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大人
“你倒是有几分眼力界，看你这么机灵，爷向你打听些事！”说着，赵正便将一锭五两的银子扔了过去。
小厮一见到五两银锭，双眼冒光，也不管赵正要说什么，直直盯着手里的银子急忙说道：“爷，您问便是，不是小的自夸。这防城内外就没有小的不知道的事，上到达官贵人的房中秘事，下到寻常百姓的家长里短。小的都门清的很！”
赵正闻言失笑道：“希望是如此！”
小厮把银子贴身藏好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正。
“你给咱说说防城百户厅的百户来历，说得详细点！”赵正双眼微闪地看向小厮。
小厮见状，一副明白的样子，当即说道：“这一任防城百户姓程名德贵，岁数已经不小了，听说已经有个五十六七了，传闻是捐得官。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唯独财色两样。”
说到这里，小厮顿了顿，贴近赵正耳边小声地问道：“看军爷的年纪，军爷也是打算前来疏通一番不成？”
“你莫非是有什么门路不成！”赵正见状来了几分兴趣。
小厮讪讪笑道：“爷说笑了，小的哪有什么门路，只是听其他客人说过。好像是小旗五十两，总旗一百五十两！”
赵正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十分满意。说起来，他也是有几分不懂这里的官员设置，听那石金水所言，这里与大明腹地不同，因为钦州守御千户的特殊，此地应该是以卫所来设置官位，不过其中为了管辖土司和寻常汉民，又有一些属于县衙的文官官位。
不过总得来说都是守御卫所管辖，这些守御卫所的百户，千户权利还是十分的大的。
赵正想着自己需不需要再去花些银子买个小旗，总旗来当当。
待到赵忠国打探完消息回来后，赵正安排好其他人后，领着赵忠国一人就往城中的百户厅走去。
这百户厅修得还是有几分气派，高高的门楼上金字黑匾，门口两个石狮子，徒增几分威严肃穆。
赵正向门房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就在门口静静等待着这门房进去通报。
过了许久后，赵正都已经十分不耐烦时，大门旁边的一个小窗口这才打开，一个八字胡，眼角带着苍老皱纹的男子正满脸倨傲地望向赵正。
门房见赵正不为所动，十分不耐烦地赶紧说道：“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见过李管家！”
听到对方只是一个管家，还如此藐视自己，赵正心中不由升起几分火气，但是一想到宰相门前七品官，也只能笑脸迎了上去，拱手一礼后说道：“下官淞海巡检司巡检，特来拜见百户大人！”
李管家闻言轻蔑一笑，冷笑一声后并未搭话，反倒是对着门房责骂道：“方老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越活越回去了，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引。这里可是百户大人的府邸，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来的吗！你个狗东西！”
方老头听到责骂，脸上倒是没什么怨恨之色，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赵正见状暗骂一声，脸上带着陪笑地走上前，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
接过这十两银子，李管家掂了掂这才说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见百户大人，本管家先告诉你，百户大人公务繁忙，没什么要紧事，可没空见你们。”
见这人收了自己十两银子，还不肯引见，心中怒火越发强盛。这十两银子足够买十几石的粮食了，打造一把黑蛟式燧发枪了。
“看着本管家做什么，有话快说，没事赶紧走，本管家可没空跟你们这些末流小官说什么！”李管家见赵正呆呆的样子，满脸鄙夷。
“李管家且慢，下官初次上任，特来拜见百户大人，希望大人能通报一二！”说着赵正就把早就写好的拜帖递了上去。
李管家听到赵正是初次上任来拜访，按照惯例，初来上任的官员的确是要来拜门的，上官会有一些嘱托吩咐。
这才不耐烦地接过拜帖，只留下一句“那你在这里候着，本管家去给你通报，百户大人什么时候见你再说！”
说完，啪得一声，门窗一下子就关了下来，赵正碰了一鼻子的灰。
赵忠国见到赵正被如此羞辱，当即就厉声说道：“大人，这人好大的脾气，咱这就去把兄弟们叫来！”
听到这话，赵正眉头一皱，看了眼那个门房老头，眼神制止了赵忠国接下来的话。
两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后，一个小厮家仆这才出来将赵正引了进去。
二堂上位已经有一个身穿青色，中间绣着獬豸补子青袍，留着山羊胡子，五六十岁样子的男子。
此刻其正瘫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还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之色。
