了么，我们老百姓还有活路没有？”
街道原先的王主任已经退休了，这王伟明也算是林信文的老相识了。他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不过是想看林信文是什么态度而已！
露枪了不说，还要留人......
“岂有此理！”王伟明顿时就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人呢，在哪儿？”
“王主任，曹科长晕倒了！”
王伟明听到身后董干事的话，有些惊讶地看了林信文一眼，随后就转身朝着门楼子走了进去......
杨清看着林信文摇了摇头苦笑道，“闹这么大干嘛呢，打一顿不就行了......”
“呵，都当我是病猫呢！”
杨清见林信文不屑地说了一句，就要把怀里的林婧递给自己，“我去解决吧，别闹！最近可不太平，要是有人上纲上线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干么......”
“反正我过两天就要去唐山了，闹就闹呗！”林信文说归说，倒是没把孩子递给了杨清，“谁怕谁，我恨不得弄死几个呢！”
“嗐，悠着点！”
杨清拍了拍林信文胳膊，“我去吧！”
看着转身出去的杨清，林信文把孩子放了下来，让她坐在地上玩着西瓜......
唐山啊！
若是平平安安归来还好，若有个好歹的话。这家到时候谁守着呢？
反攻已经开始了......
虽说这些年老老实实地不掺和那些事儿，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跟你没关系就没事儿的。自己的位置，若有人要，给了便给了！就怕有的人想彻底清除自己在厂里的影响力！
以及颠覆自己这么些年所做的一切......
“伯！”
“誒，婧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