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马林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还穿甲带刀，下了他们的甲胄和兵器，不从者斩！”
赵忠国闻言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神色立马一振，猛地一招手，两个班的黑蛟卫立马将这青年几人围在其中。
这些穿甲的卫士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刀，与这个两个班的人员对峙起来。
“本官乃是钦州千户所的镇抚使，赵大人此举可不是有些不智了！”
程百户都被打垮了，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放走一人都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学过历史的他可是很清楚，这自古以来的封建王朝对外可能行，对内是一定行。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去对抗一省甚至于一府。
“射击！”赵正懒得和此人废话，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射击。
嘭嘭声接连响起，赵正改良的这燧发枪可以说是在底火发明之前，所有燧发枪里面威力射程乃至装填最快的火枪，这些亲卫虽穿着甲胄，但是一看就是寻常的锁子甲，对抗一些劈砍可能还行，用来防御初速能达到三百多米每秒，动能接近两千焦耳的燧发枪就有点儿不切实际了。
大概这些人也觉得赵正使用的燧发枪也和那些鸟铳，三眼铳之类的是一路货色吧，居然就这么不闪不避，也不反抗，站在原地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多发的铅弹。
结果显而易见这些身穿甲胄的亲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赵正见到这一幕直摇头：“没文化真可怕，这么近的距离，别说什么铠甲了，就是再往后一百年才能批量制作的欧洲板甲也不可能在近距离防御枪弹！”
瞧见这些护卫自己的军士全部都死透了，原本一副倨傲的青年立马就换上可怜讨好之色。
“大人果真是英雄豪杰，这些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今日居然在两军对战之时违抗大人的将令，真是该死，大人神武！”
赵正没有接话，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此人，他现在想的是把这人直接宰了，还是弄回去当牛做马做个苦力好，看其细皮嫩肉的就是不知道有用处没有。
看见赵正一脸嫌弃地直摇头，青年赶紧说道：“赵大人此次剿灭桂潞寨，实乃是大功一件，容我休书一封禀明千户大人，此等功劳足以让大人连升两级成为正六品的百户。”
听到能加官进爵，赵正这才点点头。
“派人看好他，胆敢有异动，当场格杀！这位兄台请吧！”赵正没有丝毫避讳，当着这青年的面就将这等决绝的话讲了出来。
现在他可是孤身一人，哪里还有反抗的可能，听到这种威胁恐吓的话，自然也是当做没听到。
“是，在下这就去休书！对了，在下姓于，单名一个胜字！”
赵正眉头一皱，搞不清楚此人是何意，姓于，莫非是要告诉自己他和这钦州千户所的于千户有什么瓜葛。对于心中冒出的这个猜想，赵正只是冷笑一声。
将此人看押起来后，接下来他还要处理此事的始作俑者。
“赵大人，本官可是朝廷亲授的百户，你不能这样，你莫非真想要被诛九族，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这些弟兄考虑才是！”
“饶命啊，饶命啊，都是程德贵逼着咱们几个动手的，赵大人这不关咱的事啊，求求你放过咱，只要你肯放过咱，平石堡内咱还藏有两大箱银子全都送给赵大人！”
“咱也藏了三箱银子！赵大人饶命啊！”
看着几人为了求饶连家底都要送出来了，赵正有些好笑。
“你们觉得本官的黑蛟卫如何？”
“大人的黑蛟卫勇士们神武勇毅，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赵大人，本官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只要饶在下一命，在下回去之后必定双手奉上！”程百户率先接话说了起来。
听到如此幼稚的话，这些人只怕是惊吓过度，失了心智了吧，他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们都见识过我黑蛟卫的厉害，那为何不把你们都宰了以绝后患，本官再率兵踏平你们的老巢！”
赵正笑着摇摇头，向着几人一挥手，几个黑蛟卫的军士立刻举起手中的燧发枪。
“慢着！刀下留人！”
紧接着那个茅坜堡总旗马林双膝跪地往前爬了几步，大喊道：“赵大人，小的有重要情报！小的有重要情报！”
