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田玉
韩军准备出走海外这个事情，王泉源是很大意见的！
一是没有提前商量，二是出走像是断了王泉源一只臂膀！
所以王泉源很生气，三天后飞抵琼海后，第一时间给韩军打电话约见面！
其实王泉源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不可逆转了！这会见面只是想问清楚原因和能帮韩军捞到什么支持！
韩军送果篮这操作，再一次给集团饭堂提供持续一周八卦谈资，但这一次各界群众声音，也分成两种。
一种是对韩军赞赏和敬佩！在这节骨眼上，韩军不计前嫌，自我革命，牺牲小我，成就公司！
另外一种声音，是说韩军太江湖义气了，太傻，自毁前程，而且自断王总一只手臂，有自绝于团队，谁跟韩军谁倒霉的味道！
大家看到的是Sara的停薪留职，刘敏边缘化，还有花瓶叛变，韩军团队算是散了。
随海风散了的韩军团队！却成就了酒店发展有限公司，成就了集团，至少，不要让刚有起色的酒店业务，内耗于对立和斗争！
至少这一个操作，韩军给张士勇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不是几年前要收编韩军那会的那个刺头司机！也不是这个月处要把韩军弄死的厌恶！
韩军如约到了王泉源办公室，还是坐在他上次那茶桌椅子上，望着窗外集团旗帜发呆！
王泉源刚参加完一个会议走进来，大声说：“陈秘书，把后面所有会议和人都取消了！”
韩军闻声，起身问好。
王泉源招呼韩军坐下，然后走到办公室保险柜，打开，拿出一个礼盒，递给了韩军。
韩军双手接过，一看LV经典包盒，感觉推让到：
“王总，这，，，”
“这次出门匆忙，一个月干了 6个国家，没啥准备，在机场买了几件，一件送给你，剩下都是送给我夫人的！”王泉源把东西塞到韩军手里。
韩军有点受宠若惊，因为这次约谈，韩军做好了被王泉源骂的准备！王泉源说了，这是特地给韩军买的礼物，其他同事都没有！
韩军眼眶有点湿润！
“感谢王总，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您！”韩军哽咽道。
王泉源微笑了摆了摆手，问韩军：
“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总，各自为主，我想过多种方式，但大部分最后结果是两败俱伤，也影响到您的威名！”
韩军喝了一杯茶，继续说道：
“稽查部主导，让我交代问题，我交代啥，无论事实如何，只要一交代就能定我的罪，定罪了势必影响您，所以一个字不提，硬抗，宁被开除送局里去，也不提！”
“这是其一。其二，喊我主动交代问题，就证明他们还没有实锤证据，而且廖家权也参与其中，大概能猜到是打击我，震慑您，目的可能是拉你下水，可能是挑起更严重斗争！我被关到稽查部小房间那段时间，天天想着不能如他们所愿！”
“至于送果篮这事，我出于私心，廖家权对我知根知底，知道我们太多事情，按实力对抗，我肯定也搞不赢他。所以，搞不赢，干脆去认个兄弟。如他认我，我少了个对手，他不认，我就损失一个果篮！”
“好彩的事，他私下认了我，公事各自为主！坦白说，他认知比我高！我对他能力，服气！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他正面对抗，赢面太小。”
韩军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申请出去海外项目，一是避开廖家权，避免我们两个人冲突，影响到集团大局。二是我在集团已无空间，还不如出海外闯闯。三是，至少张总那条线，短期内会消停一些，对我们都好些！”
“王总，您看我想得对不对，当时事发突然，我就自己做主了，您批评批评！”
