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技击与朽木
翌日天朗气清，纯洁光艳的朝阳冉冉升起，艳红的霞光把嫩芽露珠染成红宝石色。
昨夜的火燃起的突然，但也熄灭的突然。才刚刚向世界宣布他的到来，便被泯灭得只留下余烬。
罗伊乘着马车大摇大摆地从那叫不上名字的街区路过，透过窗户，看到了那座有些焦糊的建筑。
火舌舔舐而过的痕迹像是鬼魅，在窗户周围张牙舞爪。
几个带着棕色兜帽的男子，从门内走出，身上背着包裹，低着脑袋，士气不高的样子。
“大家快点，打起精神来！”其中一个男子这样喊道。
他们好像有着一定组织，排成一列站在屋前，引得周围邻里的好奇窥视。
马车虽然平稳，但是速度也不慢，罗伊很快就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放下帘子，静静等待到达终点站的时刻。
皮阿姆站在教堂门口，容光焕发地向罗伊打了个招呼：“哟，你今天来得挺早！”
他手握着一个喷壶，正在给教堂门前的花圃里的白色小花浇水，脸上露出往日难得的慈祥笑容。
“皮阿姆神父，早上好，愿自然庇佑你。”罗伊不失礼节地打了个招呼。
随后便通过月之井的入口，进到了地下深处。
皮阿姆回头看了罗伊进入地道的稳健背影，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但是没有多想，他放下喷壶，带上大门后便离开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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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达尔照往常的惯例，召唤出数十把黑木兵刃，按照一定规律向着罗伊袭来。
幽光里黑木像是一只只狰狞的野兽，从暗处向着罗伊扑杀。
或是穿刺或是僚击，在地下挥舞出一阵阵破风声。
但是罗伊此时内心却不由地泛起一丝欣喜。
只是一个晚上过去，再度面对这般复杂莫测的进攻，他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野兽直觉】【幽影感知】陆续生效。
他‘看到’幽光变得明亮，‘听到’身体各处传来的呼唤，他把持着理智跟随本能动了起来......
“嗯？”
萨达尔依旧站在高处，俯瞰着草坪上闪躲格挡的罗伊。
幽光草随着罗伊的舞动被频频点亮，在精灵的眼眸中映照出星空的模样。
精灵看到罗伊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是的，轻松。和平日的忍耐与坚韧不同，精灵意识到他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感慨：“人类真是一个很奇妙的物种，短暂的一生，却十分缤纷多彩。”
“好像每隔几天不见就会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像是为了验证这个情况，萨达尔左手挥舞，黑木再度汇聚在他身前。
情况有了些变化，黑木蜿蜒逐渐构成了一柄长枪，从藤蔓之上脱离下来，落在了精灵的左手当中。
在罗伊没有注意到的半空，精灵凝视着他，随后慢慢地从高处向下坠落。
沉闷的地下有微风扬起，罗伊正沉浸在新能力的体验当中，却感觉周围的攻击忽然停止了下来。
他睁大了微微眯起的双眼，看到黑木都向着周围散开，腾出一大片空荡荡的区域。
“小子！”
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声，他抬眼望去，双眼骤然一缩。
一柄黑色的长枪像条毒蛇，无声无息地直冲自己的面门。
眉心传来针扎的刺痛感，罗伊来不及思考下一步的动作，野兽一样的本能先意识一步产生反应。
他猛地往侧面一扑，狰狞黝黑的枪尖从身侧错身而过。
待到此时，他才听见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带着一丝爆鸣，刮的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发麻。
枪尖贯穿大地，幽光草皮被粗暴地掀起，随之一起的还有浓烈的烟尘。
精灵萨达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长枪附近，他左手虚握，那黝黑的兵器便自动地从地上拔起，落到了他的手里。
将黑枪架在肩上，他朝着罗伊招了招手，语气平静地说道：
“来......”
微微眯眼，罗伊感受到一股气势在地下蔓延，好像自己不快点有所行动的话，就会被看不见的东西压垮。
他没有犹豫，知道这是萨达尔发现自己能力提升之后，做出的某种测试。
爆发出比刚才躲避更快的速度，他手握精钢，点碎地面飞速接近萨达尔。
嗙！！！！
精钢剑击在黑木上，宛如相撞的金属，罗伊和萨达尔碰撞在一起。
随着一招招的来往，罗伊的心底才升起不久的欢喜被逐渐浇灭。
萨达尔的黑枪挥舞出阵阵风啸，罗伊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节奏。
节奏并不快，却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每每奋力挥剑都会变成蹩脚的进攻和被动的防守。
【野兽直觉】【幽影感知】能够让罗伊看到对方出招的轨迹，骑士力量能让罗伊身体跟得上反应。
但每次成功的格挡和闪避都会让他陷入更加危机的境地，如同逐渐绷紧的弦，最后猛地崩断！
一记势大力沉的挥击，在长剑回援之前便作用在了罗伊身上。
砰！！
如同一个皮球一般，罗伊被拍上半空，酸水翻涌到喉舌，从嘴角溢出。
“咳...咳...”
他费力地在半空中维持着身形，睁开眼睛，看见精灵不紧不慢地向着自己即将落地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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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今天这样子便足够了。你的反应速度出乎了我的预料。”萨达尔收起黑枪站在罗伊身旁，“说不定再过几天，就可以学习‘风击’的技巧了。”
望着罗伊的侧脸，以及还算不上强壮的四肢。好像想到了什么，精灵忽然笑了一声：
“突然有点羡慕你们，如同朝生夕死一般的短暂生命......来不及回忆过往的悲喜就要被埋进土里。”
罗伊忽然从精灵身上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枯败虫蛀的老树。
他平复着气息，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身体，心底有些无力的同时，却有了奋斗的目标。
经过这番战斗，脑海里的进度居然从【73%】一下子暴涨到了【78%】。
“对了，有个东西，雷蒙好像忘了，你回去提醒一下他......最好下次过来的时候能带过来。”临走前，萨达尔这样对罗伊交代了一句。
望着罗伊离开的背影，精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像他这样的短生种，恐怕不能理解吧？我们这群连‘死亡’都成为奢求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