这咋咋呼呼的话听得赵正心烦，怎么宰这几个人这么麻烦，这个求饶那个求饶的，难道真是三岁小孩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看不明白。他也懒得听这些人的废话了，手掌慢慢抬了起来。
“这是有关于千户秘密的情报，大人，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吗！”马林见赵正抬起手来了，立马慌张地脱口而出。
“噢，你一个小小的总旗会探听到于千户的秘密，说来听听！对了，最好是真的，若不然，嘿嘿！”
“大人，此地人多嘴杂，不如......！”马林看了眼周围有些迟疑。
瞧见对方这样子，像是真有什么可靠的情报，不过这些人马上都要去黄泉路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就算听到什么秘密也不会传出去了。
“用不着，有话就赶紧说！”
察觉到赵正不耐烦，马林舔了舔嘴唇说道：“小的前些日子茅坜岭狩猎的时候，无意间撞见千户所的镇抚使和安南国永安州的知州密谈！”
听到这里，赵正双眼不禁瞪大了几分，他脑子里浮现出通敌卖国几个大字。作为一个现代人，那段屈辱的历史可是深深拓印在每一个人心里，就是这些通敌卖国的汉奸，若不然就那区区弹丸之地的岛国，怎么能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一直在留意赵正神情的马林注意到赵正神情的变化，知道对方是对此消息有兴趣，赶紧说道：“小人听到那两人好像是在说有一封永安州知州与于千户的密信被桃坪百户所的人截获。而那桃坪百户所不知是被谁袭击了，整个百户所连同周边的屯堡全都被灭了个干净！于千户认为是最近不太安稳的大土司们做得，所以派出于胜前来与永安州的知州商量，希望永安州能派出些兵丁协助于千户派出的亲卫家丁彻查此事！”
“那你可听说他们之间是有何苟且之事？”被这么一问，马林一下子答不上来话了，扭扭捏捏地说不出个一二来。
“你这个情报可算不上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还是安心去吧！”赵正可没什么兴趣去打听这些事情，他猜想大概率都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勾当，比如说贩卖人口奴隶，军事情报之类的东西。毕竟大明官员做这种交易，在这明末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瞧见黑蛟卫又要举起手里火铳，马林急眼了：“慢着，慢着，小的还听见这永安州的知州亲口许诺于胜，只要他能办妥什么事情，就会亲自上书安南国王封其为钦州千户！授武德将军，骁骑尉！”
这话让赵正眉头一皱，他对这些官阶没什么概念，品级倒是清楚些，千户应该是正五品的品级，一个知县也就是七品官，不是一直有七品芝麻官的说法嘛，七品就是官的最低品阶。至于后面的八品，九品还有什么从八品，从九品这些品级都是小吏的品级。
赵正原先那个巡检司巡检也是因为这里位置特殊，属于守御千户所的范围，巡检司也才能算是一个小地盘的土皇帝，要是换做其他靠近中原地区，那就是个捕快头子。
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赵正立即换上一副笑容地拍拍着马林的肩膀问道：“你刚刚说的武德将军，骁骑尉是什么，这就是被封为将军的意思吗？”
被反手绑着跪在地上的齐越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悔恨，要是当初不是自己瞎猜这小子的背景，那个时候要是动手，现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大人不知道武官的品级和散官武勋？”在马林同样看来，能掌握如此精锐勇武的家丁亲卫，来历背景肯定不一般，定是世家子弟才可能有此背景，怎么会不知道散官武勋！
“怎么，你不愿意说？”
“不不不，小人说！小人说！”看赵正的样子不似玩笑话，马林也不想那么多了，当下还是保住小命重要。
赵正听完这马林的解说这才了解到官位品级，散官，武勋之间的关系。
作为武官，一般是朝廷先任命其职务，再赋予相应的品级，然后再确定官阶。官阶也称作散官官阶（散阶），可理解为类似现代的军衔。例如：任命某武官职务为卫指挥使，品级则定为正三品，再授予官阶昭勇将军（初授昭勇将军、升授昭毅将军、加授昭武将军）。绝不会授予武德将军，因为武德将军只是正五品千户（初授武德将军、升授武节将军）的官阶。
同一品级的武官官阶有二至三个称呼。例如某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有获取骠骑将军、金吾将军、龙虎将军三个官阶的条件，可以根据任职时间长短，考核绩效，功劳累积，由初授到升授和加授。如表现平庸的武官，则无法获得升授和加授的官阶。而武勋则是一种荣誉加身，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个人称号，勋章，表示其功绩很大。