王泉源感叹道：“阿军，没白跟我，我也没白疼你！做事情，要顺应局势，要守住集体利益，要资源互换，也要杀伐决断！你看集团这么多年，发展这么快，刚开始就我和老张两个人，十多年过去了，创得今天这个局面！时也，势也，但也是我和老张手段，能力，凭啥我们俩就成了，同时期的好多人就不行！”
王泉源也续上一壶茶，接着说：
“中国这十多年来经济发展太快了，我跑了十多个国家，没见到这么快的发展速度，每个经济奇迹背后，是有代价的，一代人付出，环境，自然资源，甚至举国之力，当你手握这种大机遇时，如果你不把大机遇做成，对上天来说，是暴敛天物，对中国来说，是没有带动经济发展，对群众来说，是没有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这三项罪名，你能抗得住吗？！你不能！”
“所以，我有时会不择手段把事情办成，加速项目推进，就是为了最终结果：大部分人受益！在这个过程中，小部分人利益受损，这也是没有办法，也是必要的代价！”
“一个大发展，一个革命性经济爆发，不可能是零代价！”
韩军不断点头，王泉源看的高度确实不一样，而且从集团不断飙升员工数，从员工近几年买车买房增加很多的事实，以及每年省里市里纳税大户表扬来看，确实如王泉源说的那样。
鸿泰集团现在是一组经济大航母编队！而掌舵人正是张王两人！
韩军拿走LV礼盒走出王泉源办公室，下到楼下停车场，点了跟玉溪，深深吸了一口。
礼盒里是一条男士皮带，挺好的，韩军喜欢这个礼物！
王泉源建议韩军先到东南亚办事处，地点就在新加坡，一来办事处新开不久，比较少斗争，二来新加坡大部分时候中文也能交流，比去欧洲美洲好，三来集团有意向在新马泰弄个度假酒店，也符合韩军业务线。
韩军很愉快接受，因为对韩军来说，只要能出去就好，至于还能不能干出一番大项目，韩军可不管，先缓一缓再说。
韩军立即给Sara去电话，因为韩军已经向王泉源要多了2个出国工作名额，韩军觉得 Sara应该会很开心，能跟他一起去新加坡，远离权利斗争是非之地！
“韩军，我暂时不去了，我先陪下我爸妈一段时间，你先过去，有好项目，你再通知我！”Sara思考后，直接拒绝道。
这有点出乎韩军意料，韩军尴尬转了下话题：“这样也行，要不，你看，我飞过去找你，也拜见下咱爸妈？！”
又一段沉默。
“先别了，我爸身体不好，还在住院，后面再说吧！”Sara找了个十分牵强理由拒绝了！
“这样啊，好的，你多保重！”韩军有一次尴尬，看来这段关系就像Sara当初说的那样，“你会后悔的！”
韩军没想到的话，在感情这个事情，完全是Sara主导，而且Sara理性冷静的惊人！看来 Sara感情经验的丰富程度，超越了韩军的想象！
其实刘欢他们也不看好韩军和Sara这段感情，毕竟Sara还是大几岁，还离过婚，留过学，怎么看，韩军就是Sara养的小奶狗！这是老三原话，只是不敢对韩军直讲，私下大家议论时才背后说的。
韩军也搞不懂Sara这番拒绝韩军见她父母是什么意思，是分手呢，还是时机未到呢！
哎，不想了，韩军扇了自己一巴掌，感情事，搞不赢Sara。专业事，搞不赢廖家权！
就这样吧！
这会的韩军，其实没有啥资产，也不是韩总了，没啥资本去打动Sara这么一个江浙美人！那不如知趣些，有些问题不要去问，反而还有回旋余地！
很快，集团派遣工作和手续就办好了，韩军简单收拾了下，还是打包了2个大行李，然后等候周五下午的飞机，得先从琼海飞广州，再从广州飞新加坡！
这几天，天天应酬兄弟们的欢送，王泉源，罗志，刘欢兄弟几个，跟王泉源喝了茶，跟刘敏喝了咖啡，甚至，跟廖家权吃了宵夜。唯独不见Sara信息和身影。
韩军有给Sara留过信息告知了行程日期，但 Sara不置可否回了句：知道啦。韩军也不知道Sara知道啥。
韩军是知趣的，不会死缠烂打，点到为止，这是作为一个成熟成年人的标志！
