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色后
国王接着饮酒，和刚才不同的是他不再克制自己，酒水一杯一杯的被灌入他的喉咙，国王面前的食物则很少进入他的嘴巴。
在给出刚才的答案之后，国王似乎更加疲倦了，好像只有酒精能够给予他慰藉，连酒水浇湿了他胸前宝冠雄鹿的衣服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旁边的蓝赛尔手忙脚乱的为他斟酒，其余的仆人默契地收拾着地上杯子的碎片和残渣，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国王。
瓦里斯对于他桌子上的食物和美酒没有任何兴趣，但他仍然装作荣幸的样子享用着这些难得一见的食物。
耶蒙看着摆在眼前的精致美食，有奶油面包，水果沙拉，鳗鱼派，培根，烤天鹅，以及其他什么东西，不一而论。
他也对此起了兴趣，毕竟平常在教会中为了宣扬他的简朴，他多半时间是不会摆这么多精美的食物。
这时候，王后走了进来，她穿着的深绿色天鹅绒衣服和她碧绿色的瞳孔交相映衬，金发随意披散在裸露的肩上，和腰上黄金般的织带相称，看起来格外迷人。
她对于太监不甚关心，甚至都没有去注视哪怕一眼。
至于国王陛下，她眼中也带着轻蔑和不屑，只是脸上用假笑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和对于国王的尊重。
而站在门口的白骑士也随着王后的到来随之而来，想必他的双眼从这时候也就看不到他所誓言效忠的国王了。
耶蒙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他的“闪亮的碧眼和利如刀锋的笑容”随着王后的到来而更加灿烂。
作为一个剑士，他的双手始终离那把镀金长剑十分靠近，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拔剑的姿势和动作。
而这一切在王后面前软化了，无论是他骑士的荣誉，还是他剑士的长剑，都随着这个女人的到来随之瓦解。
王后与白骑士之间如同放了一面镜子，能够区分二人的只有他们身上的礼服和穿着的铠甲，手中的花环和腰上的长剑，除此之外再无分别。
也对，毕竟他们本就是一对双胞胎，泰温公爵的同时出生的一对儿女。
这时候，国王已经彻底喝醉了，他趴倒在桌子上，呼噜声齐天响。
耶蒙想，国王是为何会对“弑君者”如此放心呢？
他既然已经背叛了一个国王，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那么身为后继者他也理应为这样的刀锋感到恐惧。
然而国王对他信赖有加，在日后甚至愿意托付国家四分之一的军队。
是为了抵抗巨龙吗？还是出于对巨龙的忧虑？亦或者只是单纯的轻蔑，以及对于自己武力的自信呢？
瑟曦轻视地瞟了一眼和野猪没什么两样了的国王，看向他旁边的侍从。
“蓝赛尔，现在还不带着你的国王去卧室休息，难道是让他睡死在这里吗？”
蓝赛尔在王后进来的时候便紧紧盯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然而却在詹姆凶狠的眼光下败退了。
接着他在听了王后的话，显得更加畏畏缩缩了，他试图将国王扶起，送到这座塔楼的一张床上去。
然而失败了，国王沉重的体重实在让他难以承受。
于是，蓝赛尔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表哥，白骑士詹姆·兰尼斯特，试图向他寻求一些帮助。
詹姆看到堂弟的求助，无奈下耸了耸肩，想要走过去。
这时候，瑟曦说话了。
“詹姆，你等会儿还要陪我去逛逛，摆弄劳勃的机会就留给你的堂弟吧。”说着，她又看向蓝赛尔。
“至于你，随便叫几个仆人来招呼劳勃吧，不用打扰詹姆了。”瑟曦心里的轻蔑的感觉更浓厚了。
她又一次感慨自己竟然没有托生成一个男儿，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真正继承他父亲的勇猛和智谋。
蓝赛尔听了以后，唯唯诺诺的同意了。
詹姆从来不会拒绝瑟曦的请求，默念了一声道歉，也就不再理会堂弟的动作了，就在那看着蓝赛尔叫来的仆人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劳勃置放在床上。
这时候，王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耶蒙身上，她打量着这个新近加冕的总主教。
碧绿色的瞳孔一闪一闪，透露着狐疑以及其他的一些情绪。
她刚刚听到了耶蒙对于那一位坦格利安公主的安排，这唤醒了她心底久远的回忆。
那个时候她梦想着嫁给雷加王子，他是多么英俊潇洒，忧郁高雅，与他相比，连詹姆都算不得什么了，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粗俗，没有风趣的国王。
唉，如果疯王当初同意了父亲的求婚，那么他不会失去他的国家，在父亲的帮助下他终究会赢得战争。
如果雷加迎娶了她这个“西境之光”，那么他对于北方来的那个野丫头只会不屑一顾，完全看不上眼。
如果她被王子拥抱，那么就不会有这十几年来劳勃的羞辱，而是面对王子的甜言蜜语和款款温柔。
如果……
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瑟曦抚摸着她尚且年轻的面庞，这对于她来说恍若昨天，与劳勃的相处更像一种长达十年的噩梦。
耶蒙看着瑟曦回忆的姿态，询问道：“不知王后有何吩咐。”
瑟曦重新保持着她那副高傲的姿态，“总主教大人，我的女儿，你的公主，弥赛菈，久病初愈，我希望你能够带着她去教堂祈祷，请求七神的祝福。”
耶蒙点了点头，同意了，“谨遵王后陛下的旨意。”
这时候，她叫她的侍女，指着她说，“那现在就让她带你去我女儿玩耍的地方。”
耶蒙就此跟着侍女出去了。
至于瓦里斯，他早就在王后对他置之不理的时候出去了，没有试图在瑟曦的身边强行昭显存在。
他深知自己并不被他人喜爱，只是创造了一个看似无法缺失他的位置，制造了他不可或缺的假象。
当然，这也与他极为知进退有关，他从不试图在别人面前讨嫌，从而使这些上位者们厌倦了他的存在。
当人都全部离去的时候，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王后与她的弟弟。
王后与白骑士很快拥抱在在一起，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接着分开。
“瑟曦，明明每天都能看见你，然而只有现在我才发现，我完全属于你，只有现在。”詹姆深情地望着王后，他用双手爱抚着那头秀发，不断强调。
“够了，詹姆，你不会想要在这里乱来吧？”瑟曦这样说着，然而她完全沉醉于詹姆对她的迷恋。
他急色的模样仿佛是对于她美丽的赞赏与承认，毫无疑问，她非常满足于詹姆的行为。
“当然不会，我们会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于是，王后跟着詹姆一起消失在国王的会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