赵正以前有贼心没贼胆，虽然没有过实际经历，不过多多少少还是通过外界的信息知道些，此人一副才颠龙倒凤后的样子。
见这人如此轻视，羞辱自己，拳头不由得紧了紧，鼻息也不禁加重了几分，粗喘两口气后，赵正一脸媚笑地抱拳行礼说道：“程大人，下官是淞海巡检司新任巡检！”
瘫坐在那里的程大人似乎是没有听见赵正的声音，看起来好像还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不过其一旁的李管家倒是给赵正一个眼色，赵正只能感叹这十两银子倒也没白花。当即从怀里摸出来三十两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位程大人瞥了眼银子，立即笑呵呵地说道：“巡检不过是个末流小官，你可有意小气！只要再有个二十两银子，本官现在就给你敕命印信！”
赵正听到这话，脸上一僵，这哪里是朝廷的官员，简直就是商人，开口就是生意。
不过听到这话，赵正倒有些心动，毕竟越高的官位，名义上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不过若是贸然让这人觉得自己有些钱财，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一时有些犹豫。
程大人见到赵正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很是了解赵正的内心活动，和善地又开口劝说道：“你现在不过管着区区龙门镇和大鹿墩这么两个小地方的一些治安，若是再有小旗这个官位，那你可就是这两个地方名正言顺的军镇上官了！你想想这得是多大的权利，这可是只有那些九边营将才有得权利！倒时候，你只需要随便加点税什么的，就能连本带利地捞回来，这可是难得的好位置！怎么样，你想想！”
听到这里，赵正有些嗤之以鼻，那些田地全都已经是豪绅大户的，他们也不交税，自己还怎么加税，给谁加税捞油水。
眼中冒出一丝精光，表面上做出一副心动的样子，接着咬咬牙十分肉疼地又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这位程大人见到五十两银子，很是爽快地就将小旗的敕命印信交给赵正。接着告诉赵正，朝廷的饷银已经拖欠好几年了，他也没有饷银可发。之后也不听赵正还要说什么，就毫不客气地将赵正赶了出去。
从头到尾，其都没有要查验一番赵正身份的打算，也不怕赵正是假冒的一样。
赵正对此倒也是乐得其见，得了小旗这个官位，他心情大好的去马市上买了三十几匹马。向买马的商人请教了一番骑马的要领，就一边走，一边学，慢慢得往龙门镇走去。
五月九日，龙门镇的巡检厅中，尚洪章，赵忠，赵忠邦，赵忠民，赵忠信，赵忠义，赵忠仁以及石金水几人一个个脸上透露着凝重地围着赵正画的那张龙门镇样式地图。
“老赵，你这消息可是真的！”
尚洪章见到众人都不说话，这才开口言语道。
“自然是真的，那个舌头还是咱亲自带人抓的！”赵忠一脸凝重，像是遇到什么大事情。
“真不该放那些人离去，这些人要是跟着帮主，以后吃得饱穿得暖，非要背叛帮主，这下好了，一下子被那些土司抓了去当奴隶，这就罢了，居然向那些土司透露咱们这里的情况。早知道，咱老赵就该一早宰了他们！”赵忠十分气愤地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露出就是如此的神情，尚洪章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看的石金水。对方也是个读书人，言谈话语间，想来也能猜测出他们这伙人的来历有些不简单。
“罢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有些晚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这些土司，流寇的轮番侵扰！大人去了防城还没有回来，若是路上碰到土司兵士，只怕......！”尚洪章面露担忧之色。
其他人一听，均是露出紧张的神色。赵正可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要是赵正出现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怕是就要散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抄家伙，咱们赶紧去迎帮主！”赵忠赶紧吼叫着。
尚洪章见状赶紧拉着赵忠说道：“那要是都走了，这里怎么办！咱们的家当可都在这里，弟兄们的妻子也还在这！”
听到这话，赵忠也安静了下来，他们这些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其他弟兄就不一样了，前几日都还在因为要放他们的妻子离去而不同意。
也不知是赵正有意还是巧合，他挑选的这些黑蛟帮的头目一个都没有娶妻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