连续一周应酬作战，终于在周四晚上这天消停了，韩军再次做了出门前检查，确定所有证件都准备好了！其实这次去新加坡，都由当地的分公司同事接待，包括接机，住宿安排，工作位置等，提供了保姆式服务，没过去之前，都已接到当地中国籍同事电话，毕竟是集团总经理特别关照的人，即是只是挂了个闲职！
韩军还是不担心第一次出国的。唯一遗憾是Sara没有出现，本来周四晚要打个电话给Sara，但韩军拿起几次电话都放下来，韩军也不知道说啥？找不到话题，只会剩下电话里头的尴尬！
那还不如不打！
也好，趁机断了也好，平静的默认分开，总比大吵撕逼要好吧！
琼海飞广州准点起飞，提前5分钟落地，韩军根据空姐指引，走向国际出发区，刚没走两步，电话响了。
“在哪呢？”
“广州白云机场啊！”
“还穿着我给你买那件灰格子衬衣啊！”
“阿？啊！你安了监控？”
“对你，老娘还不至于用这下三滥手段！”
“你2点钟方向有家星巴克，给我过来！”
“嘿嘿，我就说吗！你还是挂念着我的招，，，”
“嘟---”
两个多月不见，韩军见到 Sara有点陌生和扭捏，反而Sara主动迎上去给了韩军一个大大拥抱。
“你的事我都听刘敏说了，我不在你身边，也帮不到你什么，所以也不愿给你打电话！”
“啊？嗯嗯，都懂，懂，，，”
“你懂个屁，换做是我，我是不会像你这么干的。我的理念是不能从老娘我身上占到任何便宜！你倒好，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
Sara重重地把咖啡杯放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韩军只是暧昧注视着她，眼里都是 Sara身材和对过往云雨的回味！
Sara看到韩军这不争气样子，更加生气，一巴掌甩到了韩军左肩上，
“给我严肃点，正帮你复盘！你想到床上去了！哎烂泥扶不上墙！不说了！说了，照你那性格，还是会那么做！”
“这附近有没有钟点房啊，要不，，，”
“滚，你还有一个小时就上国际航班了，别搞！”
“烂东西，听好，我花了 2个星期帮你想了在新加坡机会和应该开展工作，全部在这PPT里了，你到新加坡后，仔细阅读，一周之内给我写篇 3000字感想！写到我满意了，有奖励！”
“千里送羊入虎口吗！？”
“谁他妈是羊还不好说！”
“就喜欢你这么干爽！”
Sara从脖子上解下她随身带了很久的和田玉挂件，递给了韩军，
“这是古玉貔貅，陪了我很多年，现在给你，好好爱护这块古玉，别搞坏搞丢了，这也是以后我们相认的凭证，少了这古玉，你就自决于人民吧！”
“那我们还有戏？！”
“还首先得看你那3000字能否打动我飞一趟新加坡了！”
“遵命，首长，只多不少，符号不算，都给你搞到 3000字！”
“要质量，不要数量！”
“懂，要活好！”
“滚！”
Sara特地飞广州见韩军，把古玉给韩军带上后，在星巴克门口，Sara给了韩军一个巨长的吻，搞得韩军脸红到耳根，旁人一看女士这么主动，都在怀疑韩军是被包养的小奶狗，引得上点年纪客人啧啧羡慕！
韩军是带着美好心情，踏上了去新加坡航班，广州果然是好运之地！
广州是好运之地，果然是羊城，到了广州，就有羊送到韩军嘴里，美滋滋！
新加坡就不一定了！
韩军有点适应不了新加坡一切，韩军也说不出是啥原因，就是规矩多，所有东西都小一号，房子小，马路小，厕所小，连吃饭的份量都小，干净整洁的街道也让韩军有点受不了，搞得他这种粗人，想打个喷嚏都得三思，打喷嚏能控住的吗？！控制不了啊，但如果乱打喷嚏，会引开一堆人嫌弃，甚至会招来警察，所以韩军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第一周，看了2天 Sara的PPT，还是没看懂，太多新名词超出了他的脑容量，VC，做空，外汇市场，奢侈品巨头，瑞士担保，国际拆借，金融战，边缘政治，对赌机制。
