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俺愿意为他效死(求追读!)
“恁说南城那儿在吵些什么?”军士石山翰好奇地问道。
他才从城外回来,气都还没喘上一口,就听到南城纷扰,把他吓了一激灵,还以为是辽军绕了澶州、渡了黄河,从南城打过来了!
但未见军旗调动,也未见战友慌乱,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德清军离澶州也就一百里的距离。
“好像是在说...万岁?但不知是在说谁万岁。”另一军士钟羽耳朵都快竖成天线了,但还是听不真切。
南城太大了!
“万岁...该不会是李排阵使...”石山翰欲言又止,声音微不可闻,没让钟羽听清,他想到了一种并不美妙的可能。
自后梁建立(907年)到现在,一百多年的历史里,中原大地每当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禁军,尤其是御前禁军的参与感直接拉满了。
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现在正在发生一件重要的历史事件,而且几乎到了尾声。
澶州城十万禁军的头头是李继隆,正儿八经的大宋名将,虽有七年未再掌兵,但他的名声在军中可一直有人传唱。
听说李排阵使和官家有龌龊,是因为一个女人...
该不会...要来一场“澶州兵变”了吧?
石山翰咽了一口吐沫,寒风之中,他竟然“热”得出汗,左手也不自觉地握到刀把上去。
帮着官家砍李排阵使,拨乱反正,还是帮着李官家砍赵官家,做那从龙之臣?
石山翰心中很乱,官家待他们不薄,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和他撕破脸皮。
但有些事情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我听清了,好像说的是官家万岁!”钟羽兴奋地喊道。
“官家?官家来到澶州城了?!”石山翰松了一口气,手从刀把上挪开,还好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怎么,你不相信我?”钟羽转过脑袋,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石山翰:“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这不刚刚回来嘛...”石山翰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赶紧转移话题:“恁说官家会不会来北城?”
“这天气...出去巡视一趟会流汗?以前咋没看你流过?”钟羽心中疑惑,但没有多想,“官家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
“恁这家伙,还问起我来了!”石山翰笑着拍了钟羽的肩膀一下,啪啪作响。
“官家不来北城,俺也是能理解的,指挥使以前带着咱们逃命时,不是念道着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吗?”
“官家怎么也是个...”石山翰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一、二、三、四、五....”十以后的数他就不怎么认识了。
“算了!”石山翰双手一摊,“官家可是官家,万万不能被辽人逮住了,待在南城挺好的,挺好的...”
话虽如此,但石山翰看向南方的眼神中止不住的艳羡之色,就像要高考的孩子期盼自己走入考场时,回头的那一刻,看得到父母为他加油鼓劲的笑脸。
赵宋三代官家虽然没有做到十全十美,但他们的确将中原百姓们从哪个黑暗的泥潭中给拉了出来。
他也好想跟着南城百姓一样高呼“官家万岁”啊。
“官家要是来了呢?”
“官家要是来了...“石山翰的呼吸变得沉重,吐出的热气如同一条白色的长龙,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高上几分,“俺愿意为他效死啊...”
“你愿效死,俺可不愿嘞!”钟羽笑着说道。
“官家来与不来,咱们不都得上战场?”
“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想多拿下几个辽贼的人头做功勋,混个都头当当。”
“再买下百亩良田,娶上两房...不对,是三房娇妻美妾,生一堆大胖小子,延续老钟家的香火...”
“直娘贼,还三房娇妻美妾。”一不小心真情流露,石山翰恼羞成怒,自己刚刚怎么没砍死这个夯货?
正在石山翰要有所动作之时,军中的都头突然找到了他们:“俺还没死呢,就想篡我的位子了?”
“直娘贼,这么叫这老匹夫听到了!”钟羽暗道一声不好。
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都头,您怎么来了?俺可没想着篡位,您高升指挥使了,空出来的位子才轮得到我去当啊!”
“这话在理!”都头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志向可比钟羽大多了!
等当上指挥使后...怎么也要有千亩良田,娶上五六房美妾,最好再给家中的黄脸婆挣个诰命当当,她一路陪着自己过来,担惊受怕的,也不容易...
“不对,不对,我在想些什么?”都头晃了晃脑袋,“油嘴滑舌!俺都被你给绕进去了。”
“是是是,是小人的不对,都头您来干什么?”钟羽笑得谄媚,让人见了想踹他屁股一脚。
都头也是这么做的,“滚,赶快去军阵里站好,官家要来北城检阅禁军了,可不要给我丢脸!”
“官家要来了?”石山翰兴奋地问道。
“难道俺还会骗你不成?”都头瞪大了眼睛,呵斥道。
“是!”
......
既然是官家自己要求要渡河,李继隆也不再阻拦,在城墙上挥舞着军旗,不一会儿,除了西面都排阵使石保吉带着一队人马在城外战壕守护以外,剩下的军士都已结好了军阵。
行列分明、整肃威武、气势如虹,真虎狼之师也!
等待天子检阅。
石山翰早在咸平元年就入了伍,曾在大名府上跟着官家一起抵御辽人的进攻。
而钟羽入伍的时间要晚上一些,到了咸平三年去了,没见过赵恒,对天子亲征并没有多大感触。
但现在在军阵中站立好的钟羽,此刻心中也生出几分期待。
“官家真的愿意跟着我们这群‘臭丘八’同生死、共患难吗?”
真的。
城墙上的赵恒在御伞黄盖之下,渺小的如同蚂蚁一般,看不真切,但象征天子所在的金吾纛旓是风雪中最鲜艳的一抹颜色,映入诸军眼帘。
钟羽不认识天子,也没人教过他金吾纛旓长什么样。
但在军阵中,化作一个小小神经元的他,敏锐地感受到战友们传递来的情绪。
热烈、激动、兴奋!
天子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