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金钱的使用
丹妮莉丝看着依旧安坐在座位上的耶蒙，他甚至还倒了一杯来自远东的茶水，她有些好奇，询问道：“总主教大人，你还不走吗？”
小女孩知道，一般情况下，耶蒙并不会留在思怀圣堂，总主教只属于圣贝勒大教堂。
耶蒙摇了摇头，“当然不会现在就走，小指头不是刚刚到来，反而已经等了一会儿，犹大肯定早已经和他谈过，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过来询问的？”
丹妮莉丝有些好奇，“小指头？”
耶蒙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说道：“就是刚刚离开那一个爵士。”
丹妮莉丝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他？”她很清楚这是一个极为不尊重人的外号，可这个人可是王国的财务大臣啊！
尽管丹妮对于他很不喜欢，尤其是小指头扫视她全身那样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把她当作一种货物，但是她仍然有些厌恶这样对人赤裸裸的鄙视。
耶蒙告诉她，“培提尔·贝里席爵士只是出身于一个有产骑士家庭，族系不超过三代，受封于五指半岛最小的那一个，可是却被册封为财务大臣，宫廷伯爵，这让很多贵族不满，起了这么个外号。”
丹妮莉丝点点头，“原来如此。”尽管很讨厌他，丹妮心中还是升起对他的同情。
尽管小指头并不需要这样，他如果知道的话甚至可能会以此为耻，被一个失国的小女孩同情，尤其还是他最为鄙视的那一类只有血统没有智慧的一个落魄贵族。
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耶蒙知道犹大要来了，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水，“请进。”
犹大看着闲适自如的总主教大人和看到他到来有些正襟危坐的坦格利安公主，心中清楚总主教大人不会把她赶走了。
他有些感慨总主教大人和这个亡国公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尽管他们一周也只见一两回面，坦格利安公主看见总主教的次数还不如他多。
然而这个小女孩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对于总主教大人从陌生走向了亲近。
对于其他人不能说是疏远，但也很是疏离，这都是总主教大人刻意安排的吗？
念及此处，犹大不再细想了，这简直是亵渎，他不应该去揣测总主教大人的意思。
“我主，小指头又一次来谈借款了。”
他铺平直抒小指头今天的初次到来，他先是和犹大谈了这一点，他知道犹大本身就是管理教会财务的大主教，他本身可以影响总主教的决策。
犹大果断拒绝了，告诉他自己不能做主，一切都需要听从总主教的安排。
小指头也不诧异，他得知总主教不久会回来之后，就安心在教堂门口等待。
耶蒙听后，很是高兴，犹大对于他的忠心从未改变。
他告诉了他自己已经答应了这一次比武大会的借款。
“总主教大人，为何要再次借款给小指头？”犹大很不解，他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只知道教会本就紧缺的钱财又在流失。
耶蒙告诉他，“犹大，我们不是在借款给小指头，而是借给国王。”耶蒙强调了这一点。
犹大更生气了，“国王也需要在七神面前低头。”
耶蒙想到，这可真不把劳勃当做“龙王”，然而他还是安抚道：“这只是一笔借款，最终还是会还的。”
犹大直接说道：“王国已经借了六百万金龙，兰尼斯特就占一半，还有铁金库的欠款，等到王国还款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而国王的欠款却在不断增加。”
耶蒙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然而这并不是他现在不借钱的理由，前任总主教尽管非常抠门，很是不舍，但是已经借出去了，尽管因为他的原因少了很多。
那么他这个新任总主教一点都不借？这是不是对国王有不满？
其他人也就算了，要么体量太小，要么体量太大，国王只能选择无视，可是他这个总主教也如此，实在不合适。
耶蒙告诉他，“犹大，要有耐心，要知道现在教会没有教会武装，全国各地的教堂实际上是由国王保护。”
犹大更加不屑了，“铁群岛叛乱之后，国王很轻易就放过了巴隆，然后这群铁种转眼就把岛上的教堂焚毁了。”
但是提到教会武装还是让他安静了下来，他现在也很清楚，教会并没有力量直接了当的对抗国王，而且这么直接做出头鸟也并不合适。
耶蒙听到铁群岛的事情时，也很头疼，这些铁种几乎没有信仰过七神，在坦格利安之前，甚至信仰七神的安达尔人都被这些强盗同化了。
只能说“强取胜于苦耕”对于一般人来说太有吸引力了，这些铁种根本就不想老实种地，关键铁群岛也没有种田的条件，更糟糕的是那里还盛产铁矿。
家里有铁，自己还穷，既穷又横，还有横的条件，简直是七神信仰下的毒瘤。
坦格利安王朝建立以后，也在铁群岛建了几座教堂，但是也只是聊胜于无，没有多大的作用。
而现在，铁群岛已经没有七神教会的存在感了。
耶蒙说：“铁群岛的事情不能埋怨国王，连在坦格利安的龙王治下都无法让他们安心信仰七神，更何况劳勃国王的铁锤。”
不管怎么说，无能总比故意要好一些。
犹大接受了这个理由。
“那么，总主教大人，需要给足够的金龙吗？”
耶蒙断然反驳，“当然不行。”
犹大有些迷茫，“那应该如何把握分寸呢？”
耶蒙告诉他，“你应该和王国的财务大臣如实诉说教会的困难，告诉他教会正在大量从厄斯索斯购买粮食，还需要维持必要的开支，没有太多多余的财产。”
粮食的事情无法隐瞒，这么大规模的买进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根本无法瞒住，反而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公开。
犹大接着询问，“那，总主教大人，需要借出多少金龙，底线在哪里？”
耶蒙仔细思索，考虑一番后告诉他，“不能超过十万金龙，甚至控制在五六万最好，十万只是最终的底线。”
这样子的话，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这些钱在关键时刻可以推动瑟曦重建教会武装，教会需要这么一个名义。
犹大点头道：“总主教大人，我知道了。”
他的棕色瞳孔中满是狡黠，他一点也不认为小指头在管理财产上会比他要强，他有信心能够控制在总主教大人的预期之上。
耶蒙同样说道：“不要太过计较一些细枝末节，失去了教会的体面。”
犹大点头，“当然，总主教大人。”
犹大离开了。
丹妮莉丝看着抿了杯子里最后一点茶水的总主教，“大人，你明明并不愿意借给簒夺者钱，为什么还要借出去呢？”
丹妮莉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簒夺者”的名号，在维斯特洛，她只会在耶蒙身边这么说了，在其他人面前，她同样会叫一声国王。
耶蒙告诉她，“金钱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它的作用仅在于换来物资，买来力量，甚至制订彼此相安无事的契约。
国王本身对于教会来说同样是一个依仗，不管这个依仗是多么脆弱，都要维持它。只不过要考虑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丹妮莉丝似懂非懂，她还是有些迷糊，但是并没有强行追问下去，现在她对于这些只是出于好奇，并没有穷追到底的心力。
耶蒙最后对她说：“小女孩，我要走了，最后再送你一程，回到你的房间吧！”
丹妮莉丝回到房间以后，看着耶蒙离去的白袍背影，轻轻说了一声，“再见，总主教大人。”
只有她自己听到了这一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