韩军想放弃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读书好苗子，还这么多专业名词，单看 PPT就看不懂，写什么总结！好几次韩军想放弃，但一想到 Sara千里打飞的送羊入虎口，韩军硬是查了三个大夜的资料。
还不是懂！
好吧，认输吧，这压根就不是他能读懂的文字，即使大部分都是中文！
韩军无奈举手投降，看来，在新加坡，他将毫无用武之地，英文也不会，当地法律法规也不懂，也不认识当地一些势力，他在琼海那套东西，在这压根玩不转！
好就好在，来新加坡之前，他压根不报希望，集团领导们也不报希望。
这次给韩军职位，只是对他自我牺牲，以集团利益为重的嘉奖，至于能否干成事情，想什么呢？！这是在新加坡，不是琼海！
一周时间到，Sara如约信息询问进展，韩军很真诚回答：
“我要你的！但你的PPT不同意！”
“哈哈哈哈哈，看不懂吗？”
“这是人看的吗？”
“你初中文化，不能怪清华北大没给你机会！”
“拉倒！你如果能在电话里用 30分钟跟我讲清楚，我喊你一声娘！”
“你别后悔！”
“赌性坚强！”
Sara想了想，问：
“怎么在新加坡拿地？”
“买啊！”
“找谁买？”
“不知道，中介吗？”
“对，中介专业，只要你给中介费到位！一堆熟悉当地地缘和政策的当地中介是主动找你！记住，别吝啬钱！好了，买了之后怎么报建审批？”
“又找中介？”
“错！找当地最大酒店集团业主方！我们是过江龙，得和当地地头蛇拜个码头，就像你当初和国华项目一样，你先吃亏！再问：找到了后，人家也同意了，接下来怎么办？”
“合作建设啊！像国华一样！”
“错！拿钱去买这家业主方股票，入股成为小股东！”
“啊，为啥？”
“记住，这是国际合作，你得按照国际合作玩法！你想啊，你入股后，都是人家小股东了，是不是可以在人家公司，内部提案说和鸿泰集团合作，是不是能给这个提案投票，而且你都真金白银入股人家，是不是利益一致！”
“原来是这个意思！然后呢？”
“能建了，谁管理？一般都是委托国际酒店专业管理团队管理对吧？”
“是！”
“你能不能买点人家公开上市的酒店管理集团股票，这样是不是增强人家酒店管理集团信心，搞不好人家也会入股你的新酒店项目？！”
“啊，还能这么搞，那钱不得多用很多钱，比如原来一个项目10亿，你还要买人家股份股票，还买那么多家相关方公司，不得干到20亿，甚至30亿？哪来那么多钱？我可没办法！集团也没有这么多钱！”
“国际拆借，或 vc，什么意思？！就是没钱找国际金融机构或者金融大鳄借！”
“人家凭啥信你，借给你？”
“因为鸿泰答应他们，除了新加坡这边借款，未来其他海外项目，也向他们借，这样鸿泰就成为他们长期稳定客户！把饼画大点，越大越好！”
“还能这么玩？”
“你只要这个项目赚钱，把这个新加坡项目故事讲好，并且给到各方面股东都赚到钱，你自己赚小钱，以这个项目做故事背景，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国际机构给你送钱用！”
“我去！人家还能主动送钱？！”
“当然啦，如果他们知道你的项目成功率超过90%，你要多少钱，人家给你送多少！美金欧元英镑随便挑！”
“如何保证项目成功率超过90%？”
“这就是你擅长的事情了，这个项目，在新加坡，如果确保成功！需要多少个股东，如何分配股份比例，你鸿泰能否先吃亏，如果政府，本地大集团，金融机构，中国资本，国际酒店管理集团等等都考虑进来并安排妥当，人家一看股东组成结构，就会送钱来，而当要送钱来时，如何算钱成本，如果占股，如果退出，这就是我专业的领域了！”
“所以，我要先挑好股东，讲好故事？！”
“对，然后才轮到我出马，帮你搞到大钱！妥善处理股权结构和投资退出机制，保证各方利益都受到关照，该给他们赚钱的一定要给足！这样才能一炮而红！”
“娘！你果然是我的再生母亲！”
“滚！没你这么大的弱鸡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